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侠道秘术
时光如电，日月如梭，转瞬十五年一晃而过。
“臭小子，爬呀！怎么不爬呀！只要你爬过去，大爷便让你去拜祭至人娘娘。”
一个青衣肥胖中年人作一管家打扮，正将一脚踏在一块山石山上，两腿大张。
一个浑身伤痕的蓝衫少年正趴在青衣管家胯前，求身的欲望支使他努力要爬过去，但似乎力已尽，挣扎几下便不动了。
这是一条荒野山路，山路两边都是些低矮灌木，一群穿着短打的家丁正将两人围在圈中不断呐喊着。
过了许久，蓝衫少年依旧一动不动。
青衣管家肥脸上终于露出惊讶的表情：“难道这次被我们弄死了？哼！丑八怪，看你还敢不敢打我家小姐的主意！”
两个家丁将蓝衫少年的身子翻了个面，炽热的阳光正照射在蓝衫少年脸上，这张脸：
翻天鼻，招风耳，猪腰脸，蜜蜂眼。
另一个家丁用手去探蓝衫少年的鼻息，却马上缩回手去，口上惊呼道：“方管家，七苦这丑八怪死了。”
方管家脸上的失望之色一闪，喝道：“拿水来浇这丑八怪！”
一个家丁解下腰间的水袋，以之冲着蓝衫少年七苦的脸，但过了半天，他依然一动不动。
方管家收回腿，蹲下身来，用两指狠掐七苦右手腕脉，又挠七苦胳肢窝，七苦却依旧一动不动。
“看来这回是真的死了。”
“死得太实在了。”
“是咱们打死的。”
“咱们杀人了。”
…
众家丁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方管家断喝道：“住口！万事有少爷顶着，有什么好怕的？这小子整日勾引我家小姐，死了何该？。”
众家丁齐道：“对！有少爷为我们撑腰，在这个南贤村，咱们想杀谁就杀谁。”
方管家喝道：“走，回方府去。”
于是方管家骑上一匹高头大马扬鞭而去，众家丁则追尘而去。
待人马绝迹之后，七苦却翻身坐起，大口一张，喷岀几口水箭，骂道：“妈妈的，这群王八糕子，一次比一次恶毒，这次居然要我钻方元那肥猪的胯裆…唉！”
心下又暗自庆幸，幸亏尚馆主暗中传了我这闭气术，不然我这天下第一刀之子今日可是要英名尽丧了，我若死了，爹爹妈妈的仇岂不是永远报不了？鬼面人，魔君，见性，姓万的乞丐，你们一个也跑不掉，还有那三十个不知名的黑衣人，虽然已经被爹爹当橱葬，但血债血偿，他们的后人，一样也得偿命，你们一个也跑不掉。
殴打七苦的这群人是南贤村第一旺族族长方洪之子方亮的最忠实的狗腿子方元。七苦的义父李贤是个猎户，本来两者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只因为七苦与方洪次女方羽红年纪相仿，二人青梅竹马，是最好的玩伴，七苦很多年的生日，都是这方家大小姐给他过的。昨天方羽红偷偷的跑来方家为七苦庆祝生日，今日中午，便被方元带领庄丁拦在这里殴打…
七苦站些身来，解下上衣拧着水渍。
七苦摇摇头，离开大路，往上踏入一条小路，因为小路尽头有一座石庙——至人娘娘庙，他今天是必须赶在日落之前前往拜见至人娘娘的泥像。
因为十年之前，七苦一个人第一次偷偷跑来拜见至人娘娘泥像时，至人娘娘与他订了个十年之约。
这个十年之约的内容是：
十年之内，七苦若能持续做一万件善事，那么七苦便可在十年后的今日开口向至人娘娘索要一个愿望，娘娘一定满足他的这个愿望。
这个与至人娘娘的十年约会，是七苦与至人娘娘之间的秘密，旁人是不知道的，就连七苦的养父猎人李贤，也不知道这回事。
这条山路颇为坠峭，又因山洪冲洗，导致坑凹如沟，露出牢不可破的山体石脊，路两旁灌木丛生，遮天蔽日。
