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卫

    “是，就凭我救了你，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救你不是慈悲心泛滥，世界上有很多人受难，要我一个个的去救，等到我死去，也不会救完。”凌墨染没有能挽住他的筹码，只能实话实说。

    殷离尘奇怪的看着他，一个仅仅十四岁的小姑娘竟会说出这样的话，让他着实惊讶。殷离尘想到如果自己离开也不知道会去那，不如就在这里住下，等到找好去处再走也不迟，想到这，殷离尘同意她的话。

    送走殷离尘后，凌墨染带着满脸的疲倦和旁人无法察觉的脆弱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大哥，你在哪儿，墨染好想你。”

    这边的凌洛尘初到南方就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南方南州已经持续三个月都未曾降雨。土地龟裂，庄稼颗粒无收，大片大片的难民逃离故乡。

    凌洛尘被当地的吕知府接到自己的府内居住，吕知府身着补丁的朝服站在南州城外迎接。几顿风餐露宿后的凌洛尘没有推辞吕知府的要求，直接入住在他家，凌洛尘打量着吕知府的大厅，架子上只有几个简单廉价的花瓶摆放。凌洛尘休息好后，就开始带着自己的属下去难民里视察。

    黄土地下，凌洛尘带着属下走在大街上，路边的难民看向他们，眼神中带着愤恨和唾弃。凌洛尘对手下说，“我记着前不久朝廷派了粮草和银两来缓解灾情，怎么现在看来灾情不但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厉害啊。”

    凌墨染对自己的属下耳语了几句，便继续审查。

    吕知府一直都跟着凌洛尘的后面，提心掉胆的生怕上级官员有什么不满，他谄媚的对凌洛尘说，"世子有所不知，今年南方灾情都特别严重，朝廷上拨下来的赈灾银根本无法缓解灾情。"

    "是吗？那为何不在向上级汇报，争取更多的赈灾银呢？"凌洛尘一双凤眼狠厉的看着他，仿佛一切都能将人看透。

    "属下争取过，只是每次拨下来的灾银都很少。"吕知府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颤巍道。

    凌洛尘不再理会，继续往前走。视察的情况越久，发现的状况就越多。吕知府的态度也开始发生变化，由最初的笑脸相迎，到最后的委婉赶人。即便再迟钝的人也会发现出什么。

    要说凌洛尘会不会相信吕知府的话，他自己也不敢肯定，只有等调查结果出来以后，再做定夺。

    等所有的一切都安顿好后，凌洛尘抽空给凌墨染写了封家信，几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是凌洛尘对凌墨染的真实想法。自重逢后，凌洛尘就从未与凌墨染分开过。这一次的突然分别，不知墨染那小丫头是否安好。

    这几日，凌洛尘依旧风尘仆仆，每天都会亲自体察民情，在他访问的过程中，确实得到了与吕知府口中不符的事实。朝廷拨下的银两，这里的难民并未得到多少，每几个地点设立的免费发放粮食点，难民所得到也只是不知多少年的陈米。得知这一切后，凌洛尘气愤的质问吕知府，在再三威逼利诱下终于道出事实的真相，吕知府的上级与他们官官相护，朝廷发下来的米粮和银两全被他们私吞，即使有难民反抗，他们也会依照扰乱朝廷秩序，谋反朝廷的罪名将它们收入牢中。

    "好一个官官相护，好一个朝廷命官。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乡亲父老。"凌洛尘冷冷的眼神散发出迫人的气势，压得吕知府瘫软在地上，不敢辩护。

    "我会向皇上禀告此时，朝廷自会派人来审判你，吕知府，这段时间你就好心在家里休养，旱灾的事情就不必你操劳了，我会派我的手下去做。"凌洛尘甩着袖子出了门口时，停了下接着说，"既然吕知府吞了那么多赈灾银，想必家中是极其富裕的，若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那几件物品换钱来救济灾民了。"

    吕知府看着凌洛尘的手下把自己家中所有值钱的物品全部搬走，心里极其心疼却不能表现出来还必须摆出一副极其荣幸地表情时，让搬运物品的属下很痛快。他们也大都都是平民家的孩子，最看不惯那些朝廷的蛀虫，只知道贪图享乐，剥削百姓，根本不配做百姓的父母官。

