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对质（2）
凤羽眯眼一看，跪在大殿上的人正是卢中丞，此人脸上还带着些许伤痕，真真是被人用过刑的。
“你起身说话。朕问你，这几日你消失不见，可是流连京城的烟花之地？”凤羽怀疑卢中丞为官不正。
“回禀陛下，微臣家中有一方妻子，不曾有纳妾的想法。况且微臣和夫人感情一向很好，断断是不会去那种烟花之地，辱没圣上名声的。”卢中丞不卑不亢，让凤羽十分满意。
“你一个小小四品官员，本该按照朝中规定按时进京述职，你却消失多日不见，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欧阳大人如此污蔑本官，定是和你沆瀣一气，想要扳倒本官呢！”吏部尚书挺直身子，大声地质问道。
“大人，此事您最清楚不过了。当日在崇文门，小人带着家奴赶往吏部述职，却被守在大门口的几个吏部的爪牙拦住去路，索要五十两纹银，若是交不出的话，就别想进门。小人身上根本没带那么多银两，就和他们理论起来。谁知……”卢中丞说到此处竟然哽咽起来。
“你但说无妨，有朕在此处，定会给你一个公道。”凤羽扫射众人道。
“那几个人令我脱去官服，对我一番奉承，把小人骗到吏部的一个别院，就开始拳打脚踢。小人还拿不出钱来，他们就把我扔进了吏部尚书府的死牢，严刑拷打。几日之后，他们见小人仍不屈服，便命人杀我灭口，是我趁着一个看管地牢的奴才不注意，这才跑出来，被欧阳大人救下，捡了这条贱命回来。”卢中丞据实相告。
吏部尚书是当朝一品大员，他一直得凤羽喜爱，常伴圣上左右。他的一句话，足可以让整个朝堂抖三抖。就连帮凤羽修炼丹药的几位道长，都是吏部尚书亲自差人找来的。如此得陛下欢心，朝中无人敢惹。
多年以来，吏部尚书投其所好，把凤羽伺候的服服帖帖，君臣之间，有些事自然就睁一只眼了。
若不是陛下在身后撑腰，吏部尚书怎么会有如此胆魄，私设关卡，问进京述职的大小官员要钱呢？
“卢中丞所说可是事实？”凤羽心中有数，却并不点破此事。
“陛下，臣……绝对不敢这样做。臣……”吏部尚书仍旧狡辩。
“启禀圣上，若是尚书大人没有做此事，定是不会惧怕有人搜府的吧？只要搜一搜吏部尚书府就可知道，卢中丞说谎还是尚书大人在撒谎！”凤景瑞站出来笑道。
凤羽心中狐疑，一个小小的欧阳锋怎么会有如此胆色，把吏部尚书所作的事情据实以告？原来，在背后指点江山之人，是看似闲云野鹤的凤景瑞。
自从此人回朝，凤羽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朝中大臣一向以凤景瑞为首，后宫的女人提起凤景瑞，也是一副尊敬的模样。就连凤羽最喜爱的四皇子也是如此，不惜和凤羽父子反目成仇，也要和凤羽在龙袍事件上一较高下。
凤景瑞的手伸的未免有些太长了！
如今，就连吏部尚书也成了他们的眼中钉，再这样下去的话，恐怕整个朝廷之中再也没有凤羽的亲信了。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朕今日身子不爽，改日再……”凤羽以自己的身子作为借口，让诸位大臣心中不爽。
此番凶吉，已成定局。就算凤羽抵赖，也逃不过斩杀吏部尚书的命运。
“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拖下去，恐怕外面的书生都不会答应的。”凤景瑞淡淡一笑，却看到一个御前侍卫急急地跑进了大殿。
“启禀圣上，翰林院一众书生都坐在皇城的大街上，静坐示威。若是不把卢中丞大人的事情解决了，他们就绝食不起。不明所以的百姓都在旁边看热闹，对朝廷指指点点。陛下，要不要派兵过去……”
“胡闹２林院的一众书生都是国之栋梁，岂是你们这些武夫可以随便动得了的人？谁敢派人过去镇压，就是在打陛下的脸。”凤景瑞厉声喝道。
御前侍卫也参与了那晚的刺杀，真真地看着手无寸铁的凤景瑞卸了袁明的兵器。他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违抗凤景瑞的命令。
诸位大臣齐齐点头，让凤羽如坐针毡。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吏部尚书为官清廉，决不会做这种狼心狗肺之事。不如我们等一等，也许其中有所误会。”凤羽百般辩驳。
“陛下，此事已经关系到了朝中和各地方官员的切身利益，若不就此查明，恐怕后患无穷。陛下不必动怒，只需下令抄家。若吏部尚书大人是被诬陷的，诸位大臣也绝对不会放过卢中丞的。”凤景瑞咄咄相逼。
“老臣觉得王爷此话有理。若是陛下想要还吏部尚书大人一个清白，不如就查明此事，好让大人继续服侍皇上。”刑部尚书也站出来支持。
在群臣威压之下，凤羽只能退步。
吏部尚书抖筛糠，却不断辩解：“诸位大人，你们这话说的倒轻巧。这是抄家，不是过家家。我是朝廷一品大员，就因为一个四品官员的污蔑被抄了家，以后我如何在京城立足？我是皇上的奴才，都要遭此待遇，以后谁还敢给皇上做事儿？”
面对吏部尚书的撒泼打诨，凤景瑞轻轻一笑：“尚书大人这话说的有些自诩不凡了。我金凤国人才济济，想要找出几个人来给陛下办事，犹如囊中取物，简单得很。若是我们朝中养着一条蛀虫，把我们栋梁之材给害了，我们却不把这条虫子碾死，恐怕这才是有辱盛名吧？”
此话一出，扭转乾坤。
众人吵成一团，让凤羽一阵眩晕。
“抄家，抄！”凤羽大吼一声，令众人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异口同声道：“皇上圣明！”
凤羽才一屁股坐在龙椅上，只觉丢人。
凤景瑞抬眸望着汗水涟涟的凤羽，眼神坚定。
当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凤羽杀意四起，他定要杀了凤景瑞这个窃国之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