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七百四十九章 调和

    芙兰和卡玛离开之后，空无一人的道路上便只剩下微风还在骚弄着地上无辜的砂石。那些砂石们在微风的助力下聚集在了一起，似乎正在为抹平先前卡玛和芙兰两个人地足迹而努力。

    正当砂石们在骚动的时候，道路尽头的虚空之中忽然很突兀的就传来了一阵类似惊雷的爆破之声，得亏此时路上没有往来的行人，否则大家肯定会被吓一跳的。

    只见发出声音的地方居然凭空就破开了一条裂缝，然后在那个裂缝之中，有两个人形的影子从中落下。他们缓缓的下落，一直到四只脚都够着地面，方才将裂缝给关闭起来。

    这两个人就是先前失踪的西格玛和夜燕，他俩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暂且不得而知，但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起，四周不安分的微风一下子就都停顿了下来。砂石没有了微风的帮助，自然也就没有力气继续骚乱下去。

    “我说卡玛，刚才芙兰和过去的你之间的谈话，你听到没有。”夜燕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开口嫌弃道。

    “我又不是聋子，你都听到了我怎么可能听不到。”西格玛没好气地说道。他对夜燕的态度好像发生了一些改变。

    “那你还对我这么凶。”夜燕好像一下子就抓住了西格玛的把柄一样，意味深长地提醒道，“要是他们不说我都忘记了，嘿嘿，那一天的帐你好像没有还给我呀。”

    “你怎么老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呀。”西格玛虽然态度还是恶劣，但不管怎么说，也还是软化了不少，“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而且说不定过去的我根本就没有做过这件事呢？”

    两个人都离岸之人，所以对时间的感知包括对过去的记忆都和正常人不大相同。

    西格玛这边继续解释道：“而且，刚才走过去的这个卡玛只是过去无数种卡玛中的一个而已，并不代表现在在这里的过去的我有做过类似的事情。这一点还是请艾莉丝你明确。”

    “过去的你还是你，又不是别人。”夜燕反讽道，“这一点你总得承认，对吧。”

    西格玛闻言一愣，然后就哑口无言，因为他无法否认过去的自己。所以纠结了许久，西格玛只好不情愿的说道：“好吧，我承认这确实是我的错……但是，我认为现在的我没有必要为过去的我都所作所为道歉！”

    “我也没有叫你道歉呀，卡玛。”夜燕露出了和年龄不相符合的所谓“甜美的微笑”,“我只是想让你就之前在亚空间中同我发生争论这件事向我道歉而已。”

    “如果是这件事的话请恕我拒绝，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

    很难想象从西格玛的口中能说出这样强硬的话，他似乎受到什么刺激，说起话来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不过如果真的要探究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恐怕就要从亚空间里发生的事情开始说起了。

    ……

    昨夜在小酌之后，夜燕和西格玛两个人姑且是确认了一下双方来到这个时间点的目的——在这之后没多久，由于柯蕾西雅巫女的苏醒，这片土地的时间和空间将发生动荡。虽然原因不明且过去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但感应到这一点的两人都选了来到这个时间点调和时空，毕竟这是他们和世界树订立的契约。

    于是无巧不成书，两位多年未曾见面的老朋友在这个时间点意外的相遇了。

    既然要调和时空，那么未雨绸缪肯定是要比临阵磨枪好的多。在这一点上两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他们在小酌之后便决定消除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痕迹，然后顺着线索，先行一步进行准备。

    而也恰恰在这这件事上，两人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的摩擦。

    西格玛认为，如果要事先准备应对这件事的话，那就一定要从“人”这方面下手。他主张广泛监视那几个参与者的一举一动，也好及时阻止他们不恰当的行为。

    而夜燕则认为，两人身为离岸之人，不应该干涉现在这个时间点上他人的行为，毕竟在这个时间点上原本是没有“身为艾莉丝的夜燕”以及“身为卡玛的西格玛”的。所以夜燕的主张是从元素方面下手，以稳定元素组成为最优先选项，以此减缓之后的事件可能发生的影响。

    两人分别持有不同的观点，在亚空间中商讨的时候是争论的不可开交。西格玛这个人，别看平日里嬉皮笑脸且唯唯诺诺的，可实际上一旦遇到他自己本职上的事情，他就会变得固执且难以共事起来。这个别扭的性格是在卡玛成为首席大魔法师之后才出现的，那时候为了树立权威和胜任首席的工作，他不得不选择这么锻炼自己。

    当年艾莉丝和芙兰都知道他这种性格，所以也尽可能不去和“工作模式”中的卡玛发生争论。可是对于也夜燕来说就不是这么回事了，毕竟“身为艾莉丝”对她来说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一下子不能够想起西格玛这种别扭的性格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西格玛毕竟只是西格玛而已，就算他出现了固执且强硬的里人格，对于艾莉丝来说没有多大的区别——因为他只是卡玛而已。

    艾莉丝真心是这么想的。

    于是在亚空间中两人大吵了一架，除了没有互相动手攻击对方之外，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因为亚空间中没有其他人围观，所以这两人吵起架来就更加的无所顾忌。

    最终的胜利者是谁呢？这一点我想诸位不需要作过多的猜测就能够明白。就算是未来的卡玛，他也绝对没有赢过艾莉丝的道理，这不他俩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是卡玛已经妥协的证据。

    夜燕和西格玛打算先从亚空间中出来一趟，然后前往市民广场。在那里有萨拉丁古国这片古老土地上的元素调和点也就是元素精灵的发源地。灵族百姓将它保护的很好，也就方便了夜燕和西格玛两个人行事。

    另外听到芙兰和卡玛两个人的谈话完全是意外收获。也可以说，夜燕和西格玛本想就这样通过亚空间径直前往市民广场，而无意间听到芙兰和卡玛两个的谈话之后，夜燕就决定先从亚空间中出来，然后两人再步行到市民广场。

    她这么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想给自己留下一点嘲笑西格玛的时间。这不，通过刚才的质问，西格玛终于愿意承认过去自己的过失了，不过固执人格已经出现的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认错就是了。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夜燕的目的已经达成，她只要西格玛在她的面前吃瘪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出一口恶气。

    “区区卡玛而已，居然敢在我面前这么凶。你看现在还不是被我吃的死死的！”夜燕在心里头暗笑，她随手召唤出一个旋风，托着腿脚不便的自己开始往市民广场上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