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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铭纹(三)

    “这……我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学过这等剑术剑法了。”何归很无奈地说,他并没有欺骗童鲸,这剑术还是自己穿开裆裤的小屁孩时,有个老头随手教的,那么久远的事情实在记不住了。

    童鲸愣了愣,遗憾的摇了摇头,说:“既然如此,此事不提也罢。这最后两间剑房,这问剑房仅是山庄的会客所,里面仅摆了些桌椅杯盏之物,没什么看头。最重要的便是这‘藏剑房’了。”童鲸推开藏剑房房门,向何归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看看。

    藏剑房中,竟无一把兵器利剑,有的只是层层叠叠,琳琅满目的书籍。

    “藏剑房原本名为藏书房,后来祖父嫌其余四房都有个剑字,于是改名藏剑房。里面藏了许多剑谱。唯有一本刀谱,被我这懵懂女儿意外翻出。”童鲸娓娓道来,脸色也有些疑惑,不知这茫茫书海,为何女儿偏偏能翻出这刀谱秘籍来。

    何归瞅了瞅满是书墨之味的藏剑房,又瞅了瞅童如雪,此时她早已卸下棉袄,露出净白的胳膊。何归问道:“这便是如雪师妹用刀作为武器的理由了?”童鲸点了点头,证实了何归的猜想。但这百屠刃又是如何得来,何归见夜幕已临,众人疲倦,不好再问。

    “贤侄,我吩咐下人安排茶点住所,今日你便在山庄住下吧。”童鲸说完,便吩咐了下去。能住下来当然是最好的,这大晚上的想铭刻魂纹,眼见是不可能了。

    翌日,朝阳初升,大雾刚散。何归迫不及待地找到童鲸,让他带自己去冰窟尝试铭刻魂纹。

    昨日何归细细观察了许久,这奇星兰的魂纹形状,早深深印在脑中。

    冰窟之中,异常寒冷。不过比之昨日,何归早有防备,即使衣物单薄,魂力运转起来,如春风秋意,仅仅只是感觉凉风习习,并未有刺骨之感。走向那冰床处,那大长剑已重新摆放至并床之上,而童如雪昨日所雕刻的冰花,竟仍安好如初。

    何归轻轻一碰,将冰花砸碎在冰床之上。

    “这铭刻魂纹需要高度集中精神,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一旦魂力无法持续,或稍有断开,则前功尽弃。”童鲸警告何归,越在快要完成魂纹之时越要小心,越在关键时刻越容易失败。

    “首先,左手将一缕魂力释放出来,将剑柄牢牢抓住。其次右手放出魂力,开始铭刻魂纹,心中要默念铭剑之决——万物精磨,以成剑魂,万物熔炼,以成剑心,万物萃取,以成剑意,万物铸造,以成剑身。”童鲸一边讲述要诀,一边让何归开始尝试。“这铭刻魂纹之法,要注意轻重,魂力所达剑身,过轻则魂纹无效,过重则损伤剑质。你魂力精纯浑厚,力道较足,宜轻不宜重。”

    何归按照童鲸所说,魂力轻轻点在剑身之上,一道刻赢在了剑身。

    “铭刻魂纹如同作画,无论山水草石,都有其线、勾、皱、折、弯、点等,魂纹虽更近雕刻之法,但也有这些内容。若要魂纹能够在剑上附加而有力的力量或迅而又急的速度,则需要在这笔法勾勒上做文章。魂纹多线或弯曲则剑身所附魂力绵长,可增加剑气的持续使用;魂纹多勾点则剑气的韧性增加,能使剑不易折断;魂纹多皱褶,则增加使剑之人的魂力,能提升速度及力量。”

    听完童鲸说完,何归觉得,这铭剑术大有学问,若是自己真能学会些皮毛,再将铭剑术用于某些神兵之上,要阻止魏炎之事,指日可待了。他持续灌输魂力至大长剑上,这奇星兰的雏形已刻画出来了。这前面确实简简单单。

    童鲸双手放在背后,右手搭在左手之上,他还有事情要教于何归:“奇星兰虽为二等魂纹,但魂纹勾勒至后期每一笔都需要大量的魂力,而且每一笔所需要的控制力与集中力也是比之前期的要高出数十倍。因此,我常用奇星兰纹考验门徒,若是这奇星兰魂纹都不能铭刻的,我便不收他。因此事而被我拒之门外的,也有数千人了吧。”

    没想到奇星兰魂纹看似简单,实则却能考量人的水准。这奇星兰雏形虽成,但细节还需细细勾勒,童鲸和童如雪两人细细盯着,再没说一句话。他们知道,如果此时让何归分身,无异于是在阻止何归完成他的作品。

    不过,童鲸却额头冒了汗来,他竟然忘记将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何归了。某些剑若是在铭刻之时,而觉醒神智,则会释放精炼之火,温度比之熔浆地液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才会选择在这万年冰窟之中,做这铭刻魂纹之事。此时,他只能希望何归天赋不至于那般过人,不至于令剑觉醒神智,成为神剑才好。

    一缕又一缕魂力灌入剑中,不多时,奇星兰魂纹的一半已刻画在剑上。后面果真一点点魂力已无法铭刻出魂纹来,何归开始大量地释放魂力。魂力集中在一点,艰难地刻出痕迹来。铭刻魂纹并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但何归能够感觉自己耳朵之中,有剑声如风铃般传至耳蜗。

    一次又一次,耳朵也被这剑声有些痒痒,但他不能放弃。再多多灌输魂力,自己如今已晋升魂王,这奇星兰魂纹大半已成,他并没有消耗多少魂力。

    长久的沉默之后,空中震开一阵剑音,一圈圈漫向整个冰窟。如指弹同剑,清脆动听。

    “何归贤侄,大功告成,快快左手为剑,右手作锤,交叉于胸前,念口诀:‘剑意归心通,封我魂力,入剑’!”童鲸欣喜地喊道。何归到了这最后一步,自己也是兴奋非常,照着童鲸的说法,双手交叉于胸前,念起了口诀:“剑意归心通,封我魂力,入剑”。魂力便被完全封印在剑内,魂纹成了!

    大长剑剑身闪起冰蓝光华,原本乌黑的剑身,竟有一丝寒冰之色。淡淡的蓝色,让大长剑看上去十分晶莹。

    何归双手举起这把比自己还高的大长剑,试图驱使它,谁知大长剑一阵剧烈晃动,洞窟之中不少冰刺坠落,向他们头顶刺来。三人纷纷躲避。这一躲,何归双手离剑,剑悬至空中,竟发出一阵嘻嘻笑声。

    “糟了N归贤侄,此剑有了神智,小心精炼之火!”这精炼之火是何物?乃是铸造本剑之时所浇注的岩浆烈焰,再经由锤炼打磨,其火焰堪称人间的“三昧真火”。

    然而童鲸话还没落,火焰从大长剑的剑尖之处喷出,将何归笼罩在一团火球之中。

    童如雪呆呆地看着那团大火球,不会吧,她的师兄,难道就这样被大火给……很快,她便松了一口气,只见火球渐渐消散,一个冰雕模样的人儿出现了。何归魂力甲衣全开,护住了自己。不过,被这精炼之火一烧,这魂力甲衣干裂开来,一大半融成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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