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决裂
“安枕颜！你这是在戏耍本宫吗？！”
看着温凝儿暴跳如雷，安枕颜就好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明明没有笼络帝心的本事，却还要学被人卖弄手段。安枕颜觉得，温凝儿迟早会被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吞噬殆尽，而她自己可能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叹了口气，安枕颜悠悠的站起身，看着已气得脸色通红的温凝儿，道：“奴婢可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戏耍婕妤，只是奴婢真的不曾答应婕妤要帮婕妤啊！而且，奴婢为何要帮婕妤呢？”
温凝儿努力镇定下来，安枕颜确实有向温凝儿拿腔调的资本，毕竟她的手艺无人可比，除了那个已经跳城楼自尽的秦欣言。若非看中安枕颜的手艺，温凝儿不会如此低声下气。缓和了一下神色，温凝儿道：“那枕颜你要如何才肯帮本宫呢？”
安枕颜为温凝儿的心性着急，她已说得那样直白，她温凝儿居然还没有听明白，真不知她是傻还是聪明。安枕颜道：“奴婢没打算帮婕妤你。”
“你说什么？”温凝儿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安枕颜笑着说道：“婕妤，其实你从开始就并非真心对奴婢好，不是吗？你重用奴婢不过是因为奴婢有一手的好手艺，可以展示出婕妤出众的容色，帮助婕妤蒙得皇上宠爱。朝拜盛会时，因奴婢无意中破坏了婕妤的计划，婕妤你便对奴婢大打出手，婕妤莫不是忘了吧？”
温凝儿有些无言以对，安枕颜居然还记得这些事，看来她记仇得很，想要人安枕颜帮忙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了。索性，温凝儿也不再伪装，冷声问道：“既然你这样说，本宫也无话可说。枕颜你便老实说吧，要如何才肯帮本宫？”
安枕颜很无奈，这个温凝儿怎么就听不懂她的话呢？安枕颜不得不再次重复道：“奴婢说过，奴婢不会帮婕妤。”
“你究竟想怎样？你想要什么？银子？你想要多少，本宫都会给你，只要你帮本宫复宠！”温凝儿有些急了，她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自己复宠，所以她只能求安枕颜，可奈何安枕颜就是不肯出手。如今安枕颜地位今非昔比，她手中又没有什么安枕颜的把柄，温凝儿实在胁迫不了她。
安枕颜有些同情的看着温凝儿，为了复宠她也算是无所不用其极，可惜她安枕颜虽然同情她却不会帮她，因为根本不值得。于是，安枕颜道：“若婕妤老实回答奴婢几个问题，奴婢也许会考虑帮婕妤的。”
“是何问题？枕颜尽管问便是。”温凝儿仿佛看到了希望。
安枕颜道：“朝拜盛会当日，婕妤提议秦妃献舞，可是宁妃授意？奴婢被挟持，婕妤是否有所知晓？可曾想过搭救奴婢？”
安枕颜的几个问题都问在了点子上，她没有直说是宁妃挟持，是因为宁妃已经坐实了掌事嬷嬷所为的罪名，她若再提只怕会遭人非议给自己徒生是非。但温凝儿对她的死活不闻不问，安枕颜却不得不说，她要温凝儿彻底明白她为何不帮她。
温凝儿涨红了一张脸，支支吾吾道：“本宫……本宫也想救你……可本宫……”
安枕颜打算了温凝儿的话，道：“婕妤是想说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吗？婕妤以为，奴婢会相信吗？朝拜盛会的事情我们暂且不说，就单论奴婢被挟持一事。婕妤几日见不到奴婢前来为你梳妆，婕妤竟能做到不闻不问，试问婕妤当真看中奴婢吗？其实那时婕妤你也对奴婢动了杀心了吧？”
温凝儿目光闪烁，不知如何作答。此时的安枕颜浑身都散发出一股子威严，叫温凝儿无可抗拒，就算想编谎话也变得不能理直气壮。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她才是主子，安枕颜不过是小小的一司掌事，难道还能越过她去？可温凝儿就是不敢直面安枕颜，她已被安枕颜散发的气场深深震慑住。
安枕颜靠近了温凝儿，冷着脸道：“婕妤总说奴婢的手艺很像一个人，可是像三年多前跳了城楼自尽、以死明志的秦家二小姐秦欣言吗？”
温凝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安枕颜：“你、你说什么？你怎会知道秦欣言的？”
安枕颜冷笑：“婕妤慌什么？奴婢不过顺嘴一提罢了。不过，说起来，奴婢的境遇倒是与秦二小姐十分相似呢！当年秦相位高权重，温尚书是秦相的得意门生，你是秦二小姐的好友，那时婕妤就是利用秦二小姐的名誉来壮大自己的吧？后来秦府被灭门，婕妤对秦二小姐不闻不问。婕妤你说，秦二小姐的境遇与奴婢是不是很像呢？”
安枕颜的一番话激起温凝儿那些已经遗忘的回忆，温凝儿是多么努力想要忘记这些。她时常做噩梦，梦到秦欣言全身是血的来质问自己，为何要弃她而去？虽然害死秦欣言的并不是温凝儿，可温凝儿仍旧逃不掉良心的谴责。现在安枕颜再次勾起温凝儿的回忆，将她逼入了回忆的死角，濒临崩溃。
看着温凝儿惨白的一张脸，安枕颜有种报复的快感。她忍辱偷生般的服侍在温凝儿身边，她本没有意图要报复温凝儿，可温凝儿却对她起了杀心，这才激怒了安枕颜。若温凝儿老实一下，安枕颜也不会把她怎样，但既然温凝儿送上门来，就不要怪她手下无情。
安枕颜最后说道：“婕妤，你如此的不知感恩，又对奴婢起了杀心，试问，奴婢要有何等的肚量才能答应帮婕妤呢？奴婢对婕妤的事情实在无能为力，婕妤就另请高明吧，恕奴婢不能奉陪了。以后，奴婢也不会再与婕妤你有所往里，还请婕妤好自为之！”
说罢，安枕颜打算转身离开。可还不等安枕颜有所动作，温凝儿突然颤巍巍的道：“我没有害秦欣言！只是嫉妒她一身才华，才对她不闻不问的！你是她派来惩罚我的对不对？你是她派来的，对不对！”
安枕颜冷冷的看着温凝儿，觉得温凝儿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当真是没救了。“秦二小姐没有功夫来惩罚婕妤，婕妤还是安心待在宫里，不要惹是生非了！”
离开房云居的时候，安枕颜心里突然对温凝儿的恨都没有了。不管当年的温凝儿是因为什么接近自己，也不管温凝儿为何再起杀心，安枕颜都觉得像温凝儿这样的人迟早都会有属于她的下场，因为这样的人终究不会明白什么是对与错，什么是黑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