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斥责
祥云舞一曲彻底击败了大夏舞女,可秦欣弱并不觉得高兴。安枕颜的出现令她错手不及,秦欣弱感觉到,安枕颜的身份并不一般。可不管安枕颜是谁,秦欣弱并不感激她。
秦欣弱一直能够在宫里生活下去,是因为秦家已没有了任何人,她不想自己也绝了秦家最后的一点血脉,再者她也舍不得与她一道宫墙之隔的慕锦晨,毕竟那是她这一生唯一爱慕的男子。
从温凝儿提议开始,秦欣弱就知道自己难逃这一劫,她没想过要躲避,因为她倒是希望乘这个机会被算计而死,她早已厌倦了宫中的尔虞我诈。说难听一点,秦欣弱觉得早死早超生。
本来这一舞,秦欣弱根本没有想过可以胜出,可是安枕颜突然出现改变了这一定局,这让秦欣弱的心情十分的不好。最重要的是,祥云舞只有她和妹妹秦欣言才会跳,为何安枕颜也会呢?而且还跳得那样好,与她配合的那样默契,这未免太过蹊跷了一些。
与安枕颜一起退出宴席大殿,秦欣弱摒退下人,独自带着安枕颜来到先前梳妆打扮的后殿。后殿之中,秦欣弱冷下了脸色,回头看着安枕颜,冷声问道:“你究竟是说?为何会跳祥云舞?”
安枕颜看着姐姐冷声问话,心中有些疼痛。她早知道除了大殿,姐姐一定会追问她的来历,可并没有想到姐姐会是以这样冷漠生硬的姿态来问自己。秦欣弱并不知道,此时的安枕颜多想告诉她,她就是她的妹妹,她是秦欣言,就算她变了音容笑貌,她依旧是她的妹妹。
安枕颜跪倒在秦欣弱的面前,眼中有着酸涩的泪,可她用力的忍住,尽量用平静的语气答道:“奴婢浣衣局安枕颜,每日给娘娘送洗衣物,娘娘是见过奴婢的。至于祥云舞,娘娘可还记得四年前秦相生辰吗?”
安枕颜终究是没有说出真相,她还要报仇,她还要保护姐姐,她不能就这么自私的告诉姐姐真相。
秦欣弱并没有想到安枕颜会这样问,不由得有些伤感起来,记得那时候她与妹妹还是无忧无虑的秦府小姐,为了父亲秦相贺寿,她与妹妹在府门前摆下高台,为父亲亲做一曲祥云舞,这才让祥云舞响彻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你为何会提起此事?”压住心中伤感,秦欣弱已经是冷声对安枕颜问话。
安枕颜答道:“奴婢出身不高,那时还真是秦府门前的一个卖花丫头,还尚未入宫。您与秦二小姐为贺秦相大寿,摆台跳起一曲祥云舞,奴婢有幸目睹。之后因祥云舞之姿令人念之不忘,奴婢十分喜爱于是每日归家之后进行苦练,这才能勉强跟得上娘娘的舞步。”
安枕颜的话说得合情合理,秦欣弱没有在其中找到一丝破绽,可她并没有就测放心,反而又问道:“那你刚刚为何相助本宫?”
安枕颜微愣,她总不能告诉姐姐,她是想救她于水火吧?想了想,安枕颜答道:“大夏挑衅,犹如天朝神威,奴婢身为天朝子民,理应出一份力才是。”
秦欣弱忍不住冷笑一声:“就凭你?你不过是个区区宫女,也配说出一份力?快说!你为何相助本宫!否则本宫便告知皇上,你意欲对本宫图谋不轨!”
安枕颜故作惶恐,连连叩头:“娘娘恕罪!奴婢之言句句出自真心,绝无半点假话!虽然奴婢身份低微,可又怎能看着大夏国仗势欺人?更何况祥云舞本就是双人共舞,娘娘自己难以完成,反而会落人口实,成为笑柄,奴婢帮上一把也是想替娘娘分忧啊!”
安枕颜的话说得合情合理,秦欣弱再挑不出半点问题来,但她依旧没有感激安枕颜的意思,说道:“替本宫分忧?那是否要本宫致谢于你?安枕颜,你区区宫女之身,竟想妄称替本宫分忧?你也配!给本宫滚!本宫不想看到你这张倒胃口的脸!”
听着姐姐这样的怒骂,安枕颜心中说不出的酸涩。姐姐在宫中的日子不好过,性情有所变换也是寻常事,但是姐姐这样的动怒,安枕颜真的没有见到过。她不求姐姐能够感激自己,可也不想看到姐姐对自己如此的恶语相向。
忍住心中苦涩,安枕颜起身准备告退,可刚刚走到后殿门口,就被秦欣弱叫住:“安枕颜!站住!”
安枕颜停下脚步,回头微微行礼:“不知秦妃娘娘还有何吩咐?”其实这个时候的安枕颜还是有些期待的,她以为姐姐明白了自己良苦用心。
“回去告诉你的掌事嬷嬷,从明日起换别人来为本宫送衣裳,你就不必再来了。本宫说过,不想再看到你这张倒胃口的脸!”秦欣弱用这样的冷言冷语打碎了安枕颜的期待,让她的心更加的难过不堪。
“是……”安枕颜努力控制住心中的疼痛,才应下这一句。
姐姐当真如此厌恶自己吗?就是姐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知道真相,可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她呢?她明明那么想让姐姐注意到自己,可又怕姐姐注意到自己会发现一些线索。罢了,姐姐厌恶自己也好,与自己拉开了关系,日后她有所行动也不会牵连到姐姐。
秦欣弱看着安枕颜落寞的背影,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想这样对她的,可是她没有其他的办法,在这深宫之中苟活下去实在太难,一步行差踏错都会满盘皆输。秦欣弱输不起,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身边每一个对自己真心好的人,她的身份太过尴尬,离她越近的人,越容易遭殃。
安枕颜,谢谢你帮了我。我并非不知你得好意,可我不能接受。我将你推开,并不是我厌恶你,而是我实在没有保全你的办法……
若他日秦府之冤可以洗清,那么那时我再来告诉你我对你的感激……
姐妹两人各怀了心事,谁也没有告诉对方彼此的真心。
此事之后,秦欣弱得到了皇帝圣恩,而安枕颜将迎来麻烦不断,这就是她强出头的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