    有了朝廷分发下来的粮草和银两，灾情只是得到了稍微的缓解，由于拖延的时间太长，加上水源不通，尸横遍野，瘟疫还是无可预料的爆发了。

    凌洛尘每天都奔赴在重灾区，他让手下的人把患有瘟疫的人与正常人分隔起来。尽量让病人数量减少。此时的凌落尘早就没了在京时的玉树凌风的样子，衣衫破烂，灰尘仆仆。

    凌洛尘觉得很幸运有凌墨染的提前预防，才不至于搞到措手不及。准备好的大量银两和粮草足以缓解突发的瘟疫，以至于灾情得到缓解。凌洛尘还带着健康的村民找水源，挖水渠，修水库，来缓解庄稼枯死和人畜用水等情况。没过多久瘟疫控制住了，旱情也开始慢慢减缓。百姓一片喜悦，凌落尘所到之处皆是一片赞扬之情。

    凌洛尘等到灾情完全控制之后，就开始打算回去的旅程了。不过在此之前，凌洛尘决定先去个地方，解决一下事情。凌洛尘坐在马车上认真的读凌墨然所写的书信，平时冷言冷语凌洛尘在看到这封信时，眼中闪出几分喜悦，神色也变得柔和，完全与处理公务的他判若两人。

    书信上的内容很简单，只是一些让他注意身体的只言片语，却让凌落尘觉得很温馨。十年来，凌洛尘从未体会到如此的关心，在以前，凌洛尘遇到危险命丧黄泉时，他想到的也只是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伤心，现在却和以往不同，他有一个关心她的妹妹，一个真正把它放在心尖上的人，凌落尘觉得此生这样，即便是死，也无憾。

    奔波几日后，凌落尘来到了邺县。

    突如其来的到访让地方官员猝不及防，急急忙忙的安排凌洛尘住下。凌落尘此次前来舟车劳顿，也不想与他们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各位官员可还记得吕知府吗？"

    "自然记得。"

    "哦，那就好，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说过吕知府的事情呢？”凌洛尘抿口茶，静静地观察的各位官员的表情。

    明白了他们的心思后，凌洛尘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杯，厉声道，"吕知府身为地方的父母官，不以身作则，为虎作伥，欺压百姓，克扣朝廷银两和粮草，现已被革职察看，我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提醒你们一下，不要太得以忘形，露出狐狸尾巴后本世子自然就不会对你们客气，希望各位不要重蹈吕知府的后辙啊。"

    各位官员面面相趣，心里忐忑自己所做的事是否被世子发现。

    待凌落尘走后，各官员围在一起，纷纷讨论世子说这番话的目的。

    坐在上位的肖知府谨慎道，“怕是世子已经知道了我们所做的事，这次来不过是为了给我们警告，好让我们老实点。”

    “如今皇上年迈无子，皇位继承者最有可能的要数靖南王府的凌洛尘和小相爷杜磊了，这次皇上是派凌洛尘前来赈灾，说明了凌洛尘在皇上心中的分量超过杜磊，想要锻炼他的能力，也好考验他是否能担起江山社稷，除此以往，恐怕以后将是凌家的天下啊!”

    各位官员听了肖知府的话，开始顾忌起凌洛尘，若以后凌家成了天下霸主，那得罪他的人岂不是下耻惨。官员们不敢多想，纷纷收回自己的狐狸尾巴。

    凌洛尘坐在马车上听属下对刚才那群老狐狸的交谈的内容，听完后一声冷笑，“算他们还识相。”

    “世子既然知道他们官官相护，为何不揭露他们。”凌落尘的属下好奇的问道。

    “哪有这么容易，他们太狡猾，我只是猜测却拿不出实际的证据，若是莽撞的揭露他们，他们定会不依，还会闹到京中，状告我诬陷他们，到时候是后悔也来不及。”

    “我只是想警告他们，不要乱来，若是被我发现了，可就没有他们好果子吃。”

    “你先派人仔细盯着他们，一有行动立马通知我，不能请举妄动。”

    凌洛尘在邺县呆了几日，给凌墨染买了一些小玩意儿，就急忙忙的离开回到京中。

    分离的时候才知道对方在自己的心中有多重要，几日不见，思念成灾。只是对感情迟钝的凌洛尘依旧未能察出，自己对凌墨染的感情并非是兄妹之情，而是相处一生，相濡与沫的感情。

    如风，如水，平凡之处尽见，却等失去后才后知后觉，弥足珍贵。

    凌墨染亦然，察觉出那个梦乃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幻化成梦时凌墨染不敢证实自己对凌洛尘的情感。只是一味的催眠自己。

    等到凌洛尘回来后，所等待的是凌墨染对自己的逃避与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