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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武及火烧火燎地砸门,把明月给吵醒了,“嗯?武及找你什么事?你快去看看吧!”

    扰人清梦,卫子庄此时此刻掐死武及的心都有了,好不容易刚和明月的感情有点缓和……其实卫子庄也没想到,恋爱关系还能通过吵架来确定~

    安抚好了明月,卫子庄从卧榻上爬起来,穿好了衣服,随便洗了洗漱了一下。猪鬃的牙刷沾着皂角粉刷牙,真心不好用啊!谁让牙刷是两千多年以后才进入中国的呢!

    都梳洗打扮完毕之后,卫子庄来到待客厅。

    乐乘此时此刻正一脸愁容,站不住坐不住的,刚坐下端起陶杯要喝水,还没喝就放下有站了起来,看到卫子庄进来,乐乘赶紧快步走到卫子庄跟前,拉着卫子庄手,“贤弟,现在只有你能救为兄了!”

    “啊?”乐乘一句话着实把卫子庄吓了一跳,“什么事?还只能我救你?别着急,咱坐下说。”说着,卫子庄强拉着乐乘坐了下来。

    “还坐下说,为兄我都快急死了。”乐乘急得沉声道,“郭家堡出事了!”

    卫子庄一皱眉,“郭家堡?郭纵家?”

    “是!”乐乘深深点头,一脸的愁容,“如果是自家的事还倒是好说,可现在这事儿跟魏国使团牵扯上干系了。”

    “等会儿!”卫子庄一愣,“这事儿跟魏国使团又有什么干系?”

    昨天,信陵君摆宴,遍请在邯郸的这些权臣名贵,其中就包括龙阳君在内的魏国来的那几个人。本来宴席上也没出什么事,也就是信陵君跟大家伙显摆了一下府里新进的几个歌姬,说不上多好,反正是能歌善舞,吹拉弹唱是样样精通,长得也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身材也是苗条得不要不要的,宴会散了之后,魏国的一个叫嚣缪的武将看上了一个歌姬,可是信陵君为难,说是那个歌姬之前答应送给郭纵做妾了,回头细一扫听也确有其事,嚣缪就没再追问,一顿饭吃得也算是波澜不惊。可出事就出在宴席散了之后,郭纵带着那个歌姬回到了城外的郭家堡,后来嚣缪也不知怎么就混进郭家堡了,结果在郭纵准备和歌姬探讨一下男女生理构造不同的时候,嚣缪跳出来一剑刺伤了郭纵,就当着郭纵的面把那个歌姬给强行法办了,郭纵当场就给气得昏死过去,这还不算完,不知怎么的,那个歌姬就死在了嚣缪的胯下一枪之下,嚣缪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要走,郭家的家奴院工给发现郭纵出事之后,立即封锁了整个郭家堡,一查之下,就多了嚣缪这么一个人,阻拦之下,嚣缪打伤打死了不少人不说,还一剑把郭纵的独子给杀了,但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嚣缪就被郭家给扣下了。今天早上龙阳君带人去要人,结果这事儿刚才直接闹到了大王跟前。

    讲完了故事乐乘,苦着脸都快哭出来了,“现在大王让我去郭家堡走一趟,可是我和郭纵素来不和,我去没关系,万一郭纵再把我牵扯进来……唉!”

    卫子庄惊奇地看着乐乘,“我……好家伙,你们这剧情都这么狗血是吗?有码区的编剧都不敢这么编啊!”

    “贤弟此话怎讲?”

    额……乐乘的话让卫子庄都没法接,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琢磨自己的话是什么意思,还能是什么意思?不就是那个意思嘛!

    “不是,那你找我来干什么?我就是一教习都尉,能管多大事?”

    乐乘赶紧央给卫子庄,“你不是和魏国使团关系不错嘛!”

    “谁说不错了?”卫子庄一听就急了,不知道魏国那帮人现在杀了他的心都有嘛!

