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记忆中的样子变了

    温昕在少年时最喜欢跟着温玟屁股跑，那个时候温玟早恋怕被父母发现也乐意带着温昕这个拖油瓶当挡箭牌。她常常被温玟带进一个叫做“梦”的星巴克，坐在离她五张桌子远的角落里，看着往往来来的人群。而温玟一脸娇羞的笑容和他面前的男生说着话。

    她撑着头，看温玟眉飞色舞的样子，彼时她还小，不知道温玟为什么一直在笑，那个男生是讲了很好笑的笑话吗？为什么可以让她笑那么久。她很想走近一点听听他们在聊什么。又怕温玟发现，回去骂她，以后再也不带她出来玩。

    百无聊赖的时候，她就开始数星巴克的墙上有多少蝴蝶。这间星巴克算是S市格局装潢数一数二的，整个大厅的格局摆设全都是仿欧美风，简约大方又不失贵气。只是她一直不明白天花板上为什么会印有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蝴蝶，有展翅欲飞的感觉。她想也许是想和“梦”这个主题遥相呼应。每次她仰着头数到满眼黑线的时候，温玟才会过来叫她一起走。

    其实那个时候她是有点讨厌温玟交的那个男朋友的。如果不是他，温玟就不会把她放在一边不理，也不会让她数蝴蝶数到满眼金光的时候才想起来喊她一起走。所以，后来温玟和那个男生分手哭着钻进她睡暖和的被子，告诉她失恋的时候，她只是象征性的安慰了一句“是他的损失。”

    温玟边哭边把鼻涕眼泪抹在她新换的笨笨熊睡衣和同系列的被子上，骂她没良心，不知道安慰人。

    她是真的不会安慰人的，更何况她还很讨厌那个男孩子，也就更说不出什么好话了。她只是爬起床拿了几卷纸又回到床上默默的给温玟擦眼泪拧鼻涕。她只是想她不要在哭，否则她眼睛第二天一定会肿起来——很难看。

    “别哭了，姐姐。”她抱着她，说：“你一定会遇到一个很爱很爱又很爱很爱你的人。”说完，她怕她不相信，又抬起手做发誓样“我保证。”

    温玟比温昕大五岁，可温昕鲜少叫温玟“姐姐”。老是扯着细嗓子喊“温玟。温玟。”连温家两老都拿她没法。而鲜少的那几次，也只是因为惹哭了温玟道歉的时候叫的。此时，温玟听见温昕叫她姐姐，心中稍微舒服了一点。

    也是，年少时的爱恋，来的猛烈却还不算刻骨铭心，是会遗忘转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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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温昕坐在老地方用一种急于找回以前时光的目光环绕观察这里。还是老样子的陈设，仿佛她没离开过，这几年只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梦。可是抬头却看不到满眼的蝴蝶映画，只是空白一片。她叫来一个服务员，问：“这天花板上的蝴蝶哪儿去了？”

    “小姐，是很久没来我们店了吧，这上面的蝴蝶前年老板就叫人除去了，说是不符合整个店内格调。”服务员解释。

    总还是变了吗，记忆中的样子。原以为只有人会变，岂知这些没有生命的装饰也是会变的。她嘲笑的垂下头，自己到底还在执着个什么劲？以为这些不变就可以挽回自己年少轻狂时犯下的错吗？还是要自欺欺人这些从来没有发生过？或是想抹灭掉她是“温家罪人”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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