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学校

    苏霁月跑到小区门口，连忙招呼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海坛高中，一定要快点啊。”

    “好嘞。”出租车师傅开车朝着郊区急驶而去。

    苏霁月躺在座椅靠背上，有些心烦的捏了捏眉心。

    刚上高中那会在学校闯祸后老师都会让他叫家长，那会苏霁月便每次都会找各种理由推辞。

    可是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苏霁月父母的座位上永远都是空的。

    于是再到后来学校的老师都知道了苏霁月的父母都不在他身边，他便再也没有被请过家长，每次家长会上也再也没有苏霁月父母的名字。

    他成了班上最特殊的那个人，一开始经常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说什么那个就是被自己亲爹妈抛弃了的孩子。

    苏霁月从来都表现的不去在意，反正自己亲生父母都没有在乎自己，自己又何必去在乎那么多呢。

    再到后来，就连老师们也都认为他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他从来没有去解释过什么，也没有人会来向他为这个问题求证。他就这样成为了那个别人口中被父母抛弃的孝。

    坐在出租车里的苏霁月把头靠在车窗上，感受着出租车行驶中的微微震动。

    窗外倒退的行人和建筑在他眼中不断的出现又消失，就像是心中的思念一样，不断的出现又被他按下。唯独按不下的，是心中的那份孤独。

    房间里小恶魔独自浮在空中，在它前面是一个已经非常陈旧的床头柜。

    小恶魔伸出手打开了柜子，里边只放着一堆的信封，除了最上面的几封信，柜子里已经沾满了灰尘，看得出苏霁月已经很久没有动过里边的东西了。

    “要想到达光明，唯有通以黑暗的道路。”小恶魔低头自语，目光中带着一丝悲伤，更多的却是坚决。

    “苏霁月！你还知道来学校？”苏霁月的班主任一脸愤怒的瞪着他，“你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吗？”

    “知道。”苏霁月小声说道。

    “你不知道！再有二十天就要高考了。你想想你在干什么？晚自习不上就算了，连课都不上了。要不是知道这世上没鬼，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被鬼抓走了！”班主任训斥着。

    现在还是早上上课时间，整个办公室除了班主任以外就只有苏霁月一人。于是班主任也不压制，索性就放开嗓子吼了。

    苏霁月看起来有着羞愧的低着头，心里却在说老师你差一点就猜对了，我不是被鬼抓走了，我是被恶魔给绑架了。

    苏霁月的班主任是一个中年妇女，虽然平时脾气都很好，不过可能是因为快到更年期的原因，发起火来总是异常的火爆。

    “看看你的成绩，你想不想上大学了，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要为你父……”班主任突然停了下来，有些心软的看着苏霁月。

    她还想着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提到苏霁月的痛处了，心里难免有些伤心，三十多岁的女人，对于父母和孩子这个话题，总是充满了敏感。

    班主任长叹了一声，说道：“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老师。”苏霁月轻声回了一句，直接掉头出了办公室。

    苏霁月走出办公室大门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老班还以为他会在意这个话题，怕触碰他的软肋。

    其实他根本一点也不在意，反正说他父母离开他就是因为他是个坏孩子之类的话早已经听过无数遍了，老师们总喜欢把学生的心里素质看的很低。

    苏霁月走在楼道里，整个楼道里空无一人。每一个教室里都传来朗朗的背书声。

    苏霁月突然对学校有了一种距离感。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不在属于这里了，从他在恶魔合约上签字的那一刻开始。

    他有一种破窗而出的冲动，仿佛窗外的世界才是属于他的天空，他就像是一只雏鹰一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搏击长空。

    却对现在的窝仍有些眷恋，害怕一飞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教室的门紧闭着，挡不住里边的读书声。苏霁月站在门前，那种距离感越发的强烈。

    当他推门而入时，迎接他的肯定又是一群人的怯怯私语。这些他本来并不在意的东西，此时让他感觉无比厌烦。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苏霁月的心理开始发生了变化，他不想再当一个待宰的羔羊，在随便让人指指点点，他要做一匹狼，一匹让人胆寒的狼。

    苏霁月紧握住拳头，转身向着楼梯走去，他的背影离教室紧闭的门越来越远。他没有回头，那扇门也没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