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勿忘初心

    师兄弟三人相背而立，眼前碎石遮天的景象骤然变幻，换成一幅足以令师兄弟三人惊叹一生的景象。他们从未想过如今破碎衰败的玄界曾经是繁花乱眼的雷霆仙界，这仙界的范围足有几千千里也。

    日月同升，左阳右阴。天空大亮，豁然开朗。云雾渺渺，雷霆暗响。师兄弟三人环视左右，不知其几千里也。大师兄古石不由自主发出感叹，“浩浩乎如冯虚御风，飘飘乎如遗世独立。”二师兄白俞眬沉浸于雷霆仙界美景之中，不可自拔。

    “这是千年之景，如今只留叹矣，惜矣。”歌者缓慢划动竹竿，只想师兄弟三人能够看清眼前之景色。

    汪晨扭头看向后方，看到发出绿色光芒的“坟墓”此时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原来只不过是一处祭台，此时正有人献祭宝物，召唤接引之物。原来那里是一处进入雷霆仙界的入口。汪晨暗自记下了位置，心里却想到了王羚。

    若不是他的弑杀之心尤为强烈，师兄弟三人说不定看不到此时眼前的美景。

    “接下来到，以往仙界中最为繁华的一座城。”歌者仍然缓慢划动竹竿，眼前景象却迅速变化，瞬间来到了一座庞大城池前面。一划一动间，带着某种韵律，让师兄弟三人看清了城池。

    城门沟壑纵横历经沧桑的模样，令师兄弟三人一同想到了均衡宗的宗门，二者尽然十分相似。城池呈四角之势，歌者带着师兄弟三人进入城池，在这个时候天空迅速暗淡下起了暴雨，许多飞行中的纷纷撑起灵气屏障。

    “这雨？”二师兄白俞眬嘀咕之中闭起双目，静心倾听下雨之音。而在此时一位仙修在大师兄古石面前闪现而出，却又站立不动。下一瞬间，这位仙修又出现在十丈之外。大师兄古石紧盯着他，直至消失。

    “这是神通缩地成寸？”大师兄古石仿佛领悟到了什么，急切扭头寻找施出神通缩地成寸的仙修。

    “师兄他们好像......”汪晨见师兄他们的模样顿时知道他们有所顿悟，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危险，于是汪晨向歌者提出疑问。而在此时，汪晨刚刚出声，一位御剑路过的仙修仿佛听到了汪晨声音，扭头看向汪晨，眼中露出疑惑。

    御剑仙修疑惑许久方才离去，汪晨紧张流下冷汗，他能够感觉这位仙修身上磅礴的杀意。汪晨能够想到他是一位杀伐果断之人，修的是一个杀字。

    “不要讲话了，静心看就行。”歌者看着远去仙修的背影，告戒汪晨。汪晨点了点头，静心观看。

    果然如同萧枫所说，房屋宫殿之密集，全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汪晨遥望巧夺天工的仙宫，果不其然是三百余里，只不过此时宫中传出叮叮锤铁之音。而在此时，一只灰*从远处扑闪着翅膀飞来，汪晨细细观它模样，顿时觉得它甚为熟悉。

    “等等我嘛，故爷。”在蝴蝶飞到汪晨时，一位少女发出银铃般笑声，闪现在汪晨面前。灰*闻言翅膀反倒是扑闪的更加快。精美少女伸手碰触到了灰*翅膀，灰色粉末顿时在掉落不少，化作一道灰色之虹，瞬间远去。

    精美少女再次消失，汪晨却深深记住了她的模样，因为她与师姐陈意涵长的酷似，只有以声音嘤咛区分二人。望着一人一碟远去背影，汪晨心中有了计较，或许在玄界中能够与枯叶蝴蝶相见。

    “到了。”歌者手中竹竿停止划动，停在覆压三百余里的仙宫前面，“勿有言语，勿作动作，切记！”此时大师兄古石与二师兄白俞眬睁开双目，皆露出一股精光，仿佛悟到了什么。听闻歌者嘱咐言语，皆点了点头。

    汪晨看着巧夺天工的仙宫，再看仙宫后方的朦胧仙山，心中感觉却不是那一片美好意境。反倒是感觉到了此时仙宫之中紧张肃杀的气氛。汪晨看向大师兄古石与二师兄白俞眬，眼中出现疑惑之意。大师兄古石却摇了摇头，示意不知何种情况。

