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质问
天空之中,一片祥云飘过,云后头,有人。
“盗无极!”何归双翅张开,飞上空中,让众道士都震惊了。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过除了盗无极之外,还能御空飞行的人。
何归凌空打出数拳,冰龙一般的魂力火焰扑咬向盗无极,一道青烟散开,火焰划过虚空,向很远的地方飘去了。再看之时,盗无极已经出现在了道观门口。众弟子将盗无极围住,关心地询问着:“师叔,您回来了?”
“哟?跟个缩头乌龟似的,只会逃啊!”面对着何归的嘲讽,众弟子扬起手中的长剑,气冲冲地向天空喊道:“竟然敢骂师叔,小子,别飞啊,下来受死啊。”不过,刚眨了眨眼睛,这些弟子就不敢再嚣张了,因为何归,已经落下地上,并且双手掐住了两个弟子的脖子。
“盗无极,敢做不敢当?竟然敢偷老子的钱?你真把我们魂宗不放在眼里啊!”何归的声音在观众回荡,盗无极的瞳孔明显放大了许多,听到魂宗两个字,他的神情竟有些许紧张。然而,他看着眼前这个人,几次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间,也不见得能有多强。也许不过是打着魂宗的名号,想吓唬吓唬自己而已。
张太毅却拦在盗无极前面,面向空中,面露慈祥:“这位道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想无极师弟,不会是你说的那种人。”
“呵呵?还要我说几遍?这个家伙,前几日竟敢偷我娘子藏在怀里的钱袋,我今天要打断他的咸猪手!”何归气势汹汹,将手中两个弟子扔出去,撞在其他弟子身上。这一众弟子,都被推倒在地。
张太毅双手一合,体内魂力暴涨。“想对盗无极师弟出手,先过我这一关!”狂猛的魂力卷起了风,从弟子手中夺过利剑,抛向天空,双指点向空中的利剑,用一缕魂力操纵起来。利剑环绕何归头顶一周,向他头顶刺去。何归没有动,魂力甲衣开启,蓝色的魂火罩住自己。
一滴鲜血从剑上滴落,受伤的不是何归。
“你……”张太毅惊恐地看着自己刺穿自己胸口的利剑,鲜血染红了剑刃,整个道观都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几只灵鸟的嘶鸣。张太毅转过头去,盗无极阴邪的笑容,映入眼中。众弟子脸上都是惊恐的表情,就连何归,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怔了一怔。
“嘿嘿,师兄,师弟委居于此,无非是为了某件宝贝,既然宝贝得了,现在,你就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阴险小人!”何归魂力甲衣全开,身体之上,装备上了冰霜的铠甲,俨然是一位冷冰冰的将士。盗无极将剑一抽,张太毅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师父!”弟子们慌乱了,亲眼见着自己的师父被杀,而且还是被他们曾经最为尊敬的师叔所杀。
手中冰刺成型,何归跃到空中,俯冲下来,冰刺戳向盗无极。盗无极竟没有变烟跑路,抬起右手,竟接住了冰锥。冰锤刺不破盗无极的皮肤,何归一惊,在盗无极的手中突然冒出大量烟土,绕过冰锥,一阵猛烈的冲击,将他轰飞。双翅一展,何归便在空中停住,原本以为会受到更重的伤害,但左右看看,自己的身体安然无恙。
何归能够清楚地感觉到,盗无极的实力不过如此。
弟子们突然高举武器,吼道:“为师叔报仇!为师叔报仇!”纷纷提剑向盗无极斩去,被盗无极三拳两脚,统统打翻在地。众人躺在地上,满脸惊恐,这个家伙,不是窃贼吗?怎么会这么厉害?
已经探知盗无极实力的何归,冷冷一笑:“盗无极,夺宝就算了,你敢杀人,那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何归不过是想找个杀掉盗无极的理由,这种人,留在世上,就是一个祸害。天空漫天雪花,何归扬起手来,释放一缕魂力至空中,一根又一根地冰刺在空中缓缓倾斜,瞬间斜冲向盗无极。盗无极顺手抓起两个地上的弟子,可怜的星辰观弟子,死于非命。
竟然用同门弟子的身躯去做挡箭牌,曾经慈眉善目的师叔,竟然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众弟子纷纷恐慌逃窜,拥挤之中,有弟子不慎被挤落悬崖。
“哈哈,现在,你和我一样,都杀人。”盗无极的笑容如地狱中的恶鬼,青面獠牙,“我这一双手,早就沾染了无数鲜血。所以,多你一个,也不算多!”他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之类的东西,扔向何归,“就让你看看,这些人是如何被我折磨致死的吧!”
何归伸手将账簿接住,摊开一看,里面的内容,让他不忍直视。有被他斩断双腿双脚而死的,有被他施以凌迟而死的,甚至有奸污致死的,在那最后一页,竟赫然有童如雪母亲的名字。十年前的晚上,盗无极闯入了童家,原本,只打算盗宝,可是却看见了胡小蝶美若天仙的容貌,色心大起。
盗无极将胡小蝶掳了去,并在胡小蝶极度的恐惧中伸出了魔掌。胡小蝶拼命保护自己的贞操时惹怒了盗无极,于是,盗无极将她捆绑着吊起来,用各种各样的酷刑折磨着她。当童家的人找到她时,她衣衫褴褛,身上都是骇人的伤口,低垂着头,已离开人世。
这些事情,曾经作为天级怨灵的胡小蝶从未说起,那些痛楚,那些羞辱,她难以启齿。成为怨灵的她找不到自己的仇人,所以终日在幽冥之森徘徊,日出时隐藏起来,日落时带着魔兽们参拜幽冥洞府。何归的眼前就是自己的仇人,通过何归的眼睛,胡小蝶想起了一些往事,悲痛之血像眼泪一样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怒火从何归的眼中燃起,宿体之中的三道魂魄,竟一同闪耀起蓝色光芒。这是直达心灵的愤怒,盗无极不仅以折磨他人为乐,还将其中细节记于纸上,这样的人,死一万次,都不够!
“让他见识见识魂王的恐怖吧!”冥夫人的话语在何归的脑海中响起,巨大的神像在何归的身后突然显现。悬空的神像将手中的巨剑一挥,原本就在飘雪的天空,突然下起鹅毛大雪。纷飞的大雪一瞬之间掩盖了各座山峰。
那无过崖除,扶曳抱住双肩,对盘坐于石台之上,闭目养神的知非说:“师兄,你有没有觉得冷啊?总觉得空气好像变冷了许多啊。”
“师父让我等在这里静心修行,这一点小小的寒冷你都受不住,将来如何接受师父重托。”知非轻轻张开眼睛,对着发抖的扶摇瞥了一眼。师父座下弟子并不多,但却非常看重扶摇这小子,认为他有慧根,有一天能够实现真正地得道成仙。然而,现在想来,师父他老人家是不是看走眼了?
“啊……啊嚏。”一个比张太毅头发更白胡子更长的老头,从茅草的床铺下钻出来,乱糟糟的头发好像鸟窝一样。他埋怨道:“咋这么快就过冬了?我这好像才睡了八百多天啊,按理来说不应该是春夏季节吗?”
睡了八百多天,还能如此轻松地说出来,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哦,原来是后辈们在打架啊,唉唉,老头子我也去凑凑热闹吧,打发打发他们,免得打扰老头子睡觉。”
知非和扶摇两人看了半天,这个人已经在这里睡了很久了,可是他们师兄弟却一点都没发现,一起来就说要出去凑热闹,完全不看他们,似乎完全地无视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