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交手
“主子,拦下她,此人今夜绝不能留了,哪怕她是太妃玉玲珑的人,也必须要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王阳明话音刚落,却发现十世子萧河早就已经出手了,其反应,甚至比他出声言语还要快上半分,甚至是犹有余力对他点头,王阳明不禁骇然,心想着,主子萧河的手段果然十分强大,不仅是眼界长远,才思敏捷,这反应能力,恐怕也是世间少有了,王阳明不禁再次想起自己的那位义父,为了报知遇之恩,士为知己者死,以耄耋之年,不远万里,从中州来到这极北之地,为那潮汐公主身中化骨蚀心毒而死,心神微微一紧,多年以后,自己终于也是找到了这样的一个人。
而偌大静海王府之中,萧河心神一动,手中那一杆轮回之戟,被握紧在手中,一团轮回之力悄悄运转,玄黑色长杆之山,盘着的那一条八部天龙,双目微微阖动,隐隐间有睁眼的趋势……
紫灵丫鬟去而复返,从内院供奉地藏王菩萨的金身法相的养心殿回来之后,一路快步前行,她素来知晓,伪装成假冰儿,在脸上敷了一层太妃玉玲珑所给予的落子生根面具的彩儿,心性并不稳妥,若非是此时在太妃玉玲珑身边,暂且能够调动的人已不太多,也绝对不会用这个人,心中也是有些担心,这个彩儿终归是道行太浅薄,若是在那精明的十世子萧河面前露出端倪,那么太妃的一切谋划,就必然付之东流了,如果要是连带着那地牢都被后者发现,那么要对其施展雷霆一击,关押在地牢之中折磨致死,从而换上一个人伪装成其模样参加生死契约之战的布局,便也注定要被瓦解了。
如此一来的话,十世子萧河或许暂时死不成,那么她这个静海王府的一等大丫鬟,必然也活不过明天了,兴许在某个后山的乱葬岗之中,就会有她所躺着的一个位置,想到这里,紫灵丫鬟的脚步不由得更快了一些,然而尚未到达内院的时候,紫灵丫鬟面色微变,她的鼻子极为的灵敏,不停的抽动了几下,似乎是隐约闻到了一种极为浓烈的血腥气味,目光顿时变得极为凝重,缓下脚步,轻轻靠近内院的方向,竖起耳朵聆听,刚好便是听见了那十世子萧河与御医监的下等御医王阳明的言语之声,面色顿时大变,料想到事情已然败露,而且见那十世子萧河的身上满是血污,心中便已然明了,彩儿那丫头,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连那在这七日之间连夜挖出的地牢,都彻底暴露了行藏。
想到这里,紫灵心如死灰,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她仿佛能够看到自己惨死的画面以及太妃玉玲珑那张冰冷至极的脸,心中一突,不由得便是失去了计较,只觉得自己将死之日已然不远了,现在唯一所能够做的事情,便是尽快逃离这里,逃离静海王府,甚至逃离整个北俱芦洲,否则天上地下,将再无容身之所,因而慌不择路之间,便是暴露了动静,刚好便萧河与王阳明察觉到。
萧河反应实在是太过迅速,兴许是动静刚刚传来的一瞬之间,后者仅仅只是凭借着本能反应,手中的轮回之戟,便是陡然被灌入一道轮回之力,刹那之间,整个漆黑的长杆之上,便是光芒大涨,在其上雕刻着八部天龙,微微阖上双目,此时眼皮颤动之间,隐隐有睁眼的趋势,下一刻,长戟破风而去,动若雷鸣,整个空间之中,只听得一声喀拉的崩溃响声,兔起鹊落几乎要逃离这里,奔向内院的紫灵,便是在最后一步之间,从空中跌落在地。
紫灵瞬间摔落在地,整个脑袋砸在坚硬的地面之上,只觉得一阵嗡鸣,双耳像是被重拳砸中,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了,她惨呼一声,但是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牢牢遏制住,一缕鲜血从她的喉咙中奔涌而出,无数的血泡汩汩的冒出,然后炸裂,求生的欲望让紫灵似乎忘记了一切的剧痛,她连忙身处双手,在地上不停的扒着,想要借此前行,他距离那内院的门,仅仅是只有一步的距离,这在往常之间,连眨眼的瞬间都不需要即可达到,但是在此时,却像是一条巨大的峡谷一般,天壤之间的距离。
而紫灵无论是无论怎么扒着地面,哪怕是手臂都被磨破了皮,也无法前行一步,她下意识的回过头看去,双目顿时凝住了,睁得滚大,那双眼睛之中布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然后便是深深地恐惧,像是见到了深渊之中走出的恶魔,张大了嘴想要惊呼出声,但是血水涌入在喉咙,一句声音的都发不出。
萧河手中的轮回之戟破风飞出的时候,本来瞄准的是后者的心室位置,但是在脱手而出的刹那,却是被压低了方向,刺进了那紫灵的右腿之上,兴许是连萧河都没有想过,此时的轮回之戟,所能够发挥出的力量,比之当日在紫竹尸山面临修炼三百多年的白猿,燕云卫伪士所发挥出的威力还要来的强大,竟然在刺破那紫灵右腿的时候,凭空爆发出一股力量,在其中轰然炸开,不过瞬间,便是将紫灵的右腿,膝盖以下的位置,尽数炸成一团血肉碎块,地面之上,随之落满了鲜血,与碧青色的不住跳动的细致筋络与残骨。
剧烈的疼痛让紫灵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双目之中布满了血丝,睁大眼睛看着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十世子萧河,紫灵在这一刻,竟然有种极为荒唐的感觉,这个意向被府中所有下人都看不起的野种十世子,竟然比之那高高在上掌握府中千人生死的太妃也要不遑多让,甚至是更为可怕,这种感觉,就像是紫灵每次面对刚刚从战地归来的静海王萧太仙一般,血气爆涌,即便是隔着三丈,乃至三十丈的距离,都能够感觉到有一条鲜血凝聚而成的大河在自己头顶上方漫过,浩浩荡荡,澎湃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