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释然
夜寒风簌，程西西拉着林雨桐出门。
“小西，干嘛？有什么话等回来再说，我要练武。”林雨桐抽手没有抽开，受伤的这段时间没上课，武术已经在班里落后一大截了。
程西西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小声点，你想别人都知道我们这么晚出门啊！我知道你要练武，我也要练武，我们一起啊。”
“可是……可是……”林雨桐欲言又止，她之前都是一个人的。
“可是什么，别说话了赶紧走。”程西西拉着她赶紧走。
停在办事处外，林雨桐有些了然，“你这段时间一直跟着……那个人，练武吗？”没好意思直呼刀疤男。
程西西“嗯”了一声，拉着她往里面走。
走了一步身边的人没有动，程西西回头不解的看着她，“进去啊。”
林雨桐视线在办事处空无一人的大厅掠过，踌躇的说：“会不会让你很为难？”
她自然是想进去的，程西西的进步她看在眼里，若是带她进去会让程西西为难，她宁愿不进去。
“嗨，这事儿还用找你担心啊，”程西西随意的说：“你放心吧，师傅点头我才带你来的。不然啊……”说着冲她眨眼，“你还不够让我做出叛逆师傅的分量。”
林雨桐的紧张，随着程西西调皮的语气和神态轻松不少。
推开门，两人走进来带着一股冷冽的寒风。
程西西带着林雨桐直奔柜台，“师傅，我带雨桐过来啦。”
“大声嚷嚷什么，带上去就是。”声音从柜台后面传出，沈锋毅人没有出现。
林雨桐紧紧抓住程西西的手，心里猜测：他是不是讨厌我？
程西西拍拍她手，伸直脖子对柜台方向说了一句“那我们上去啦。”，扭头小声对林雨桐道：“咱们上去吧。”
林雨桐点点头。
两人走到楼梯门口时，她回头往柜台方向看了眼，一道人影微微弯腰低头烤火，破旧的烤火罩随意搭在身上，看上去就像是个落魄中年男子。
林雨桐甚至还能清晰记得，他脸上的那道恐怖的疤痕，就是这样一个人，程西西叫他师傅。
到了二楼又是另外一番天地，一楼办事处是冷冰冰的，二楼装修都是木制装饰，微黄色的木制品，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
“小西……你师傅……平时凶不凶呀……”
程西西闻言对林雨桐笑了笑，“你不用这么紧张，师傅人很好的，就是人看起来凶了点。”
林雨桐拘束的点点头，回应她一个紧张到笑容：“我……我不紧张的。”就是心跳的好快，有点慌。
她的神态程西西那里看不出来，她之前也经历过，这种事情单凭说话是安抚不了的，只能多来几次，习惯了就好。
她带着林雨桐难道她平时练功的房间，拿出一本功法递给她，“你从刚入门开始，我先给你演示一遍，你看仔细了。”
林雨桐拿着书，严肃的点头。
这间练功房有有一个搏斗台这么大，程西西站在中央，特意把动作放慢，好让林雨桐看到更仔细一点。
程西西熟练了这套功夫后，才明白师傅第一次给她演示的时候，故意放慢动作。
林雨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等程西西练完后，手心都是汗。
“怎么样？看仔细了没有？”程西西走过来，气息平稳的问。
林雨桐把没看懂的几个地方指出来，程西西又给她演示了一遍。
“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在程西西的鼓励下，林雨桐站在场地中央，深呼一口气，随着脑海里的动作练习。
程西西站在旁边，时不时的提醒一下。
这套动作她看起来没什么困难，练习起来的时候，觉得格外吃力，对身体的柔软度，幅度，准确度要求的太高了，等她练完后，已经满头大汗。
程西西走过去，递了一条毛巾过去给她，“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没有？”
林雨桐结果毛巾在额头上擦擦，气喘吁吁的说：“很难，我有好几处都是错的，要不是有你提醒，错的更多。”
错确实错了几处，但这都不是重点，程西西认真的说：“你的动作没有达标，这套武术讲究的是柔，巧，只要抓住这两点，要多加练习。”
“嗯！”
可能是练武后体力消耗，林雨桐心底的紧张已经消失，神态轻松。
程西西道：“那你继续练习，有什么不懂的看书，书看不懂再来问我。”
“好。”林雨桐见这么久，那个人还没有上来，不由得询问：“你师傅不来……教你武功的吗？”
“什么你师傅的，也是你师傅，这是我们师傅！”程西西郑重道，真傻，这么粗的大腿不抱，还要往外推。
“师傅他老人家还要上班，12点下班，等他下班就上来了。”
林雨桐现在有些忐忑，“我……我就这么叫他师傅，他……没意见吗？”
程西西拍拍平坦的胸脯：“我保证，他绝对没有意见，否则以后我平胸。”
“噗。”
“咳咳！”
