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回营
次日一早，程慕歌和顾天朗相约一起去找木城主，将昨日的发现告知木城主，随后就与木城主告辞，再次快马加鞭赶回军营。
看着不过几日未见的军营，程慕歌倒觉得恍若隔世。程慕歌回头看向苏城的方向，那一切只能当做回忆放于心中。
顾天朗仿佛看出了程慕歌的心思，拍着程慕歌的肩，“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去江南，那里比苏城的景色美多了，到时你恐怕都不想回家了。”
程慕歌笑着点头，“我等着。”虽然心中觉得以后可能没有机会了，但是顾天朗的心意她收到了。
“走吧，伯父还在等着我们，或许还有那些武将。”程慕歌挂上往常疏离的笑容下了马踏入军营。
顾天朗紧随其后，想到那些武将不由得有些烦躁，身处官场总不能那么随心所欲，可以生在顾家不踏入官场，他还能做什么呢？就算他想，别人也不会同意的。
“程副将，顾副将你们终于回来了，顾校尉说让你们一回来就去中帐。”一个小兵跑来激动地说道。
“顾校尉有说什么事吗？”按理说怎么也该让他们回军帐收拾一下再说，竟然直接去中帐，看来是有什么急事，程慕歌暗想道。
小兵摇摇头，靠近程慕歌低声说道，“顾校尉没有说，不过近几日中帐里天天吵得厉害。”
这话一出，程慕歌和顾天朗就明白过来了，想必是那些武将等急了，天天去闹腾。
“我们现在就过去吧。”程慕歌将马缰交给小兵，对着顾天朗说道。
顾天朗应下，也将马交给小兵与程慕歌走向中帐。
“这都五天过去了，程副将和顾副将怎么还不归营。”
“就是，现在战事紧张，离军营一日都可能出现意外，更何况这么久，明显是玩忽职守。”
“顾校尉一定要严惩他们，这才能让其他人收心。”
程慕歌他们还未踏入中帐，就听到里面一声接着一声对他们的不满。
程慕歌和顾天朗同时嗤笑一声，这些人说到底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都想找机会削弱他们的权利，最好丢了副将的位置，好让他们顶上。
顾承宗一直没有说话，这几天这样对程慕歌他们讨伐的话，他都听得够多的了，万变不离其宗，就是想让他下令惩处程慕歌他们。
“我倒想听听你们想如何惩治我们。”顾天朗踏入中帐，嘲讽地看着这群一个个义愤填膺的武将。
中帐瞬间安静下来，那些武将吵得再凶，在程慕歌和顾天朗面前就都不敢说了。尤其是程慕歌都敢直接和背后站着纳兰仪的张校尉对抗了，何况他们这样背景没有张校尉大的人。
顾天朗带着程慕歌悠闲地坐下，笑着说道，“怎么不说了？”
刘参将深呼一口气，自觉程慕歌他们离军营这么久，有错在前，所以鼓起勇气说道，“顾副将你不能以官位压人，你们擅离军营这么久，总该给我们一个说法！”刘参将越说越觉得程慕歌他们有错，声音也就越大起来。
程慕歌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顾天朗和那些武将过招，这些简单的招数，根本不用她出手，顾天朗完全能够解决，她只要看戏就好。
“擅自？谁说我们是擅自出营的。”顾天朗反问道。
刘参将一愣，确实没有人说，不过每次问顾校尉，他都是一句日后便知，所以他们想当然地认为程慕歌和顾天朗是自行出营，难道真的不是私自行动？那他们上跳下串了这么久，岂不是很难看？
刘参将看向周围本与他一起声讨程慕歌二人的武将，结果他们一个个的都看向其他地方，就是不和刘参将对视，刘参将一下子心凉了，他们这是想让他一个人顶着。混蛋！刘参将暗自骂到。
此刻刘参将无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下官询问顾校尉，却也一直没有给我们一个说法，这……”刘参将想将责任转移到顾承宗身上。