    “你呀!”乐乘十分笃定,“昨日信陵君府上,龙阳君亲口说的,对你的剑术十分欣赏,可惜你出仕赵国,否则定要将你请到魏国,还要给你个火龙军主将之职。”

    卫子庄反倒是一挑眉,眼睛来回转了一圈,这就很有意思了,昨天信陵君的家宴,龙阳君刚夸完自己,晚上火龙军的武将就出事了,信陵君、龙阳君、嚣缪,这三件事、三个人加到一起就是告诉所有人,别人出面不行,就得自己去。

    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郭纵得了一个歌姬,不回邯郸的府邸,怎么舍近求远,偏偏要回城外二十里的郭家堡,

    “摆明了就是鸿门宴嘛!”卫子庄一边琢磨着,嘴里不自觉的说出声来。

    “贤弟,鸿门宴是什么意思?”

    卫子庄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赶紧往回遮,“刚刚那是个错觉,我什么都没说啊~”鸿门宴,那可是好几十年以后的事了,现在你当然不知道了。

    “贤弟,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现在只有你能救为兄了。”

    卫子庄心里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用上我管我叫贤弟了?让我去送死你这是为兄的该干的事嘛!

    “这事儿没这么严重吧?”

    “怎么不严重?”乐乘一听就急了,“嚣缪让郭家扣下了,龙阳君去要人,现下闹到大王那里,那王碍着两边的面子,也没置言,只说是让我去郭家堡把人提来。”

    “乐兄,咱得把事儿摊开来说,你这说法不像是实话。”卫子庄摆出一副已经看穿一切都样子,“嚣缪在郭家堡伤了人害了命还采了花,直接定罪,先马办,再法办,最后枪毙,多简单个事。”

    “贤弟有所不知,这,这,这……”乐乘欲言又止,难言之隐,一看了之啊!

    “都是男人,干嘛这么扭捏!”

    “唉!”乐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大王不知道是何意,话里话外有种向着魏国人的意思,估计就算是我去把人提来,最后也定然是不了了之,虽然我与郭纵速来不怎么合,但好歹都是同朝为官,焉能看着郭纵这把年纪还受这些宵小的欺负!”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郭纵垄断着赵国的铁矿,赵国大军所有军备所需的铁器都是郭纵进行供应,可以说是赵国的重臣。

    但是反过来,郭纵一直控制着赵国的命脉,这等于将支撑国家的一个支柱握在别人手里,如果有一天郭纵不再愿意为赵国提供军备,这样的后果无疑是身为大王的赵丹不愿意看到的。

    现在郭纵出事了,赵丹送他一程也无可厚非,只是这样一来……

    卫子庄想到这,机会来了啊!也该为赵正将来上位铺个路了。这事儿若是不能善了,不但能使赵魏两国关系交恶,还能动摇赵国的立国之本——人心。

    “这话倒是有几分真了,可是还不太真。”卫子庄说着挑眉撇嘴,“我少读书,你不要骗我。”

    “贤弟啊!为兄我都这么说了,难道还要为兄直说嘛!”见卫子庄一直不吐口,乐乘都快哭出来了,“这事若是处理不好,会引来众怒的,到时候为兄我百口莫辩啊!再说了,魏国来的火龙军就在郭家堡外面围着,我手里的人也打不过啊!”

    王八蛋的,卫子庄心中咒骂了一句,死道友,不死贫道,说的就是乐乘这种人吧?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功你乐乘领,锅我来背,这买卖不亏哈!

    “不是,哥哥,说了这么多,你让我干什么啊!我去没关系,你总得告诉我目的是什么吧?”

    “你不是和魏国人关系好吗?你替我去一趟郭家堡,把嚣缪带回来,活的死的都行。”

    卫子庄想了一下,摇头,“不行,这我不答应,嚣缪现在不能死。”

    乐乘站起来,“兄弟,你你你你自己说,怎么着,你能说一个,行。”

    “我得面见大王。”

    “行!”乐乘硬着头皮点头。

    王宫大殿之上,气氛说不出的尴尬,基本上就是在尬聊,赵丹问一句,下面一句话就把天聊死,无论赵丹起个什么话头,总能被这些卿、大夫一句话就绕道郭纵为大赵劳苦功高,今日被宵小之徒欺辱,重病在床,望大王为臣下做主。

    眼前这幅光景,卫子庄顿时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这算是被乐乘害了个底掉,没事跟着蹚这趟浑水干什么?费力不说,关键是不讨好。

    赵丹一上午净跟这帮子人打太极,心情很不好,现下看到卫子庄来,心情更不好了,平日里你点卯都不到我也不说什么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来跟着凑热闹,当下赵丹也没给卫子庄好脸色看,“卫卿,今日上殿所谓何事?禁卫府不忙吗?”

