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章 向南撤退 省城奇遇

    “师座，担任南皮前线反攻战的228团2营传来捷报！”38师参谋长向师长报告到。

    “干得不错！”师长说到，“命令部队巩固现有阵地，伺机向泊头方向反击，扩大战果！”

    “是！”一边的参谋长敬礼到。

    此时战场的形势发生了一些意想不到的变化，27日，日军第16师团在师团长中岛金朝吾中将的率领下攻陷献县，第10师团三个旅团沿运河东西两岸及津浦铁路迂回沧南地区向德县展开进攻。

    10月1日，国军第40军攻击泊头，第49军两个旅攻克冯口、夏口一线，遵照战区司令部的命令一路跟踪追击至东光县，计划合围日军于东光县城下，可是原防守东光县城的国民党军队却于两日前，即9月29日放弃阵地向南撤退百余里，至东光被日军占领，不得不取消原计划，当天占领东光的日军又先后攻占连镇、桑园等要点，造成沧县地区的国军有被合围的危险。

    10月3日，日军奔袭德县，国军第81师243旅旅长率领485团坚守阵地，同日军顽强作战，但终因援兵迟迟不到，不得已于夜晚突围，德县失手，此时留给59军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国军第59军38师师部……

    战局急转直下，原本以为一片大好的形势转瞬之间就已经十分危险了，师长不得不命令各部立刻取消原作战计划向南转进，命令第114旅经宁津县向南进入山东地界，于济南归建，于是阵地上，叶孝安只得随着部队向南走去。

    与此同时，日军各部补给也逐渐告罄，于是中华驻屯军总司令部命令各部日军停止进攻，结束了津浦路北段的作战任务。

    “俺不明白，俺们明明比日本人多这么多人，咋还是打不过，一个劲的跑呢？这离关外又远了！”走在路上，叶孝安心里十分不明白的问到。

    “孝安那，咱们就是一普通大头兵，长官让咱干甚咱就干甚！”警卫营长汪镇嵩说到。

    “额们这次是奉命撤退，有句话咋说来着？叫做今天的撤退是为了明天更好的反击！”一边的连长赵青云说到。

    “对对对，还是赵连长说得好！”汪镇嵩说着。

    “可是一直这么往南走，总有无路可走的时候吧！”叶孝安说到。

    “不会，不会，要相信咱们滴长官，总有一天会打回来滴！”汪镇嵩说到。

    穿过日军各部之间的间隙，114旅最终经过一夜的行军进入了济南地区，遵照师部的命令，114旅驻防济南以东的章丘地区。

    根据38师师部向集团军报请，经军委会核实复议，对于此次作战有功者予以嘉奖，晋升一等兵叶孝安为国民革命军上等兵，并赏光洋50块，这着实发了一笔小财。

    夜里没人的时候，叶孝安买了酒和肉，面向北方跪在地上，倒上酒摆上肉祭奠牺牲了的战友们。

    这一日闲来无事，在赵青云连长的怂恿下，一起乘车到济南城区去开开眼，济南府是一座名城，繁花似锦，各地商贾gǔ穿行于期间，到处工厂林立，得益于民族工业的发展，这里已经展现出了与其他城市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这就是省城呀！”叶孝安诧异的说到。

    “没错，这里就是山东省的省城！”赵青云连长说到，“咱去那边看看！”

    “这边这边！”赵青云十分兴奋，拉着叶孝安到处走，这看看那看看，一行人很快来到一处茶楼。

    “听说这是省城特别有名的一家，他们这的大包子是一绝！”赵青云连长说到，经过了南皮一战，叶孝安精准的枪法令整个师警卫营折服，连一向自恃甚高的赵青云也拿叶孝安当起了自己人。

    “孝安兄弟怎么样？这的包子还和你的口味吧？”赵青云笑着问到。

    “嗯嗯！”叶孝安大口的吃着，身边的人们看着他们不时的指指点点的。

    “这些就是那些打了败仗的军人，丢了东北、河北还有脸在这呆着！”

