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问骨

    一会，我开口说话，可是嗓音根本就不是我的嗓音，我的嗓音小而细又夹带着些许童音；而这个嗓音粗重并且有点沙哑，对了，很象公鸭子：“他们十年前就带我来这里了，这里比原来那个地方差多了……很久都没见到你们来这里拜祭了，我的屋顶都生牛草了；阶级也都破了，哪天你们有空就来帮我修理修理吧……屋顶也漏了，一到下雨天屋里就跟破草棚一样，到处漏水啊……我在这里很孤独没邻居，我饿哪……”

    “爸啊――是他们偷偷地拿你走的啊！我们都不知道啊，我们祖宗都在这里，你一个人在那里肯定是孤独的啊。可是我现在又不知道你在哪里啊？爸――”

    “你们不知道就叫阴阳先生告诉你们哪，”我闭着眼睛说，“你们再不来看我，我可要生气了，那时候你们家里要是有点什么事就不要怪我哦……”

    那家主人连连向我嗑头，哭着说：“爸你莫生气啊？我一定要找到你啊，不管要花费多少钱，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要找到你爸啊，你就放心吧……”

    “我们就说到这吧，我刚刮地回来有点累想躺一下……”

    “好，爸你休息吧，你在那边也要多休息，别要再太累了……”

    “爸知道了……”

    我睁开眼睛说：“刚才你爸说的话都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

    “我刚才通神走路有点累了，我们先回去明天再说吧？！”

    “好，我们先回去。”

    晚上，卢志桐的家里坐满了人，因为今天决定要迁移他父亲的灵柩，远近亲戚都叮嘱了，大部分人都已到了，加上本弄的左邻右舍也有五、六十人，乱哄哄的楼上楼下都是人。

    吃饭的时候，志桐恭恭敬敬地招待我，他身边的几个老者也身不由己地劝我喝酒，我才喝了半杯，就脸红心跳的就不敢再喝了。

    他三叔独自坐在那里自酌自饮，似乎看着我很不顺眼，自打进门他都没给我好脸色看，没用正眼看我一眼。

    但我没把这事情放在心上，照样跟人家谈笑风生。

    饭后，志桐跟我说：“大师，我们开始吧？”

    我说好，叫他们摆上张桌子，准备些纸钱、香烛。

    我纵身一跃跳上桌子，盘腿坐下、低眉垂眼，调息运功。

    桌上四面都点了檀香、蜡烛。

    我叫他们关下电灯，肃静忽吵。只见烛光明灭、香烟漂渺，我盘腿端坐桌上，犹如得道高僧在开坛讲课，下面芸芸众生，正在洗耳恭听。

    我口中念念有词、剑指画符、四方点水……

    一会，我开口说话。

    “你爸的尸骨现在西边一个叫‘鹰嘴山’的一个崖洞里，没有石牌更没有碑文，方向是丑山未向。前面崖上有裂缝，每天下雨，雨水流下，书曰：水淋头，后世子孙凋零；崖后面有犬状化石，书曰：狮子大开口，后世恐伤人丁……葬时有两人，一人是你的近亲……他们是夜间开棺，共有七人。完事后他们又原样封土，你每年清明后都很少过去查看，因而难以察觉，只有今天开棺才发现尸骨不见……至于你那近亲为何私下盗走你爸的尸骨自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日后让他自己告诉大家吧……问尸结束，请神速回！”

    开灯后，屋里人鸦雀无声，个个面色惨白、面面相矑。

    他们大概都被我诡秘的问尸氛围吓着了。

    家主志桐花白的短发更白了，他颤声地问：“大师，‘鹰嘴山’有好多崖洞，我们自己找也找不到，明早还是麻烦大师带路吧？”

    “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