    “你来了？”一位身穿火红绣夹裙，火红秀发的女人走出仙宫，缓缓飞升，慢慢到了歌者面前。随着火红女人飞升越近，歌者身上的黑雾越少，师兄弟三人的呼吸却愈加急促。

    火红女人的容貌就是陈意涵的容貌！师兄弟三人惊讶万分，未曾想过陈意涵居然是千年之前的人物。

    “宫主，我来了。”歌者此时身上的黑雾完全消失，以往一幅老朽骷髅模样悄然变化，变成了一幅中年儒雅的男人模样。细看之下，颇有书生意气风发之感。

    但是此时歌者脸上的神情，却不是重见故人欢喜的神情，而是遇到重大危机的凝重神情。师兄弟三人心中皆有疑惑，想要出声却发现身子已被歌者神识压制，不得动弹半分。

    “带她们走。”火红女人飞升到了歌者头顶十尺之上。而在这时小舟骤然出现了变化，小舟幻化出了许多木板，接着幻化出了船帆，船舵，最后幻化出诸多小间。小舟原来是一美轮美奂的船舶！

    火红女人声落，仙宫之中出现了老幼妇孺，她们皆具修为，并且不低，逐渐飞升上来，进入船舶小间。师兄弟三人站在船舶中间观看，不能够言语半分。

    “可，还有嘱咐？”歌者向似乎在强忍泪水，却不敢抬头看向火红女人。

    “抬头，看我。”火红女人比之陈意涵要冷漠多上几分，仿佛一尊精致冰雕。这与她的火红外表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令人深深记住此时此刻火红女人的动作言语神情。

    歌者闻言抬头，动作却十分缓慢，似乎生怕冒犯了眼前极为威严的宫主。看到宫主的容貌之后，歌者迅速在船头上下跪，无声之下掉落眼泪。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你已无憾，带着她们远走，离开这将要破碎的仙界。”火红女人挥手与老幼妇孺告别，站在小间门口的老幼妇孺，露出敬重的模样，做出极具仪式的手势，手势最后聚拢成为了鸟的身形。

    一只火焰烈鸟自手势上飞出，优美又缓慢的飞翔着，它们发出尖锐的鸣叫，似有不甘，不舍，最后它们闭目飞回了手心，它们降落的样子宣告了某种落寞，也似乎在告诉看官，曾经繁华的仙界不复存在，也注定了仙界会走向破碎的命运。

    “尔，勿要忘了本心，勿忘尔等永是雷霆仙界之仙！”火红女人抬起右手，一道火焰顿时凝聚在手心，同时这团火焰之外还出现了闪电。而在这时仙宫之中传出急促的叮叮之音，仿佛某种仙宝快要出世。而在师兄弟三人听来却是如同丧钟一般。

    火红女人将火焰拍入船头，船舶顿时被注入动力，开始缓慢调头，歌者仍然是跪伏在船头，直至船舶驱使到了远方。这时景象开始逐渐恢复了破碎的模样，歌者神识在这个放开了压制，让师兄弟三人恢复了自由身。

    师兄弟三人急忙掠到船尾，看着远方还在站立的火红女人，他们见到火红女人遥看着船舶在落泪。那晶莹的眼泪同样是充满不舍，却多出了无奈之意。师兄弟三人受到感染，不由自主落下眼泪。

    “余永远不会忘记与宫主告别的这一幕！”歌者重新被黑雾缠绕，身形也恢复到了老朽骷髅模样。师兄弟三人从船尾回到了船头，这时船舶变成了小舟。这时小舟再度显得拥挤。

    “怎么回事？”大师兄古石急切问道。

    “不知道，余只是一位渡魂者，余甚么都不知道。”歌者摇了摇头示意他也不知道千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造成了如今仙界破碎的样子。

    歌者再度吟唱起来：

    “过往已逝之事成为伤痕。”

    “千年冰颜永远无法忘记。”

    “余游荡于这无魂之世，只为见君。”

    此次小舟划行的十分缓慢，不似登游雷霆仙界那般迅速。二师兄白俞眬盘膝坐在了小舟上，再进入了顿悟状态。而大师兄古石一直眉头紧锁，在他看来，先前景象有诸多疑惑。在大师兄古石心中产生了疑惑，陈意涵到底是谁？

    汪晨无有言语，心中却有自己的计较。从枯叶蝴蝶的言语来看，陈意涵是朱雀之主，也就可能是方才的仙之宫主。那么追着枯叶蝴蝶喊“姑爷”的精致少女是谁呢？从她的脸相来看，她与陈意涵会在血缘上有某种联系。

    师兄弟三人在歌者的吟唱中，返回到了发出绿色光芒的祭台。距离已然成为土堆的祭台百丈时，歌者停止了吟唱，开始左右环视。汪晨察觉到歌者有异样，便扭头看向他。

    “返回到躯体时，记得撑起灵气屏障。”歌者环视过后起了叮嘱。

    二师兄白俞眬睁眼，眼中再次露出精光，仿佛悟到了某种精妙的法门，露出得意的微笑。大师兄古石闻言点了点头，此时他心里急切想见到师妹陈意涵。而汪晨也是跟着点了点头，没有说甚么，此时的凝气期修为是做不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