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CO

    “跟我走吧。”男人扫了她一眼，招了招手抬脚便往楼上走去，又扭头瞅了一眼红发男人道：“看着这里，我先带她去面试。”

    她连忙紧随其后，好歹高瘦男人看起来比较正经。楼梯是玻璃的踩着，里面可见灯管，想必若是夜，定是光彩夺目。

    台阶往上，一直到了三楼，墨雪疑惑的开了口：“客人来了也要从这个楼梯上来？”

    “这只是一条员工通道而已，你刚才过来的美容院旁边的大门才是正门。”男人向他解释道，推开了褐色的大门。

    墨雪恍然大悟，方才她路过美容院的时候只注意到酒吧的招牌故而才没能看到正门入口。

    扑面而来的是一种香味儿，要说是女人的香水味也不像，到是像玫瑰花香的空气清新剂。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很大，卡座环绕，正中央是舞台，舞台旁则是DJ台，圆形的舞池旁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小卡座，只有微弱的舞台灯光亮着，看不清太多。

    高瘦的男人带着她走过了半个场地转而又推开了一扇门，门里是一条过道，两侧分布着个个房间。

    化妆间，更衣室，佳丽部，服务部，保安部，经理办公室，人事部。

    他在人事部跟前顿下了步子推开房门并嘱咐道：“等下若面试成功，你在介绍人那里写上我的名字，陈辰，记住了。”

    墨雪点了点头，她大概清楚，找她来要能用上，他会有提成。

    经理是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靠着旋转椅，腿搁置在办公桌上，此刻正吞云吐雾，见陈辰带着墨雪入室，也没在意。

    抬眼从头到脚打量了墨雪一眼：“以前有没有工作经历，几岁了？”

    墨雪上楼梯的时候就想过经理定是会问这样，为了给自己创造更好的说辞，揪着手在腹间回答道：“我没有工作经历，二十二岁，艺校刚毕业。”

    至少有个艺校的名头。

    如果不是艺校毕业，她也不会冒失的来酒吧应聘驻唱。

    “嗯？艺校生？”经理仿若有了兴致，将腿放下，正襟危坐，手中的烟蒂放在了烟灰缸里碾了碾，这才又抬起了头：“你来应聘驻唱，现在随意挑一首你拿手的歌来唱唱。”

    墨雪看了看经理又看了看旁侧高瘦的男人，有些难为情，经理看得出她的窘迫，当下鼓励道：“不要怕，在我们面前都难以开口，上了舞台怎么办？”

    紧攥的手，手心已然是一层淡淡的惫，她想说上了舞台她倒是不会害怕，毕竟舞台经历也不少，哪都一样。

    反倒是人少的时候，她才会显得紧张。

    “那我就献丑了。”墨雪舔了舔唇角，面试这一关无论如何都得过的，说完，闭上了眼，开口便是一首《小情歌》。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清晰的声线，有些空灵，一开口，便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处空港，不带任何音效，却放佛听到了符合的回音。

    经理霎时张了张嘴，愣住了，他面试过很多的人，却从未有墨雪这种水准的。

    高瘦的男人到是很平静，半首歌去罢，经理已经叫停：“好，不用唱了，果然艺校生就是不一样，随便几句都是专业水准。”

    墨雪睁开眼，心里还在紧张着，听着经理这么一句，呆滞了片刻：“您的意思是说，我可以在这里上班吗？”

    “可以，但，我先跟你说说我们这里驻唱的规矩。”经理摆了摆手示意招聘人员退下，又继续说道：“公司成立虽有两年，不过驻唱这个职业一直都没能有个合适部门，现在归佳丽部管。”

    佳丽部？

    她想到方才路过的时候看到的部门，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不就是公主吗？

    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经理淡然一笑道：“都是一些妹子，很好相处的。”

    “驻唱呢，只需要每天八点到场，然后到凌晨两点下班，六个小时的工作时间，目前除了你还有其他两人。”经理缓缓道来：“工资待遇第一个月试用期是三千，试用期后是五千，客人给的小费不抽成，一个月四天休息，旷工扣三天工资，迟到十分钟后扣半天工资……”

    墨雪认真的听着，站在办公桌前还不大适应，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能通过面试，如今还有些云来雾去。

    “对了，你这样上班肯定是不行的，至少要穿得稍微时尚些，高跟鞋是必须的，化妆也要。”经理看她一副土里土气的装扮，是他最为不满意的一点。

    被陆娜娜说土已经听得耳朵起茧神经免疫，但被经理这般说的时候，还是免不了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朴素的衣着，面露羞愧。

    出社会了，就不像是在学校的时候，不成熟，就等于没有个好的饭碗。

    “那我回去准备一下。”她还是比较喜欢宽松T恤加短裤，一双平底走天下，但是现在状况不同，她得适应这个社会。

    “那就好，如果你觉得条件还不错的话，这里有份简历，你填一下，然后押金是三百，明天上班时候交。”经理从打愈上拿出一份来，并附上了一支原子笔。

    还要押金，看来找个工作要投资不少的钱。

    衣服可以暂时问陆娜娜借，但是鞋子，她比陆娜娜的要大上一号，定是要自己掏腰包买，化妆品陆娜娜的可以用，但是算下来依旧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不过，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待遇又高，还是很幸运的。

    麻利的签下了简历，经理粗略的瞟了一眼，搁置下来，又徐徐的点上了一支烟：“没问题的话，明天八点来上班吧！”

    “谢谢经理。”墨雪鞠了一躬，往后退走：“经理，那我先走了，再见！”

    出了酒吧，红发的男人向着她吹了个口哨：“美女，明天见咯！”

    墨雪礼貌性的笑了笑，心里还是发毛，不知道酒吧里的男人是不是跟他都一个德行，不伦不类，地痞流氓的样子，和韩泽鼎有得比较。

    想起韩泽鼎，那个人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回头记住了路道，看着‘COCO’酒吧的标牌越发的远，墨雪这才转而往市二医院的方向走去。

    已经一个多星期没去见过姥姥，也不知道姥姥过得怎么样了，要不是顾忌着夜墨辰，她真想搬病房里去，环境又好又不用交房租，还能无时无刻的照顾着姥姥，多好！

    然而，在医院门口，她却将鸭舌帽从挎包里拿出来盖在了头上，蹑手蹑脚的四下观望，深怕碰到了刘源锦。

    刘源锦身为医者，跟系主任是一个德行，看到夜墨辰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讨好主人不停摇摆着尾巴的狗。

    好在，并没有碰到刘源锦，她一路上了病房，也不曾碰到秦昊，推开房门，听着房间里饮水机细微的声响和着电视里传来的欢笑声，这才松了一口气。

    “姥姥，我来了。”揭下帽子来往房间里去，不出她的所料，姥姥正靠着床头柔软的枕头笑了起来。

    因为年迈的关系，笑起来脸上岁月留下的沟壑愈发的深了些：“墨雪，你来了，考试没有？”

    “已经顺利毕业了。”墨雪笑得灿烂，能见到姥姥，是她最幸福的时刻，当下想起陆娜娜的话来，心想夜墨辰还算有点良知，至少没有拿她姥姥来威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