闷笑声和咳嗽声同时响起，程西西身体一僵，缓缓抬头，往门外看去，林雨桐也是同款姿势。
门口立着一道高大的身影，沈锋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门口。
“师……师傅，您……”程西西隐身往他身后看了看，“什么时候来的？”
沈锋毅平静道：“刚来的。”
妈呀好丢脸啊啊啊啊……
程西西脸皱成一个包子，甭管他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的，反正她丢脸是丢尽了。
沈锋毅神色如常的走过来，眼神在林雨桐身上扫过，“你叫什么名字。”
林雨桐紧张到结巴：“我……我叫林……雨桐……”
沈锋毅点点头，“把她刚才交给你的，再练习一遍。”
“……好。”林雨桐无措的眼神落在程西西身上，程西西无声的说：“加油！”双手握拳，做了一个鼓励的手势。
站在场地中央，林雨桐极力克制心中的紧张，可是越克制，心里就越紧张。
程西西往沈锋毅扫了一眼，见他眉头紧皱，连忙出生安抚：“雨桐闭眼，当我们不存在，记住我说的要点——”
沈锋毅视线看过来，程西西连忙闭嘴，对他露出一个包子笑。
林雨桐得了程西西的指点，闭上眼，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开始动，按照记忆中画面练习。
她的动作虽然很慢，还有几处是错误的，但动作很标准，这一次有明显的进步。
程西西放下心来，其实林雨桐第一遍能够做到这么标准，已经很棒了，可沈锋毅太严肃了，她生怕林雨桐的紧张影响发挥，被他拒之门外。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沈锋毅嘶哑的声音传入耳中，“还站在这里偷懒，去我的练武房练习。”
“哦。”程西西担忧的视线在林雨桐身上扫过，“师傅……雨桐不同于普通人，她很容易紧张，有什么做不对的……您老人家别生气……”
冷冽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在身上，程西西赶紧闭嘴，灰溜溜的出去。
她独身来到三楼，三楼除了一间浴室，什么都没有，整个场地都是空的，这是沈锋毅的练功房。
程西西脱鞋走了进去，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在场地练习武术。
变强的决心不仅仅只是说说，更要有超人的意志力，和千倍万倍的付出。
汗水模糊了视线，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程西西所有力气已经用尽，仅凭意志力机械班舞动，直到再也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大口喘气。
……
时间就在苦练中度过，两个月后，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深夜，两道矮小的身影从办事处离开。
天气冷，无名岛给学生们发放了羽绒服，林雨桐戴着帽子，眼神时不时从程西西身上滑过。
程西西淡定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你真的决定好了？”林雨桐有些担忧，“恐龙队实力不弱，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程西西目光坚定的说：“我已经决定好了。”
半个月前她就已经有了想法，就是因为没有十全的把握，才等到现在。
林雨桐有些震撼，也有一些佩服，随后嘴角露出一抹苦涩，“我大概这辈子都追不上你了吧。”
程西西不解的问：“为什么要追上我？我们是两个独立的灵魂，独立的思想，只要目标一致，共同进步就很好。”
林雨桐想了想说：“大概我是嫉妒你吧。嫉妒你的聪明，嫉妒你的优秀，同时也嫉妒你的幸运。”
她和程西西在张家相遇，她身体遭受这样的创伤，程西西平安无事。
被绑到无名岛以后，程西西的进步，再一次让她嫉妒，两个人同时来的，同样练习，程西西进了精英班，她却进了普通班。
程西西能够泡药浴，她因为年龄，错过药浴最佳时机。
随后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一个月前，她好不容易凭借自己的努力，晋升精英班，程西西已经做出一个让她无法超越的决定。
程西西认真的点头：“确实。对换一下位置，如果我是你，我也会嫉妒。”
林雨桐笑了，笑容中带着释然和爽朗。
心中再嫉妒，也比不上程西西带给她的温暖和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