第20章 【画龙点睛】
正如李昊所，黎白这幅画似乎很难接上。
他左手画的山川，右手画的闹市，若是单论一端，或可算是佳作，但最后怎么能连在一起？
若最后不能连在一起，这幅画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谢江想到这里，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在他看来，这幅画其实已经废了，顶多只能证明黎白的画技精湛，但想要连成一幅画，简直是不可能的。
年轻人，有如此技艺的确是了不起，但似乎有些炫耀的成分在里面。
谢江摇了摇头，这样炫技，反倒是失了初心。
国画的精髓更多的是在于意，黎白的确是厉害，但也太过浮躁了。
或许他是想在夏的面前表现一番吧。谢江也没多想，在他看来，以黎白的年纪，浮躁也是难免的，但只要技艺在，再静下心来，终将成为国画界一大新星。
黎白却没想那么多，现在他正全心投入到作画当中，心中那幅画跃然于纸上，手中画笔得心应手，也算是畅快淋漓。
他的动作很大，也引得三米外那桌老者的注意。
老者慢慢地也走了过来，也如谢江一样，初见时震惊无比，狠狠拽了两把胡子才冷静下来，当再看到纸上化作，又是摇头又是叹息，最后眼中还是精光闪烁。
“空前绝后的幅啊！”老者忍不住感叹了一番。
以黎白的年纪，五支笔作出这样的画，就算最后衔接不上，那也是惊人无比，这绝对是赋使然，是空前绝后也绝不为过。
之前画画的少女也忍不住起身走了过来，当她看到黎白这样的操作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是画画吗？他手中那五支笔似乎都没停过啊！就跟打愈似的。
画的两端开始慢慢接上。
左边是漫漫青山流水，右边是喧闹嘈杂的街市：左边空灵寂静，右边人声沸鼎。
这分明是两幅画……
“装逼犯！这看你怎么接！”李昊越看越心惊，但是还是忍不住刺了一句，他不服，一个流氓头子怎么可能有这么高超的画技！
这一次谢江狠狠瞪了他一眼，这徒弟也真是让他失望之极。
就算黎白真的接不上，那也比他强上不知多少倍，连自己都甘拜下风，李昊却还在嘲讽，这实在是丢人。
黎白却浑然不理会，手中画笔没有半点停滞，宛如行云流水，不过半时，画的两端已经开始连接。
“接了！”谢江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却生怕吵到黎白，连忙闭嘴，咬着牙，最后干脆闭上了眼。
这画一半仿佛诉着云赌寂寞，一半好似演绎了凡尘，怎么可能接得上。
若是分开或许还算得上两幅佳作，但硬是凑在一起，那可就真的废了。
“接……接上了……”夏伊梦狠狠噎了口唾沫，她怎么也没想到黎白竟然这么强。
一旁的老者盯着桌上的画，想要伸出手，却又缩了回去。
少女望着黎白，眼睛里面充满了敬佩，这样都能画出如此画作，未免太过恐怖了吧。
“接上了？”谢江深吸了一口气，连忙睁开眼，当他看到眼前的画作是，彻底的傻了。
左边是山川流水没错，可衔接之处，山峰穿云而过，云雾缭绕，山巅之上，一道人影负手而立，仿佛神俯视人间，又好似寂寞之人望那红尘。
右边闹市尽头，朱阁之上，似有女子仰望苍穹。
原本的寂寞与喧闹融为一体，毫无违和感，一山之隔，换若隔世，堪称完美。
谢江不停地哆嗦，他穷极半生也没画出如此佳作，可眼前的年轻人，半个时，五支笔，跃然于纸上，静动有度，浑然成。
老者忍不住惊呼：“厉害！”
这样的画作，虽然未必赶得上古代名家的画作，但若轮上这画画的技艺，恐怕真的应了他刚才那句空前绝后。
要知道，那些名家大师画一幅传世之作画很有可能要花费十半月，可黎白竟然半时画成，这不是空前绝后是什么？
“献丑了，献丑了，有些年没画了，有些生疏。”黎白放下笔后，连连拱手，做人还是要低调一点比较好，老哥可不是装逼犯。
“额……”谢江竟然不知道该什么。
你这还生疏了？你这是在装逼吗？
老者何尝不是汗颜，这子还真是够了，你这还叫有些年没画了？要是让你画，岂不是要秒杀一片古代大家？
黎白其实也的实话，他的印象里，画画都得追溯到时候在语文课的时候给杜甫大神画自行车那会儿了，的确是好多年没画了。
要是谢江他们知道黎白所谓的好多年没画了是这么个意思，估计得拄着老腿老胳膊上来打死这个家伙吧。
这逼装得，简直不让人活了好吗？
“黎白，原来你画得这么好。”夏伊梦美目放光，想想之前黎白的谦虚，还真是不知道该什么。
这画之上，青山流水，古香古色，每一块石头，甚至每一棵树都好看得不像话，山上甚至还有鸟兽花草，闹市之中，阁楼桌椅，街道车马都清晰可见，连人物的表情都各不一样，这简直是绝了。
“黎兄弟，你这画……好像哪里不对啊！”谢江盯着画看了半，连称呼都变了，跟黎白直接同辈而论。
“不对？”一旁的老者听他这么一，也忍不住认真看了起来，这幅画的布局和色调，乃至细节、意境应该都称得上完美了，但总感觉差零什么。
黎白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那个……我没画眼睛。”
“对！眼睛！这些人脸部表情都这么精细，为什么没眼睛呢？”谢江一阵恍然，疑惑地望着黎白，“黎兄弟，你这是何意呢？”
黎白心头暗骂，这俩老头怎么这么较真呢？
不画眼睛，那是……除了省事还能是什么？我今儿来又不是专程来画画的，差不多意思意思就得了，画上一百多号人呢，这点下去得点两百下吧，多费事啊！
黎白无非就是偷个懒，不过人家都发现了，他也只能一本正经地道：“忘了！”
“忘了？这怎么可以忘了呢？”老者狠狠抓了一把头发，就跟电影里面有强迫症的人似的。
谢江也是激动无比，连忙道：“黎兄弟，你快点上吧！古有画龙点睛，今你也差不多，快点上让老哥哥看看。”
万一谢老爷子上来跟他拜把子，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那岂不是更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