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和想象中不同
封楠原以为，就沈仲霖在宴会上的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会是一个不苟言笑而且很不好说话的老人，可是当封楠真正看到这个老人的时候，封楠却莫名的感觉到他身上的那份寂寥。
封楠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自己的感受……
早已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的沈仲霖并没有转过身，而是凝视着画像上的女人，许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的原因，嗓音沙哑，“你来了。”
满是沧桑的声音莫名的让封楠眼眶一热。
还未等封楠做出回答，老爷子继续开口，“我一直在等你。”
听着沈仲霖这话，封楠突然有些许不明情况。老爷子这到底是在对谁说话？对她么？还是……封楠把视线投向那个画像上一脸温情的女人，还是她？封楠打了个寒颤。
沈仲霖似乎并不在意身后的人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自顾自的说着，“我原本不太同意你们的事情，可是沈湛选择了你，毫无预兆，所有人都不知道。”
封楠眼眸一闪，果然还是说的这事吗？
“其实我很好奇，”沈仲霖转过身正视封楠，仔细打量着这个被自己儿子选中的女孩儿，“我很好奇沈湛为什么会选择你。”
说起这个问题，封楠不禁无奈，双手一摊，“说实话，就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见封楠不像在说假话的样子，沈仲霖嘴角一僵，合着其实沈湛那小子还没把这姑娘拿下？难怪怎么套话都套不出一星半点。
沈仲霖转身向前方走去，“跟我来。”
封楠跟上沈仲霖，双眼却在打量着沈家大宅的模样。
“看得怎么样？”
封楠回过神，显然没有想过沈仲霖会问这种问题，封楠茫然，“昂？什么？”
沈仲霖，“我是说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封楠为难，不知从何说起，她毕竟不是专业学室内设计的，万一这老爷子等下说他家是请的什么名家设计的，那自己岂不是真的丢脸丢到了家？只得挑避重就轻，“还好，挺好。”
其实封楠只是不知道如何去说，她总觉得这个宅子的设计给人一种怪诡异的感觉，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要说采光吧……
也许，就是采光问题，这个宅子，太暗了……
封楠抿唇不说话，跟在沈仲霖身后不说话。
偌大而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着脚步的声音。
走到客厅，封楠才觉得眼前突然亮了起来，古老的欧式灯饰，欧式家具……
还没等封楠细细的欣赏完这种室内布局的色彩搭配，沈仲霖开口，“坐吧。”
“昂？哦……”封楠回过神，看见沈仲霖先一步坐下了已经，赶忙自己也坐到沙发上。
封楠的坐姿无意之间却让沈仲霖眸底添上几分深色，沈仲霖不是没有见过封悦，但是封悦却做不到这种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的举动的。
说起封悦，沈仲霖有片刻恍神，那个女孩子，给他的印象无非就是比较大小姐脾气而已，隐隐约约还有那么点小家子气，话说，沈仲霖把目光投向封楠，封家真的确定不是抱错了么？两个小姐差别这么大……
相比较之下，似乎，封悦才更像个私生女啊……
沈仲霖看着封楠，却挑不出任何刺，叹了口气，“其实我没有想到沈湛会选择你做他的妻子。”
说起这个封楠心里也是满满的无力感，“我也没有想到。”
沈仲霖满是沧桑的眼眸认真的看着封楠，“说实话，我看不出来你身上哪里有出彩的地方，但是既然沈湛选择了你，那我也别无他法。”
沈仲霖一番话让封楠满脸尴尬却也无力反驳，因为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身上好像是真的没有什么亮点。
沈仲霖见封楠不说话，继续开口，“一开始，我本来是想让他娶的是封悦。”
封楠点头，“我知道。”只是，计划不如变化，人算不如天算，莫名其妙的，沈太太的名号竟然落到了自己的手里，谁都没有想到，连封楠自己都觉得这很戏剧化。
戏剧化的相遇，戏剧化的剧情，却改变了整个事情的发展。
封楠不禁把手抚向小腹，低喃，“我也没有想到。”是的，她也没有想到，当时明明吃了药，肚子里却还是多了这么一个小东西，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吧……命中注定遇上那个不愿意让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夭折的男人，哪怕这个孩子的来历他自己也不愿意去重提……
