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明白的太晚

    自那一天短暂的交锋之后，我和温北霖的关系已经从单纯的债务关系彻底变成了不单纯的仇人关系。

    我每找一份工作，不出两个小时，一定会出现某个不知道好歹的闹事者前来砸场子。砸场子也就算了，竟然还点名道姓要来砸我的场子！因为这个，我已经白干了很多份工作，浪费了很多的时间。

    直到被温北霖逼到退无可退的时候，我才开始有点儿后悔为什么要来海宇市上大学。可能是因为繁荣，可能是因为我那情比金坚的男朋友。

    我男朋友只能用三个词语来形容，虽然不够准确，但是很形象生动。长得不仅帅，又温柔，还有才。除了家世不够好之外，总的来说，他就是一个十分完美的人。

    完美到我从来都只觉得自己是在高攀。

    我的男朋友在我那段最困难的时期给了我很多帮助，但是之后，在被温北霖知道了之后，就连他的帮助，我都很难再心安理得地去接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温北霖气急了头脑，为了不让他迁怒与我的男朋友，我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和他说了分手，任凭他怎样追问我，我都没有回头，扮演得像极了电视上常见的见异思迁的坏女人。理所当然地，深爱我的男朋友开始暗暗恨起我来。然后为了报复我，他答应了一个他不喜欢的女人的求婚。

    其实说句真话，那天在温北霖父亲的生日宴会上看见男朋友的那一刻，我的内心是庆幸大过于悲伤。如果男朋友真的和温北霖的妹妹在一起了。那么，温北霖就算再如何狠心也不会对自己的妹夫下手吧？

    所以你看，直到那个时候，在温北霖要我只做他一个人的情人之后，我都还是没有爱上温北霖。

    因为厌恨而产生的爱情注定走不长久。我不知道温北霖爱不爱我，我只知道他需要我。在他结婚之后，我觉得他需要我的这个感情就越发强烈。他或许是需要我的肉体，也或许是需要我来令他紧绷的情绪得到一丝丝的释放……毕竟在面对白雅思的时候，可要比面对我要困难得多。

    温北霖和白雅思有仇，因为他的哥哥。白雅思为了得到他，不惜让温北霖的哥哥枉死。温北霖和我也有仇，因为我母亲和他父亲两个人的孽缘，导致他的母亲早早地离开了他。直到现在我才觉得温北霖很可怜。因为这一生中，离他最近的两个女人，一个我，一个我白雅思，他都爱不得。

    在我从周莉莉变成温周的时候，除了名字，我的心也开始慢慢地产生了变化。我变得越来越在乎温北霖。再用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解释就是，我可能爱上了温北霖。

    女人的爱就是莫名其妙。女人可能因为一个男人的声音爱上他，也可能因为一个男人的微笑而爱上他。而我，竟然因为温北霖的睡颜而爱上了他。

    温北霖的睡颜像是一个刚从子宫里面生出来的婴儿一样，对这个世界毫无防备。按理，这对一个家族世代都是混黑道的男人来说应该是一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温北霖的身上却实现了。

    爱上温北霖之后最明显的表现除了对温北霖越发的关照之外，还有一个就是，我莫名地不太敢直面白雅思。之前我和白雅思也正面交锋过，但是因为和温北霖的关系干净的不得了，所以我从来都是问心无愧。现在……则是一言难尽。

    成为温周之后除了爱上温北霖之外还有一个变化，那就是我已经将母亲欠下的钱给全部还清了。我已经从从前的负债累累变成了无事一身轻，这样的感觉不可谓是不开心。

    因为这个，我曾几次三番狠下心想要离开温北霖身边，可是每次都无一例外地失败了。温北霖就像会读心术一般，每次都会在我想要离开的时候，就对我表现出他是一个很脆弱，很需要被人呵护的模样。我心肠软，所以每次都离不开。

    就这样，我开始和温北霖过起了纠结又幸福的生活。

    但是我还是心里面存在有疑问。

    因为，我母亲是害死他母亲的凶手，间接来说，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应该和他和白雅思之间的关系一样，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所以，我不明白，他一开始对我表露出来的毫不掩饰的恨意是怎么转换成现在的爱情的？但是因为我是女人，拥有任性的权利。所以，我强迫自己去忘记这个事实。在温北霖的温柔里，我愿意一意孤行地相信他是爱我的。

    直到在那一件事情发生之后，我才开始大彻大悟。我开始明白，原来在这个世界，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的任性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原来在一开始，温北霖想要报复的从来都是两个人。

    一个白雅思，一个我。

    只怪我明白得太晚。

    温北霖和冷墨寒联手解决白氏的事情很顺利。只不过除了一个小瑕疵，着整个计划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完美。

    白雅思在找上温北霖的时候，我正在公司为我安排的公寓里面呼呼大睡。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白雅思在什么时候找上的温北霖……这电视上常演的戏码，在现实生活中也屡见不鲜。管不得常有人说，艺术来源于生活，果然没有欺骗观众。

    我听着电话那头的两个人的对话，在内心不断寻思着，这通电话真实的可能性到底是多少……当然了，一番思索之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电话真实的可能性高大百分之九十八９有剩余的百分之二，说直白点，其实就是我自己在给自己的心理安慰。

    “……最近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吧？”白雅思的声音。听上去还算冷静。

    一阵沉默。

    之后又是白雅思的声音：“你这么做的原因，我能不能问问？”

    “温杨晟。”温北霖说道。

    温杨晟，温北霖的哥哥。

    “原来是因为他啊。”白雅思轻笑，“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你要求嫁给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白雅思的情绪开始不稳。

    温北霖好像是冷笑了，可能因为电话的地理位置不好，所以我也没听太清楚。不过说话的内容还是能够听得大概。温北霖说：“为了什么？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报复你！”

    “报复？”

    “白雅思，你难道不知道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深入敌人内部再伺机而动吗？”温北霖的声音里开始带了隐隐的疯狂。

    “你个混蛋！”白雅思的优雅不再。在电话的这边，单是听白雅思的声音我就觉得此时的她一定内心十分痛苦。接着，阵阵东西的打砸声从电话那边传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边突然变得格外安静。被这诡异的氛围渲染，就连我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温北霖，你说我是你的仇人，没错！但是周莉莉那个贱人，她不也是你的仇人吗？你为什么能够温柔对她，却不能够温柔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