顾承宗也不理会刘参将，静坐位上喝着茶。
“我们出去执行秘密任务，为了防止计划泄露这才未能提前告知。”程慕歌噙着温文尔雅地笑容，温和地说道。
顾天朗诧异地看了程慕歌一眼，不是说好了要趁这次机会让这些武将收个心，省得以后闹出些麻烦的吗？怎么突然又对这些武将和善起来，这样还如何给他们下马威。
程慕歌给顾天朗使了个眼色，顾天朗瞬间领悟过来，程慕歌打算自己上，他就说以程慕歌的性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他们。
顾天朗怀着好心情喝着茶，看程慕歌动手，可比他自己动手有看头多了。
刘参将被程慕歌的态度安抚了下来，忘却了刚刚的担忧和害怕，又高傲起来。
“就算这样，也该和我们说一声，要不置我们于何地。”刘参将觉得都怪程慕歌他们未曾说清，才让他们误会的，错不在他。
“哦？没有说吗？”程慕歌自然维持着笑容说道，“顾校尉未曾说过吗？”
顾承宗冷静地回道，“当初我就说过，日后便知。”
“这个……”刘参将楞了下，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既然顾校尉都说了日后便知，便代表暂时不可以透露，刘参将这么着急干嘛？”程慕歌笑意盈盈，让刘参将一点都没有感到害怕。
随后刘参将强辞说道，“都过了五日没消息了，我等自然会着急。”
程慕歌手握着茶杯，细细摩挲着，勾起唇角，“可是我听说自我和顾副将走后，这中帐中热闹的很啊。”
刘参将额头冒着冷汗，明明知道程慕歌不好惹，不过是一直温和地笑着，他怎么就敢一直和程慕歌对着干了呢！
“那是，那是因为……”刘参将慌乱地不知说什么好，总觉得他已经掉入了程慕歌挖地陷阱之中。
“因为什么？”程慕歌笑着看向刘参将。
刘参将觉得整个中帐如同冰窖般寒冷。
程慕歌随后转向其他武将，“有没有哪位大人能为我解惑一下的。”
程慕歌的声音越发冷清，这次出行几乎就是为了她，自然还是由她解决更好。
“要不我替你们说？”程慕歌眯着眼一个个看过去，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完全不敢和程慕歌对视。
“下官知错。”尹参将跪下说道。
随后那些武将都跟着尹参将跪下认错。
“这次我就不再计较你们的小心思，再有下次休怪我无情。”程慕歌放下茶杯，狠厉地看向跪在地上的武将。
从头到尾，程慕歌都未用什么激烈的手段，都是柔和的手段对付他们，却更是让他们尝到了苦头。
有时心里的压力比身体上的疼痛更能让人记忆深刻。
“这次我与顾副将前往苏城一事，事关重大。”程慕歌朝着李副校点下头，“李副校先将你查到的消息告诉他们。”
那些武将这才发现李副校竟然没有和他们一起下跪，现在听到程慕歌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看来李副校是一早就知道了。有些人心中暗恨起李副校竟然不提前和他们通个声。
程慕歌看出了一些人对李副校有了怨恨，程慕歌想了想，沉声说道，“这次李副校查到消息立刻通知我等，并封锁消息，这才使得我们才能完好的执行计划，我会上书陛下，为李副校嘉奖的。”
“下官谢程副将。”李副校跪地谢道。
“李副校客气，所有能够好好完成任务和自己职责的人，我都会记得他们的功劳，你们听明白了吗？”程慕歌扫视还跪在地上的武将，让他们更是压力倍增。
“吾等明白。”那些武将哪里还敢说不明白，程慕歌这是明晃晃地在警告他们。
“嗯，都起来吧。李副校你接着说。”程慕歌心中满意，便让众人起身。
李副校起身，开始将他调查到的消息一一道来。
说了这次真的是碰巧，他手下混进荣城的士兵坐在茶楼休息，没想到就碰上了在哥舒明手下的一个心腹敲和在苏城的探子碰面。
