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对他负责
在剧组还在准备的时候，李想机制地问了一下旁边替身的演员：“诶哥们，我问一下，这往地下滚有什么窍门没有？”
替身演员哈哈一乐：“这活不好干，比跳楼都难，跳楼起码底下还有个救生的垫子，咱这底下几乎是什么也没有，所以这对技术的要求非常高。”
李想表示赞同，点了下头：“是啊，那整个滚的过程中具体得怎么保护自己呢。”
替身演员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想，有些诧异地说道：“刚拍戏的吧，不懂规矩？”
说着替身演员的拇指搭在食指和中指之间搓了搓。
李想一看就明白了，这是跟他要钱呢，心里虽然不痛快，但还是乖乖地教了二百块钱的学费。
在片场也确实有这么个规矩，谁都是出来养家糊口，吃饭的技术拿出来跟你分享那叫做授艺，甭管你是什么大牌还是明星，你学了人家的东西那就得掏钱。
替身演员把二百块钱揣进了兜里，然后呲牙笑着说道：“行，还挺会来事的，那我就教你吧，你看好我的动作。”
说着替身演员演示了一遍，把手交织叠抱在脑袋的头部两侧，然后头尽量地下，用下颚贴着自己的胸腔。
接着，便说道：“瞧见了吧，但是你注意一个细节，往下滚的时候，腿不能实实在在地弯曲，也不能直挺挺地伸得太直，否则断腿是必然的。”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得把腿蜷缩起来呗？”说着李想还做了个半蹲扎马步的动作。
替身演员点了点头：“不过你这俩腿得夹紧喽，记住一会儿往下滚的时候，手臂再怎么疼也别松开，死死地抱住脑袋！”
“嗯，嗯，我记住了！”李想咬着牙把替身演员刚才的动作演练了好几遍。
这时候，导演抄起喇叭喊道：“各部门准备。”
李想屏住了呼吸，甚至是闭上了眼，因为人类天生对高空的恐惧，使他俩腿肚子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三！”
李想的心跳及其剧烈。
“二！”
他咬紧了牙关，告诉自己他一定行，一定可以，别人都行，自己没有道理不行！
“ACTION！”
他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身旁的替身演员先一步已经先跳下去了，他只觉得自己膀胱处一股尿意袭来，刚要往前迈步，却俩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底下盯着机位的宫城导演急眼了，操着喇叭喊道：“你跳啊，跳啊！”
可李想就像整个人傻了一样，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大脑一片空白！
是的，他还是没能克服心理上的这种恐惧，在最后一刹那间，心里的防线崩溃了。
“CUT！”宫城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双手掐腰问他的助理：“这演员他妈哪找的，这不是耽误事儿呢吗！”
助理一件宫城火了，赶紧趴到耳边嘘声说道：“宏睿的张总送来的，就是前几天在北影圈里新闻不断的那小子。”
“胡闹！”宫城俩眼一瞪：“这小子我有了解过，一点儿拍动作戏的基础都没有，就给他安排过来演这么重要的角色，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谁能兜住！”
“宫导息怒，张总不是您老同学吗，我这边.....”
“谁的同学也不行啊，这是玩命的戏，演员根本什么都不会，你告诉我他怎么往下滚！立马换人！”
由于宫城吵嚷的动静过大，剧组的工作人员一个个地没好气儿地冲吓怂了瘫坐在土坡顶上的李想，指指点点。
那话说得当真是不堪入耳，在剧组就是这样，没有人惯着你毛病，损起人来各个都比网络上评论区底下的那些毒蛇还损。
孙蕾一看这场面急了，赶紧跑到宫城的身边，并接通了张健生的电话递给宫城：“宫导，我们张总的电话。”
宫城连看都每看一眼，冷声说道：“工作时间我谁的电话也不接。”
说着，指了指土坡上的李想：“赶紧把这演员给我带回，不要废话！”
刚想求宫城再给一次李想一次机会的孙蕾立刻被呛得哑口无言，这宫城导演的铁面无私是除了名的，孙蕾知道只要是他认准的事儿，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于是孙蕾无奈地向李想的方向望了过去，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不甘心。
“你聋啦！赶紧把演员给我带回，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宫城再次呵斥出声。
一时间，剧组的工作人员都纷纷指责起孙蕾来，说经纪人不负责任如何如何，那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正在吵嚷的功夫，山坡上坚持站起来的李想突然吼了一嗓子：“导演我准备好了！”
众人循声望去，哄堂大笑，心里琢磨起来，这演员是脑子反应慢还怎么着，这边儿机器都掐了，他才说准备好了！
宫城自然是不能拿李想冒险，否则剧组真吃上了官司，麻烦不说，还得耽误进度，于是抄起喇叭喊道：“你赶紧的啊，哪儿来的给我回哪儿去，这戏我不用你拍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剧组的保安纷纷爬上土坡，准备要把李想给从上面带下来。
最憋气的还要数替身演员，本来滚一次就能挣到手的钱，这会儿闹不好还要再滚一次，十七八米高的大土坡滚下来一次灰头土脸的不说，光是石子隔得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一般的疼痛，就要了血命了！
于是替身演员暴起了粗口：“马勒戈壁的，你到底能不能行，老子他妈就服了！丧门......”
结果，李想在坡顶上，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放心，我肯定能行！”
宫城的忍耐到了极限，对着喇叭喊道：“保安，赶紧把他给我弄下来！”
起初爬到坡顶上的保安考虑到李想毕竟是有公司背景的演员，没敢动手，这会儿听宫城导演都放话了，五六个人跟抓犯人似的，反扭着李想的胳膊腿就要往坡下走。
李想是死活都不动弹，对于他来讲，今天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错过这一次，对他来讲就相当于错过了一辈子。
他眼巴巴地看着坡下的导演，大声哀求道：“再给我个机会吧！我真的准备好了.....”
孙蕾看到李想这副模样，心里一酸，紧咬着嘴唇，“噗通”一下，当着所有人的面跪在了宫城的面前：“宫导，求您给他一次机会，他能走到今天不容易.....”
说着话，孙蕾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宫城皱了皱眉头，他平生最见不得小闺女掉眼泪，赶紧不耐烦地把孙蕾从地上拉起来：“不是我不给他这个机会，万一演员要是受伤了，甚至有生命危险，对他就是一种不负责任！对不起了，我宫城得对每一个演员，甚至剧组里的每一个人负责，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