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吧,烟灭
不再压抑,不再挣扎,她扑进了那个渴求已久的怀抱,委屈的泪水,如山间的泉水般流了出来。
流在他纯白的衣衫上。慢慢濡湿了他的胸膛。
昨晚让她失眠了一整夜的困扰不安,现在,神奇的消失了。
他的胸膛坚硬而温暖,他的心跳那么有力,让人稳定。她不想再离开,只想永远依恋。
楚影环抱住她,微微闭上眼。满足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
宾馆的前厅陆续安静下来,客人们都吃过了早餐,开始准备出去玩了。楚影松开她,"我们该吃早饭了。"
为了早点看到她,他早早就等在了这里。
烟飞再一次迷失在他温暖的,太过完美的笑容里,任由他拉着进了餐厅。
对完帐,烟飞伸了伸懒腰,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离烟灭规定的去那套别墅的时间还早。
她叹了口气。
烟灭要求她每天可以出来,但必须在晚上8点前回去,然后,住在他房子里。就像以前读书时候一样。
虽然一天到晚看不到他人影,但烟飞知道,他一定派人在跟踪自己。
除了听从,没有别的选择。
不过,幸好白天,她还是自由的,还是能够跟楚影见面。这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略微收拾了一下,出门的时候,看见宾馆门前有一些果壳,她叫来清洁工清理干净。
她的宾馆,从床铺到地面,甚至马桶,都要干净得一尘不染。
这是每个住酒店的人,都会要求的吧。
门上方刚挂上去的牌匾,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
烟飞并不认识汉字,但她清楚的知道这四个字。
"唐风飞苑"。
这是她为宾馆取的新名字,刚刚漆刷好送过来,她就命人挂上了。
虽然是第二次去楚影的公司,她却已完全认得路了。
大厦的电梯是外露的,透明的玻璃升降电梯,电梯刚开始上升,她就感觉一阵晕眩,那些精美的印刷着俊男美女的广告牌,最终消失在眼前,熙嚷的人群,在脚底下渐渐越变越小,她的晕眩感也越来越重。
她早就移到了门口,不敢再站在扶手,俯瞰下面。
别人的享受,现在对她来说,却是种折磨。
电梯在20楼停住,门打开那一瞬如此漫长。
大厅里静悄悄的,经过董事长秘书室,那个古典美人看见她,正要按电话,却被她阻止了。
她直接推开厚重的门,走了进去。
楚影现在,在干什么呢?
她唇边露出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楚影正背对着门,在落地玻璃前打电话。
门在烟飞后面无声的关闭,她正要走过去。
"依雪?"楚影停顿了一会,她也倏地顿住脚步。
"最近可好?"他低声问。
这不过是很正常的问候,但在烟飞耳中听来,却仿佛充满了深重的感情。她知道依雪在他心中的地位,一直都知道。
这真是世间至悲哀的事。
她痴痴的望着那挺拔的身影,感觉心里面一种深邃的悲哀,深深的攫住了她。
他在给她打电话。他还在跟她联系!
这个事实,让她顿时心灰意冷。
她希望他能回过头来,像往常一样,冲她笑,解释什么。
然而没有。他依旧用冰冷的背对着她,无比认真的倾听着电话。
还记得就在昨晚,他们一起看电影时,他温柔缠绵的语声,犹在耳边。
他说他放弃了依雪。她也选择相信他。但事实是怎样的呢?
事实是,他还在关心着依雪。
除了她之外,他的心里面,还有着另一个女人。
这是天下所有女人都介意的事情。更何况是烟飞——如此要求完美的女人。
她有绝对的勇气和魄力,让楚影选择。如果楚影选择的是依雪,她绝不会死皮赖脸的强求。
但是,他不能在选择了她之后,还想着依雪!
或许,只是朋友式的问候。应该是这样。
烟飞这样安慰自己。
然而,连她都觉得自己有些自欺欺人。真可笑不是吗?
眼睛里涌起的那阵潮热的湿气是怎么回事?
噢,不该这样自怜自爱,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她早就知道。
只是,她是那么的爱他。即便现在这样埋怨着他,她也无法停止这种爱,甚至更甚。
已经无法自拔,无法全身而退。
就这样吧。容许他的内心深处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位置甚至还超过他。就这样卑微的呆在他身边,只要每天都能看到那微笑的脸庞,深情的凝视。
办公室里没有一丝声响。
烟飞站在那里,犹豫不决,左右为难,艰难的让自己的理智和感情斗争着。
那挺拔的身影,就像一块磁石,而她,则是铁,她一步步的向他走过去。
"好的,请注意身体。"他似乎将要结束这个通话。
她蓦地清醒过来,同时意识到,她已快要接近他。
下一秒,她一个漂亮利落的转身,飞快的奔到门边,打开门便冲了出去,不能停留,不要让自己停留。一旦现在停留,她终生将无法离开。
听到轻微的门响,楚影回过头,只看见了一抹轻飘的衣角,消失在门边。
他怔了一下。办公室里,似乎飘散着一丝冷梅般的幽香。这是烟飞身上的味道。那么,刚才,她来过?而刚刚,依雪打电话给他,向他说明调查的进展——楚帆还没有忘掉以前的事,两人还无法做到友好的通话。依雪只要扮演中间那个人。
既然烟飞来过,为什么又要走呢?
转念之间,聪明如他,已明白了烟飞的心意。
她一定是误会了。
楚影猛地打开门,大厅里空无一人,秘书看见是他,立刻站起来。
"董事长。"
"林小姐刚才来过?"
"是。不过,又走了,神色似乎有些匆忙。"她疑惑的道。
他微皱起眉,几步冲到电梯前。身法如此灵动优雅。
秘书惊愕的微微张着嘴,忘了合拢。
按了电梯按键。
烟飞坐着的电梯,已经下到了10楼。而离他最近的电梯,才从17楼上来。
这个傻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了。捉住了看他怎么惩罚她。
他急不可耐的踱着步。
她为什么不当面质问他,而是选择悄悄离开?
到了楼底下,那熟悉的俏生生的身姿,站在路边,正在拦出租车。
"烟飞!"他大步向她跑过去。
已是深秋冬初,从温暖的办公室,到寒冷的室外,他没来得及穿上外套,身上只穿着一件长袖T。
但他顾不上寒冷。一辆出租车已经停在了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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