    “他们在说我们么？”叶孝安问到。

    “额……你们瞎说甚？”赵青云连长不乐意了，大声喊到。

    “老朽以为我大中华惶惶万里江山，祖宗留之，岂可陷入倭奴之手？尔等身为军人，古语云：杀身成仁，保家卫国乃是天经地义，现如今丢失大片祖宗留下之领土，苟活至此，知耻乎？”一名老学究模样的人指着他们愤怒的说到。

    “额，额……”赵青云被驳了一个哑口无言，冲着老学究直运气。

    “你个老东西……”一名士兵噌的站了起来。

    “怎么？被区区倭奴打的没了脾气，要拿我这副老骨头彰显一下你军人的气势？”老学究说到。

    “你，你你你……”那名士兵被噎得舌头打卷也说不话来了。

    叶孝安站了起来，老学究刚要发话却见到这名士兵与身边的人不同，年龄看上去并不大。

    “这位老先生，俺叫叶孝安，是一名士兵，身为军人保家卫国乃是义理，您说的对，身为军人丢失国土俺们都应该去死以谢国人，可是俺们不想就这样死去，俺们希望有一天可以死在战场上，军人的最高荣誉就是为国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但是老先生，俺们身为军人，首先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长官让俺们干啥俺们就干啥，所以请您不要埋怨俺们这些当兵的，因为您今天所看见的士兵明天就可能是一具尸体，俺们是军人，身边有很多长官、战友就这样没有了，日本鬼子武器很厉害，俺们不怕死，俺们怕的是死了之后还要被乡亲们骂！”叶孝安说到。

    “孩子，你今年多大了？”老学究问到。

    “俺，俺……”叶孝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战友们，“实不相瞒，俺今年刚16！”

    “16９是个孩子！”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听口音，你是关外的子弟吧？”

    “嗯哪，俺是吉林*白县人！”叶孝安说到。

    “那么远的路，你一个人跑来当兵？”老学究不可思议的问到。

    “老头，别看我们孝安小，在部队里已经是响当当的老兵了，打死的鬼子尸体摞起来都能有城墙高了！”赵青云说到。

    “没错，额们叶孝安枪法很好，猎户出身！”身后的另一名士兵说到。

    “不错，俺家是猎户！”叶孝安说到。

    “那你是多大当的兵，家里人知道么？”

    “俺是民国20年从军，家里应该已经没谁了吧！”叶孝安想起了姐姐和阿妈尼，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

    “民国20年，孩子你10岁就从军了？”老学究惊愕的问到，叶孝安点了点头。

    “天哪！”老学究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兵，“洋人谓之我中华为老大帝国，可依老朽来看，我今日之中华可谓是少年中华，中华不会亡，尔等请看我少年中华，神情坚定，意气风发，老朽坚信，这场战争，我大中华必将是最后的胜利者！”立刻周围的人拍起了巴掌，对这些军人充满了信任与希望。

    “刚才跟要吃了额们似的，这会就变了，省城的人真是奇怪！”士兵看着周围的人小声的说到。

    “这位长官，刚才老朽多有得罪，今天的饭算我对诸位的赔罪了！”老学究说到。

    “嗯？”赵青云一听说有人请客立刻兴致来了，“真滴？再来半斤地瓜烧……”

    “赵连长，酒就别喝了，一会还要开车回去呢！”叶孝安劝到。

    吃过包子，一行人离开了饭馆，驾车回去，途径一条主要街道的时候，正赶上社会募捐抗战，有很多人都将自己身上的钱财扔进一个大单子里，布单子很大，有二十多名童子军撑着。

    就见其中一位年老的乞丐带着自己的孙子将乞讨来的零钱也扔进了单子里，叶孝安一行人看到这一幕十分感动，下了车，叶孝安掏出三块大洋交给老乞丐手里，老乞丐正要答谢忽然间看见是一名年龄不大的士兵，说啥都不肯要。

    “您就收下吧！”叶孝安操着东北口音说到。

    “你也是东北的？”老乞丐忽然间问到。

    “嗯哪？”

    “东北哪嘎的？”

    “吉林长白县！”

    “长白县，长白县哪个村的？”

    “县城西北宁关村！”

    “你，你是……”老乞丐十分激动的抓住叶孝安的手说到，“你是叶家的小子？”