七苦奋力爬攀了一会儿，终于穿过了灌木丛，眼前又是一亮，出现一块天然石台，约莫百丈左右，平台东西两面都是低崖怪石，盘旋回绕于下，无草无木，使此地显得甚为向阳。
平台正北方却是一间人工置盖的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石庙，前后两门，平平无奇。
居处如此高地，若不是坚石所建，恐怕早就不知在哪年被山洪狂风所卷走。
这就是至人娘娘庙了。
七苦进了至人娘娘庙，放眼看去。
只见庙里仅有一座香案，案上置放着至人娘娘泥像，案前放了两个香炉，香火微弱，案上果盘空无一物，果盆边的蜡烛快要烧光了。
离香炉不远处，横放了三个虽然破旧，但却十分洁净的蒲团，以供人跪拜祈祷。
整间小庙都打扫得十分洁净，尤其是至人娘娘的泥象，更是有些光泽照人。
但是这里面这个至人娘娘泥象却与别处大为不同，因为它只有一只眼睛。
七苦急于赶路，此刻依然是喘息不止，便放下提篮，坐在中间那个蒲团略微休息。不经意的看着娘娘那因缺失眼珠而显得空洞的眼眶，不觉发起呆来。
“听义父李贤说过，至人娘娘庙其实是十五年前义父收养我时，一夜之间神秘出现于此地，而义父又是个非常相信天命的人，便向村长南贤请缨来照看至人娘娘庙，我到七岁时，为了减少义父负单，便自告奋勇的接下了这段苦差事，迄今为止，已经是整整八年了；还说娘娘本来是有两只眼睛的，可是至人娘娘庙出现的次日，娘娘的一只眼珠便神秘消失了。唉！至人娘娘的眼珠到底去哪儿了？”
七苦喘息停当，道：“又不知是谁，老是乘我不再之时，来偷吃供果，真是胆大，不怕娘娘怪罪？”说着，便起身将篮内的野里放入盘内，又自篮内取出一只蜡烛点燃。
然后，七苦磕了几个响头，方望着至人娘娘那张圣洁的脸，暗中祈祷一番，方才万分虔诚的道：“娘娘，我已经照你的吩咐，十年之内做了一万件善事，今日依约前来，求娘娘赐福与我。”
至人娘娘泥像，果然显灵，说道：“本座知道你的确做了一万件善事，那么接下来我再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老实作答，因为本座十五年前失去一只眼睛，法力所剩无几，只能满足你一个愿望，你可准备好了？”
七苦想都没想的便道：“娘娘请问。”
“你想要成为一个大富翁吗？”
“你想要成为一个绝世高手吗？”
“你想要一个绝世美人吗？”
“你想要变成一个罕见俊男吗”
娘娘一口气问了四个问题。
七苦立即道：“这些都不是我创造的，我即使拥有，也并不一定会有多开心，因此，我都不要。”
娘娘道：“不爱钱，不好色，不贪婪，不虚伪，那你要什么？你该不会已经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了吧？”
七苦泣道：“我爹爹被仇家杀害，我娘也被仇家抓走，我希望娘娘能帮助我报仇，我要将那些仇人一一杀掉，以慰我爹爹的在天之灵。”
娘娘叹道：“好，看在你在不收任何报酬的情况下，十年之内做了一万件善事，本座便传你一道功法，或许你能以此功法成圣呢？”
七苦惊喜道：“成圣？我现在武功低微，连个地痞流氓都打不赢，又谈何成圣？”
娘娘道：“你忘了本座叫你做的一万件善事吗？你做一万件善事，就有一万个功德，你只要能获得这一万个功德，那么你便是整个南贤村的第一人了。”
七苦道：“我对武道一无所知，又怎么能够获得这一万个功德？”
娘娘道：“本座左眼内住了一个侠灵，你收下这颗侠灵珠，其内侠灵便会教你一种侠道秘术，到时你便可以集聚功德了。记住，这世上，只有用鲜血才可以激活侠灵。”说完，娘娘左眼自眼眶内滚落，又飘入了七苦衣袋内。
