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柳暗花明

    一曲舞毕，掌声雷动。

    不少纨绔等不及看后面的表演，争先恐后要把月季定下来。

    容嬷嬷也没想到有如此好的反响，再一看现场中人的反应，商人的狡猾便窜了上来。她先命人扶月季下去休息，然后上台安抚众人的情绪，顺便把月季抬上一个更高的身价：“唉哟各位公子爷，刚才登台的是我这新来的姑娘月季，冰清玉洁的很，可不是随便与人消遣的。今日不过让她出来和各位爷见一面，你们可别吓到人家啊……”

    说着又让几位阁里的姑娘去陪闹的最凶的几位爷吃酒，这才让下一个节目顺利上演。

    容嬷嬷得了空，便去月季房里寻她。

    月季正在揽镜自照，容嬷嬷满脸堆笑道：“哎哟我的小美人儿，不必照了，当时一眼就看出你美艳无比，如今看来果然没错，楼下的公子爷们都为你着了魔呢……”

    月季淡淡一笑，摆足了矜持的架势。

    见她如今矜贵，容嬷嬷脸上也多了几分讨好的神色：“我预备将你捧为下任花魁，以后你的客人就由你自己挑，你可是头一个有这待遇的。”

    待容嬷嬷走后，月季才轻轻吁了口气。

    这下总算暂时逃过一劫，不必对敌国的人曲意承欢，那可是对自尊的一大考验。然后此后，一连多日，尤広的国君都没有来过这里。他甚至没有出过宫。

    月季推辞不掉，也陪过几回客人，不过也只是喝酒吃菜、歌舞助兴，尚且还在可忍受范围内，月季也把分寸拿捏的得心应手。

    只是她突然省悟了一个问题。如今两国已正式开战，国君怕是不得脱空，哪里还会来这寻芳阁？

    想到这，月季的一颗心直往下沉。这步棋，难道是走错了吗？

    寻芳阁内，各人都有等级划分。月季也去寻过素馨一回，可连月季都无从得见，素馨就更不能了。

    月季苦思无门，愁的日夜难眠。

    许是天可怜见，月季一日早起，注意到有人鬼鬼祟祟地去往容嬷嬷房中。

    月季在此潜伏，自是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错过。她脱了鞋袜，悄悄进了隔壁的屋子。

    月季附耳在墙，虽听不大真切，可断断续续的倒也拼凑出了个大概，心下不由大喜。

    原来那是宫内的公公，此番到寻芳阁来，乃是因为国君事务繁重，身心具疲却又脱不开身，便让人送几位女子入宫开闷解乏。

    这要送入宫去的，自然不能是寻芳阁原先的红牌，不然难免有识得的，恐引起风言风语。

    既要新面孔，又要姿容出众，月季盘算着，这事有很大可能会落到自己或素馨头上。只是近来自己风头正盛，不知容嬷嬷肯不肯割爱，放了她这棵摇钱树。

    正思忖间，月季所在的屋门被人一把推开，浣花姐一身穿金戴玉、扭着身子一步三摇而入，见月季在此，不由惊怒交加。

    听到此间动静，容嬷嬷迅速赶来，瞪眼看着月季道：“你何故在此，快从实招来！”

    月季正失措间，忽而摸到手上碧镯，心生一计，把镯子脱下，握于手心：“嬷嬷莫恼，是月季的错。月季本想将此物送与浣花姐，谢她连日来照拂之恩。不料浣花姐不在房中，我便想进去稍待片刻。”

    容嬷嬷怒气熄了一半，但仍追问道：“那你可听到了什么？”

    月季想了一想，决定实话实说：“听不真切，可大体能猜出来。”

    容嬷嬷本欲试探，不想她如此坦诚，又放了一半的心，剩下的那半怒火也都烟消云散了。遂直言相问：“那你可想入宫？”

    月季微垂下头，一幅不胜娇羞之态：“自然是想的，普天之下，哪位女子不想入宫服侍国君呢？”

    容嬷嬷和浣花姐对看一眼，微微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