那士兵其他的没什么，就是一双耳朵很是灵敏。那心腹虽特意选的包厢低声交谈，可还是逃不过那士兵的耳朵，让他听到了重要内容。
原来多年前哥舒明就打算攻下苏城，一来为了扩建领地，二来一旦攻下苏城，齐军必定会慌乱一段时间，荣城的压力定会大减，而哥舒明会利用这段时间前去攻打其他城镇。
只要哥舒明手中握着的众多的齐国百姓，那么萧慎必定不敢强攻，要不一旦失了民心，萧慎这个皇帝就做不久了。
于是两年前哥舒明得知南蛮战况，知道南蛮恐怕要被攻下，终是下定决心让一部分忠心之人，乔装打扮混入苏城各个地方，获取消息等待时机里应外合攻下苏城。
众将士听完心惊不已，要是真的让哥舒明打下苏城，那么他们与哥舒明的战役恐怕从此就会落了下乘，除非上面的真的不顾齐国百姓，强攻下来，否则怎么看都难以获胜。
程慕歌等待片刻觉得众人应该差不多消化了这个消息，这才开口说道，“这次为了防止计划外泄让哥舒明得知我们已经知晓此事，所以才由我和顾副将一同去苏城传信并商讨计划。”
众人纷纷和道，程慕歌二人的做法是正确的。
“不知程副将定了何计划，我们要如何配合？”刘参将小心翼翼地问道，就怕又触碰了什么不该问的。
程慕歌没有理会刘参将的小心样，应声答道，“苏城那边的计划我不便告知，不过我们这里最好能派人前去苏城，随时做好应战准备。”
程慕歌本打算先和顾承宗商量一下最好能完善计划，不过一回来就被喊到中帐应付这些武将，根本没有时间多说。
不过和木城主制定的替身计划，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他的计划就算事后再制定也是一样的。
程慕歌既然说了苏城那边的计划不宜说，鉴于刚刚的事，这些武将也学乖了，也就不再询问，万一再牵扯到什么机密，他们可就难逃一劫了。
“当然要是谁有更好的计划也可以提出来，大家一起讨论下。”程慕歌想着大家集思广益最好能一箭双雕，既保下苏城又能打下荣城。
众人对这事还很是认真，一个个都提出自己的想法，就算有人反对也能反驳回去。
程慕歌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自己也从中获得了一些启发，随后又与顾承宗和顾天朗仔细商议一番最终定下计划。
“李副校，探查荣城消息一事绝不能放松，一有情况立刻上报。绝不能让他们越过我们去攻打苏城。”程慕歌深觉要想拦住哥舒明，就必定要提前得知他们的动向，否则等叛军都攻到苏城，他们再去救援可能就来不及了。
李副校应声说道，“下官定不辱命。”
“另外尹参将你带领一个小队的人随时候命，我怕哥舒明会趁着与我们大战的时候去攻打苏城，到时调动怕来不及。”程慕歌轻抚了下额角随后说道，“刘参将就由你带人分批潜入苏城，记住一定不能让叛军的探子发现。”
尹参将和刘参将都应声领命，也很诧异程慕歌会将这两个任务交给他们，毕竟一旦保下苏城这就是大功啊。
“我不会因为私情去打压谁，但是要是有谁因为私心导致战败……”程慕歌凌冽的目光看向众人，话说到这里，她相信不会有谁敢挑战一下。
顾承宗瞧着差不多了开口说道，“既然计划已定，那么我借此说一句。程副将和顾副将因为年轻，所以一直让我指挥战事，如今两位副将也都很是成熟了，那么以后战事就交给两位副将指挥了。”
在场的人包括程慕歌和顾天朗都很是诧异，因为顾承宗根本就没有透露过这个想法，竟然一下子就放权给他们。
不过此刻众人早就领会了程慕歌和顾天朗的能力，哪里还敢说反对的话，纷纷表示赞同，随后就夸赞起来。
程慕歌和顾天朗见事已成定局也自然不会去反对，这也本就是作为副将的他们应当承担的责任，不过日后会更麻烦点，但是他们有自信能够解决。
随后众人各自散去，今日一事够他们安宁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