    卫子庄看看左右,文臣武将全都看着他,一个个还都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卫子庄心里也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卫子庄还打算给遮说遮说,既然如此,那就不妨再浇上一点油,趁着这把火烧点鱼吃。

    “启禀大王,今日小臣尚未去点卯,乐将军便登门,命小人去郭家堡将魏将嚣缪提来,且生死不论。”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小臣询问所为何事,乐将军便将昨日郭家堡的事告与小臣,事关两国邦交,小臣不敢专断,是以前来请大王示下。”

    赵丹脸拉得老长,要是没下巴挡着能一直耷拉到地上,运着气盯着卫子庄,“那卫卿意欲何为?”

    “依小臣愚见,想是那魏国人在大梁的时候横行乡里惯了,是以到了邯郸恶习难改,可是魏国人在魏国横行也倒罢了,现下跑到我大赵来横行,且伤的还是我大赵国之重臣,损的,是我大赵的国威,下的,是大王的面子,若是此事就这么善了,知道的会说大王宽仁,不知道的还以为大王怯懦……”

    “放肆!”赵丹一掌拍在书案上,“寡人看谁敢说寡人怯懦!”

    “大王自是不会怕了魏国那些宵小,只是若是大王不追究此事,怕是会寒了诸位为国日夜操劳的大人们的心,恐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各位大人各自奔了前程,也倒罢了,若是将来无人敢来事赵,岂不得不偿失?”

    “够了!”

    所有人都被赵丹一嗓子吼得一个激灵,纷纷看向卫子庄,心里都琢磨,怎么就来了这么一个不按套路行事的人呢?纵横家都是这么奇葩吗?赶紧得把这个人弄走,要不然早晚得出事。

    卫子庄一看赵丹怒了,心中偷笑,沾火就着,太刺激了。

    赵丹瞪着眼扫了一圈下面的文臣武将,厉声说到,“你们一个个的,自己说,寡人何曾亏待过你们!”

    “大王言重了。”廉颇站出来,“现下当务之急是大王要为郭纵郭大人做主,若是不能为郭大人出这口恶气……”

    “你们一个个就要反了是吗?”赵丹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郭纵之事,寡人就是不处置,寡人就是要看尔等如何,看你们敢做出什么事!”

    廉颇上前一步,一抱拳,很是心急,“大王不可啊!”

    赵丹面带怒容,沉声问到,“寡人是大王,有何不可?”

    嗯?卫子庄一皱眉,这不对,这不符合赵丹身为大王的人物设定啊!明知道会犯众怒还执意如此,就算是再糊涂的人,也不会干这样的事,况且赵丹还不是个糊涂人,否则也不会当这么长时间大王,因为一个昏君掌国是不可能在这个位置上坐太久的,更何况赵国还强敌环伺,赵国自长平邯郸两战之后还能支撑这么多年不被灭国,足以说明赵丹是个有能力的君王,做这样像是赌气般的决定,这不科学。

    廉颇看到赵丹非要一意孤行,恨恨地叹了一口气,拂袖转身出了大殿。

    被廉颇这么一闹,大殿之上瞬间变得寂静无比,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没人敢触赵丹的霉头。

    赵丹看到一班人不在出声,运了口气,沉声说道,“本来去郭家堡提人是寡人下给乐乘的旨意,既然他不愿意去,那就卫卿辛苦一趟吧!小阙,把令牌给他。”

    “诺!”

    小阙从后面拿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块青铜令牌,“卫大人,接令吧!”

    卫子庄拿起令牌,只听赵丹又说道,“你去城防军点一千兵,到郭家堡,把嚣缪提来,切记不可伤他分毫,快去快回,寡人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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