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冤家路窄
果然在茶楼坐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一个闲汉急匆匆地寻来,递给张承一摞厚厚的纸条,就毕恭毕敬地退走了,郭致远不由暗暗感叹,这些市井之辈当真不可小视,这样的办事效率只怕后世那些专业的情报机构都办不到吧。
不过当他看到纸条上写的那些消息后就忍不住摇头苦笑了,这些消息当真是“无奇不有”,比如“城西的王老头家的母猪一胎生了十二头小猪”,“兵部刘侍郎家的小妾跟马夫私奔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上面的毛笔字歪歪扭扭更是看得郭致远头晕脑胀。
张承见郭致远看得直摇头,就连忙讨好地道:“公子,这么多条消息看起来是比较费力,不如让小的也帮公子分担一二……”。
郭致远想想也好,要不然这么厚一摞纸条还不知道要看到什么时候呢,就将纸条分成两摞,与张承一人看一部分,速度果然快了很多,眼看手中的纸条越来越少,却仍然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郭致远都有些想放弃了,这时一旁的张承却突然轻笑一声道:“这个赵士祯就喜欢鼓捣这些危险玩意,这下惹出祸事来了吧,真是自讨苦吃!……”。
赵士祯!郭致远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这位赵士祯可是明史上大大的名人,着名的火器研发专家,不仅模仿西方火绳枪制造了密鲁铳,还自主研发迅雷铳等新式火器。以一介布衣受到万历帝的赏识而进入内廷,但因“生平甚好口讦,与公卿亦抗不为礼”,仕途极为坎坷,活到近五十岁才做了个从七品的中书舍人。
明朝中书舍人分为中书科舍人、直文华殿东房中书舍人、直武英殿西房中书舍人、内阁诰敕房中书舍人、内阁制敕房中书舍人5种,均为从七品官职,相当于现代中央部委的秘书职,但武英殿中书舍人是中书舍人里面最卑微的,多从事宫廷画师、工匠等杂务,并无太多实权。而赵士祯就是武英殿中书舍人。
更重要的是野史上曾有人暗指“妖书案”很可能与这个赵士祯有关!只是后来赵士祯有案发当晚没有作案时间的旁证,所以最后没有查到他头上。
郭致远连忙从张承手中抢过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武英殿中书赵舍人家的老仆离奇死亡,死状极惨,经顺天府仵作勘验系因老仆用火铳自杀,非他杀,故未立案,由赵舍人自处……”。
郭致远隐隐觉得这件案子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很可能与“妖书案”有关,连忙转头对张承道:“张大哥,你可知这赵士祯家在何处?我想去调查一番!”。
张承有些疑惑地道:“怎么公子觉得此事有蹊跷吗?这赵士祯乃京城里有名的怪人,老喜欢捣鼓这些危险的玩意,之前也发生过好几次火铳走火的事,只是没死人,但房子却被烧了好几次,而且顺天府已经派仵作勘验过了,排除了凶杀案的可能,应该没问题吧……”。
郭致远却已经腾地站了起来,摆摆手道:“是否有蹊跷也要调查了才知道,我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说完就急匆匆地往外走,张承赶紧跟了上去。
刚出茶楼,心事重重的郭致远也没看路,正好一人从拐角处走来,就听“啊”的一声娇呼,两人撞了个满怀,触手处十分柔软,更有一抹淡淡的暗香在鼻翼幽幽缠绕,令人想入非非。
“对不起,对不起……”郭致远忙不迭地道歉,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这绝对是郭致远迄今为止看过的最漂亮的一张脸,肤白如凝脂,吹弹可破,更添一抹嫣红从耳根绵延到美腮,有如一个水灵灵的蜜桃,让人忍不住想啃上一口。嗔怒中,娇艳的红唇微微嘟起,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这就是传说中的“金鱼嘴”吧,再配上那双如秋水般灵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端的是美萌到了极点,绝对秒杀那位善以“金鱼嘴”卖萌红极一时的新生代天后邓紫棋。
更让郭致远意外的是看到这张俏脸居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这应该是来自自己这具躯体原主人那个纨绔郭致远的为数不多的深刻记忆,短暂的记忆停顿之后,郭致远瞬间反应过来了,自己所撞之人,正是之前被那纨绔郭致远调戏,也是间接导致自己穿越后能附身这具躯体的源头,顺天府尹之女楚婉儿!
尼玛,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之前那纨绔郭致远调戏了这楚婉儿,结果一下就被打成了植物人,可见这楚婉儿虽然长得美萌无比,却绝对是个有着强烈暴力倾向的野蛮女,自己要再落到她手上,岂不是要倒大霉。
果然那楚婉儿看清撞自己的人是谁之后,立刻气得跳了起来,柳眉一挑,杏目怒睁,叉着腰指着郭致远怒斥道:“好你个登徒子,又想对本姑娘非礼,上次饶了你的狗命,这次看你往哪里跑!”。
郭致远自知理亏,连忙对楚婉儿拱手赔礼道:“楚小姐,我有急事要办所以没看路,无意冲撞了你,向你陪不是了,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马,可好?”。
楚婉儿微微愣了一下,这个登徒子怎么突然转性了,居然主动向自己道歉?难道是被本小姐打怕了?她却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一把抓住郭致远的胳膊冷笑道:“你占了本姑娘便宜就想走,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再说你这登徒子能有什么急事,该不会又想去祸害哪家姑娘吧?今日我楚婉儿定要为民除害,将你送进顺天府大牢!……”。
郭致远急着要去查案,这楚婉儿却不依不饶,也有些火了,怒道:“好!你说我占你哪里便宜了?有谁可以做证?!”。
郭致远这其实就有点耍无赖了,他刚才撞到了楚婉儿的胸部,可女孩子终究面薄,如此羞人的话如何说得出口,所以楚婉儿被郭致远气得娇躯直颤,羞怒到了极点,指着他“你…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