沈仲霖低垂着眼眸，却没有看到封楠的动作，抬眸间封楠已经把手放回原处，开口，“我叫你来，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我那个与我交集并不多儿子究竟是选择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沈仲霖突然有那么几分庆幸，庆幸沈湛找的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自己儿子自己清楚，就算这婚事他沈仲霖有多不满，沈湛都不会让沈仲霖去插这个手。
沈仲霖今天约见封楠，只是想看看他的儿子挑选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幸，不是什么难相处的人。
沈仲霖一直清楚沈湛对自己有很深的不满，却不知道如何去化解，好在这么多年也相安无事。
好在沈湛不是一个那么不懂事的人，知道怎么为自己考虑，他沈仲霖甚至完全不用担心他的未来。
只是这一次的沈湛，沈仲霖突然觉得自己看不太懂。
沈仲霖原本以为沈湛这么多年之所以不近女色是因为他根本没有这方面兴趣，于是沈仲霖替沈湛做了一回主，选择了封家的小姐，既然找不到自己所爱的，那就找一个能为自己所用的不是也不错么。
只是沈仲霖没想到沈湛突然给自己来这么一出。他倒是听沈仲霖的话娶了封家的小姐，可是娶的却不是自己先前看好的那一个。
沈仲霖想不通沈湛怎么想的，却也不想自己儿子到头来后悔，再三思索之下才有了今天的碰面。
封楠觉得，沈湛的父亲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为儿子操碎了心，也许是因为从很小就失去了父亲的原因，封楠突然有几许羡慕沈湛，那个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丈夫的男人。
沈仲霖，“我知道，也许你对的我的印象并不怎么好，但是拜托你，对沈湛好一点，那孩子自小便没了母亲，虽然他嘴上不说，我也知道他对我还是有怨言的，不然就算再怎么清冷的性格也不会对自己父亲那么冷淡。”
这是沈仲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对人用上了拜托两个字，封楠也能感觉到他的诚恳。
离开沈宅后，封楠让司机把她放到一个闹市街，她想要静一静，她需要好好想一想，今后的路该怎么走。
封楠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嘴角的笑容，她第一次觉得无力，她第一次想笑却不知道怎么去笑。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了一下午。
直到沈湛回到家，封楠还没有回。
看见屋内的一片漆黑和窗外渐渐变黑的天空，沈湛阴沉了脸，连归家的愉悦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湛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用力按下一串数字。
封楠的手机突然响了，还在茫然着她听见手机铃声，左顾右盼，会是谁竟然和自己的手机铃声同一首歌，竟然连选段都一样。
许久，手机铃声消失了，可是封楠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和自己手机铃声一样的人，略微失望的垂下眸子。
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给叶蓁蓁，还没等封楠把手机完全拿到面前。封楠的手机就开始震动响铃，封楠被这一震差点吓得手机都飞出去。
来电显示的是沈湛的电话号码，封楠懵然，划下接听键，“喂。”
“你在哪里。”冷而低沉的声音像是压抑了极大的怒气。封楠打了个寒颤。
“今天……街……街上”封楠刚想条件反射的说你父亲找过我了，突然感觉有些许不妥，连忙改口，毕竟沈仲霖没有难为自己，自己也不能让他们父子之间的隔阂再深下去。
封楠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这种本事，当下最清楚的却是反正自己不能再给添乱了，就这么些天的事情，都够她自己内疚好久了。当初要是不去酒吧就好了，也许还不会有这么一连串的事情。
封楠觉得自己的小脑瓜不适合想这么多事情，一想这些事就觉得太阳穴那个地方阵阵钝痛。
封楠这边突然的沉默让沈湛心里一下落空，这丫头有事瞒着他。
凭着沈湛这些天对封楠的了解，封楠这个丫头心里不适合藏事，因为一藏事情就很容易被发现。
沈湛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协议来的妻子如此感兴趣如此留意她的事情，甚至一举一动。
发现这丫头有事情瞒着自己时候。沈湛心里很不舒服，不自觉的语气就更加冷淡了，“回来。”
“昂？哦。”封楠回过神，回应。环顾四周自己好像走到了商业街的尽头，几乎没有人。
陌生的景物和静谧的氛围让封楠心里莫名的发慌。
封楠握着电话低喃，“可是我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啊……”
封楠的声音很小，却还是透过电话被沈湛清楚的听到，沈湛额角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的无可奈何，“迷路了？”
封楠这才意识到电话还没挂，窘迫，“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