七苦久久不能言语，望着至人娘娘脸上那两个空洞的眼眶，不觉心内酸楚，眼泪簌簌而下，突然狠狠拍了自己两巴掌，骂道：“都怪你这丑八怪，你赴什么约嘛？害得现在娘娘又少了一只眼睛。”
七苦这两巴掌下手好重，竟打得口角渗出丝丝血渍。
七苦看看手上血迹，突然想起娘娘要他以血激活侠灵珠之事。
忙自衣袋内取出侠灵珠，接着口上滴落的血丝，直到珠子变为红色方止。
“咦！不对，当日爹爹大战之前，我于襁褓当中，曾听得爹爹说，将一道自创的功法打入娘亲千幻魔女的左眼内，这套功法也叫做侠道秘术，爹爹既然说是他自创，而且还没有机会练习，那这世上应该不可能有其他人拥有，即使这个至人娘娘，但现在至人娘娘却说拥有侠道秘术这个功法，另外那鬼面人还说过会把娘带到南贤村？我也找了娘这么多年，却一直毫无所获…啊？难道这个至人娘娘就是我娘？”七苦激动万分，浑身颤抖，眼泪再也止不住，狂涌而出。
“小子，功夫蛮差劲的，勇气到是可佳，虽然是废柴但也有可造之处呢！”
七苦发觉这声音来自手上这颗珠子，而且这声音也十分相似于爹爹萧仇。
七苦忙兴奋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躲在侠灵珠内？与至人娘娘什么关系？”
那声音颇为自豪的道：“我不是人，我只是寄身在侠灵珠里的一缕真灵，也是让你飞黄腾达的人，你可以叫我侠灵，至于我与娘娘什么关系，到不劳你挂心。”
七苦再问：“至人娘娘曾说你拥有一门叫做侠道秘术的功法，这是真的吗？”
侠灵傲然道：“不错。”
七苦又道：“那这侠道秘术是否只有你一人会使？”
侠灵道：“当然，它是我自悟的神通——难道…难道你是…”
七苦放声痛哭道：“你不是侠灵，你是我爹爹天下第一刀客萧仇，而你也不是至人娘娘，而是我娘亲千幻魔女，我是你们的苦儿啊！”
侠灵震惊极了，颤声道：“你…你生下来的次日便两眼大睁，你难道记得大战当天的事？”
七苦不住点头，道：“大概是我拥有前世的记忆和心智的缘故吧！”
千幻魔女突然哭泣道：“苦儿，我的儿啊，我以前早该多看你几眼的，现在却只能听到你的声音了，你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快…快告诉我。”
待七苦说完一切屈辱遭遇，千变魔女也泪不成声：“都怪为娘法力全失，不能在身边保护我的苦儿，让苦儿受了太多苦。”
侠灵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红妹，你用不着难过。苦儿，大丈夫恩怨分明，你以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便是。”
七苦道：“是，爹爹，孩儿一定要学好你自创的侠道秘术，好为爹娘报仇，当日我还见到，那万恶的鬼面人抢走了爹爹你的躯体，待我侠道大成后，再帮爹爹你重塑肉身，引魂还阳，也要帮娘恢复眼睛和法力。”
侠灵叹道：“要完成这两件事，非圣人神通不能办到，你还是先练好了侠道，除了那些仇人再说吧。”
七苦点点头。
侠灵道：“下面为父便传你侠道秘术。”
七苦狂喜点头。
侠灵道：“我们武林中正派人士，往往都会喊什么行侠仗义，替天行道，这就是说，真正的侠客是能代表上天的意志，也是能被天道所认可的。佛家修佛是以搜集万千民众的敬佛礼佛的念力形成无上功德来提升修为，叩拜礼佛的人越多，受香火受叩拜的佛，得到的功德便越多。侠道成仙之途，与佛家类似，修习侠道的人，每做一件善事行一次侠，便可以同时获得相应的功德和侠道之力，积聚功德可以成为功德圣人，侠力却是修侠者的根本，修侠者获取侠力后，便不需要吸收什么天地灵气，只要修侠者保持行侠，便可源源不断的从受惠者处获取侠力，天地间的灵气多少，不会影响修侠者的进程。”