    “您，您是？”叶孝安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

    “俺，俺是宁关村的保长，刘三爷！”

    “刘三爷，您，您怎么这样了？”叶孝安吃惊的问到，扶着老人坐到一边。

    “宁关村让鬼子占了以后，俺们就组织乡亲们逃难，但还是有一部分被鬼子截住了，没办法，俺身为保长，保护乡亲是俺的责任，于是俺就接受了鬼子的要求，可是那帮鬼子没有人性，他们在黑龙江哈尔滨成立了一个医院，说啥给老百姓免费治病，但是去的人就没有回来的，后来俺听说那些人被鬼子弄到了医院做什么实验去了，没人性的畜生……”刘三爷掩面而泣，“俺儿子和儿媳就这么没了，我身边就还有这么一个娃！”

    “刘三爷，您别说了，从前俺家受您照顾了！”说着从身上又掏出20块大洋塞到刘三爷手里。

    “你啥也别说，收下，这个仇俺们一定报！”叶孝安说到。

    “孩子，这是你卖命的钱，俺不能要呀！”刘三爷推辞到。

    “三爷，您就收下吧，额是叶孝安的连长，叶孝安别看年纪不大，现在可是俺们的副连长，听说下个月就升营长咧，这点钱不算啥！”赵青云说到。

    “孩子，你出息了！”刘三爷拉着叶孝安的手说到。

    “这还不算，孝安进部队后，打死的鬼子摞起来能有城墙高咧！”身边的一名士兵说到。

    “诶！孝安出息了，是俺们宁关人的骄傲，你爹，你爹他还好么？”刘三爷问到。

    “俺爹被日本人杀了！”叶孝安说到。

    “啊！顺忠走啦？”刘三爷吃惊的说到。

    “孩子，这钱，三爷不能要，你以后要照顾好自己，三爷走了！”刘三爷说着将20块大洋拍到叶孝安手里正要离开，就见叶孝安拉住自己的手臂说到。

    “刘三爷，俺爹时常教育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俺爹虽然走了，但是他给俺的教诲俺一直记着，这些钱您一定要收下，算是俺贯彻俺爹的遗志，再说俺兄弟还小，这些钱也算是一个保证！”

    “三爷有办法，这是你们的卖命钱，三爷拿着心理不落忍呀！”刘三爷说到。

    “三爷您就拿着吧，没啥的，俺还要回部队，你以后多保重呀！”叶孝安说到。

    “诶诶诶！”刘三爷不住的点头答应着。

    回去的路上，叶孝安靠在汽车的后座上，思绪很多。

    “孝安，别多想，现在打仗就这样！”赵青云说到。

    “孝安，有啥问题就跟额们说，额们给你想办法！”身后的两名士兵拍着叶孝安的肩膀说到。

    “咱们这支部队接下来要去哪打鬼子？啥时候打到东北去？”叶孝安问到。

    “这个呀还要看上面的意思，孝安，莫慌，以后这仗还有你打的！”赵青云一边开着车一边说到。

    “战区司令部来了通知，要从咱们59军各部抽调部队支援淞沪战场，你看看！”38师师部，师长将命令递了过去，参谋长接过来看了一眼。

    “说起来咱们整个59军从河北退下来，几乎没有整补一兵一卒，就这样还要抽调部队去支援淞沪战场，这军委会明显就是削弱我们西北军！”参谋长没好气的说到。

    “得了，战区司令部也是这个意思，还是准备执行吧！”师长说到。

    “好吧，命令我会发下去，但是要怎么动员我可就不知道了！”参谋长说到。

    师警卫营驻地……

    “汪营长，俺要求上前线！”一大清早叶孝安就跑到营部向营长汪镇嵩说到。

    “额说叶孝安，你发的什么疯？你知道个甚？淞沪前线，中央军都打不过，你上去能有甚用？”汪镇嵩说到。

    “俺要去打鬼子，俺要报仇！”叶孝安说到。

    “报仇？全营就好像你有血海深仇似的！”汪镇嵩说完不再理他，专心致志的下自己的棋，看着营长不理自己，转身出去了。

    “瓜娃子，跟额犯倔,哼！”汪镇嵩看着叶孝安的背影自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