七苦笑道：“我前世便是一个正直无私的好人，就连死都是因为做好事，我这一世更是做了一万件善事。那我修习侠道之后，能否获取前世功德？”
侠灵道：“能，有两种途径可获得，一是你具有圣人神通，可以搜集异域的功德力，二是你前世的熟人能来此域，你方才能从她身上获取侠力，不过，你这人是个怪胎，居然记得前世之事，恐怕一切都有变数。”
侠灵又道：“我这侠道秘术功德至人之下分为侠海（侠力、侠气）、侠丹初境、侠魂、侠丹、侠体、侠根、侠灵、侠神、侠器、侠相及侠道至人这十一大境界，我现在就传你导力诀，导气诀，聚力诀及聚气诀这四门功夫，你便可以用这四门功夫开始修练侠道。”
于是侠灵将导力诀等四门玄功传给七苦。
侠道秘术最重要的便是侠力的获取，而侠力的获取方式则是行侠仗义，恰恰七苦这十年来已经做了一万件善事，有足够多的侠力助他提升境界。
于是七苦仔细研究了侠灵传给他的四门玄功，这四门玄功并不太难，七苦花了一个时辰便将之学会。
七苦盘膝坐于庙外的青云台一棵古树下，开始用导力诀牵引侠力入体。
一道，两道…直到五十道侠力入下丹田…
七苦用侠灵教他的内视术探查下丹田，便发现在下丹田处形成一个无色的侠力之海。这便是侠海境。
再牵引一百道侠力入侠海，侠海内便产生了一种紫色气流—侠气，紫色侠气在侠海内成规律的旋转着，是因为在侠海上空出现了个一寸小人。
这一寸小人的外形与七苦一模一样，却是七苦的神识表像，专为帮助疏里侠海内产生的紫色侠气。
又是五百道侠力入侠海，侠气已经是充满了侠海，多余的侠气便浮于侠海表层和七苦神识表像之下。
侠气已足，七苦又运用聚气诀摧动侠海中心的丹田气旋急速转动，不久便在气旋中心形成一个如球状的紫色气团，在聚气诀的巨大吸力下，四周侠气源源不断的注入紫色气团。
七苦再用聚力诀牵引侠海内的侠力不断压缩球状气团，使其最终缩小成为一粒紫色药丸状的实体，而侠海内外的紫色侠气亦全部注入这粒紫色丸状物，这粒紫色丸状物便是侠丹雏形。
这就是侠丹初境。
又连续引入三千道侠力入侠海，以雏形的侠丹牵引侠力不断淬炼神识表象，当三千道侠力耗尽，神识表象便壮实成一尺大小，形成侠魂。
侠魂境达到。
又牵引余下的六千多道侠力入侠海，以侠魂牵引侠力不断填充雏形侠丹，当六千道侠力全被侠魂压入雏形侠丹后，终于将之炼成一颗指甲大小的金丹。
至此，七苦用一万道侠力终于使自已进入了侠丹境。
侠丹境可以御空飞行，飞剑杀人，化气为兵，异物异形，攻伐之力大增。
侠灵笑道：“好小子，不错哟，差不多有了我当日的水准，我早就说过，我的儿子一定能为这个南贤异界大放异采的，记得以后多交朋友，少结仇，另外今日之事，万万不能泄露半个字，否则，你我一家必将万劫不复，回想当日长白山山巅之战，我觉得是一个大阴谋，而且这个阴谋还延续至今，切记切记。”
七苦迟疑道：“连我义父也不能说吗？”心道：“义父是我第三个亲人，他育我成材，我与生父生母重聚，理应将这份喜讯告诉他。”
侠灵暴喝道：“你要想害死你娘，你就尽管去说吧！”
千幻魔女也叹道：“小心使得万年船，孩子，听你爹爹的准没错。”
七苦忙答应不跌。
是该找那方元算账了，南贤村第一望族的狗腿子，叫你也尝尝被人羞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