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小时候的封楠
苏月暝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去姑姑家玩的时候，姑父封崇安已经不在了。
封悦指着蹲在角落里的封楠告诉苏月暝，"那个死丫头的妈妈抢走了我爸爸，我们不要跟她玩。"
封悦和苏怀玉都很讨厌封楠，甚至把所有事情都归罪于封楠身上。
封悦讨厌封楠，可是封楠却真的很想拥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妹妹，封楠想珍惜这份难得的情分。可是奈何，封悦的妈妈是封楠的继母，而封楠自己的妈妈则彻彻底底的抢走了封悦的父亲，封楠在封悦的眼里只是一个拆散她的家的女人留下来的一个拖油瓶，甚至于煞星，因为她们的父亲真的永远的离开了她们。
封楠也曾经想过，时间长了也许就会好点，抱着这种奢望，从一开始的期望改变，到最后变成期望离开。
爷爷让封楠去封悦的学校上学，封悦不喜欢，可是没有办法，她们两个人都没有办法拒绝。
"谁准你去一中的？"
"那是爷爷的决定……我也才知道……妹妹……"
"那你就去跟爷爷说你不想去啊，这种事情与我无关吧。"
"可是……"
"可是什么？你还敢有意见？"
争执到最后的结果永远只是封楠无可奈何的看着封悦的表情，无助而无奈。
"爷爷，我不想转学……"
"为什么？和妹妹在一个学校不好？还可以互相照顾。"
"没……没不好……就是……"
"没有不好就好了，行了行了，爷爷这里还有事要做，你去玩儿吧。"
书房的门啪嗒关上，封楠心底的希望也悄然熄灭，她该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结果封楠还是转学了。
第一天，一家人坐在桌前吃早饭，封悦恶狠狠的瞪着封楠，封楠什么都不敢说不敢做，仿佛手脚都是多余的，因为不知道放哪里好。
封悦在封楠吃到一半的时候便背起自己的小书包，"我吃好了，先走了。"
大人们开口拦都来不及，他们原本想让封悦和封楠一起去上学。
后来，封楠成功的被班上同学孤立了，大家都开始喜欢习惯性的围绕在封悦周围，对着封楠指指点点。
听着关于流言蜚语，封楠咬牙。
"喂，女人，醒醒。"
沈湛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沈湛怎么会在这里？封楠茫然的看着周围，这里明明是自己小时候啊？眼前一黑，封楠睁开双眸，才看见某男人放大的脸在自己面前，原来是做梦……封楠心里莫名的心安了，她不再是那个没有人保护的人了，对吗？也许吧……
沈湛看封楠茫然的模样，伸手在封楠眼前晃晃，"你没事吧？这样睡会生病的一会儿，等下下车一冷一热的你身体会受不了，还是不要睡比较好，毕竟你现在的身体不能乱吃药。"
沈湛关切的话语让封楠不自觉的红了眼眶，眼前的人的模样和逝去已久的母亲谢瑾的面孔重合，封楠心里泛滥着说不出的情绪。
沈湛发现自己还是不习惯这么柔情蜜意的自己，想要再说点什么补充一下，还没来得及，便被某个情绪失控的女人拥住了，沈湛只感觉到胸前的衣服开始渐渐湿热，就这一次就这一次，让这个女人放纵一下吧，沈湛在心里对自己说，手却抚上封楠的背，笨拙的轻拍着。他没有哄女人的经验，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
封楠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发现自己的鼻涕眼泪什么的好像都蹭别人身上了，尴尬的松开手，"对不起……我失控了……"
看着这样的封楠，沈湛心里某处一软，泛滥着酸疼，这个傻姑娘究竟经历过一些什么？让她如此的坚强？
沈湛蠕动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终是没有说话，冷着一张脸重新发动车子。
封楠楞楞的看着自己身旁好像又开始闹情绪的大少爷，虽然茫然，却也识趣的没有再开口说话。她不知所措的把玩着自己的衣角。
封楠回过神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下车。"
"昂？哦。"
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所有的动作都和往常一样，却也带着和往常不一样的细微的颤抖。
关于今天的事情其实封楠原本打算得过且过，她不喜欢劳烦别人，更何况沈湛，是让她最避之不及的，她怕，她怕她会习惯那份温暖，她怕她以后会舍不得，所以最明确的办法也只有敬而远之了吧？封楠不知道……
沈湛走在封楠前面，结实的脚步声就像踏在封楠的心上的回响，让封楠忐忑不安。
沈湛先行进了电梯，手指按在开门键上不放，对着某个正在走神的小女人朗声，"还不快点进来？不回家了么？"
"昂？哦。"封楠回过神。小跑着进电梯，"对不起。"
沈湛松开了放在开门键上的手，没有说一句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听到身边这个傻姑娘跟自己那么客气的时候会那么不爽，他明明是巴不得这女人离自己远远的才是。
电梯在不断上升着，可是站在电梯里的两个人却各有所思。
电梯到了他们住的那一层，楼道的灯似乎有问题，暗的出奇。封楠有很严重的夜盲症，她只能看清自己前方那个模糊的身影，本就忐忑不安的心变得更加七上八下。
沈湛拿钥匙打开门后回过头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那个傻女人咬着嘴唇，踌躇不前的模样让他的嘴唇勾起，却是没好气的语调，"不进去么？"
"就来。"
封楠摸黑判断沈湛的声音的方向，着急，脚下一个踉跄，左脚绊倒了右脚，封楠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发现久久没有落地，她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封楠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声。
果然还是让人不省心啊，沈湛摇摇头，却顺手公主抱起封楠进了家门。沈湛径直把封楠放在了卧室的床上，封楠却觉得莫名的尴尬，脸上热热的，她这个时候脸一定很红吧？封楠捂着脸。
"你太重了。"沈湛甩着手，活动着刚刚用力的双手，他真的是难得这么用力啊。
原本还沉浸在罗曼蒂克型各种害羞的封楠耳朵里钻进了这么一句话她炸毛了，"我哪里重了，我明明是标准体重好不好？"
卧室里的氛围没有了刚刚的那种无名的压抑，封楠重新焕发活力的模样无疑取悦了沈湛，这个傻丫头不适合那种伤感的情绪，不是么？沈湛勾唇，"标准的快出栏的体重么？"
"出栏？什么出栏？"封楠疑惑，9为什么这货突然来句她听不懂却听起来不怀好意的话。封楠额角的青筋微微跳起。
沈湛漫不经心的从衣橱里拿出自己洗澡要换洗的衣服，他需要洗个澡，感觉今天好像出了一身的汗。
封楠着急，"你快说啊，什么是出栏？"
沈湛慵懒的丢下一句，"猪到了一定的重量不就是该出栏宰杀么？"
说的好像蛮有道理，封楠点头，等等，什么蛮有道理，这话不是明摆着说她封楠是猪嘛。可是那个说话的人已经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封楠只得自己坐在床上气的咬牙，"你才是猪。"
听着门外的声音，沈湛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下她应该不会去想那么多了吧？纤长的细指覆上花洒的开关……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刚刚某人的刻意撩拨让封楠没空去想那些个早就该蒙灰的前尘往事。
迟钝如封楠果然没有发现沈大少爷刚刚的刻意调戏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她现在看着满屋子东西都觉得像是沈湛那张气人的脸嚣张的模样，这也是封楠第一次在这个家如此的放开自己的情绪。
今天去杂志社，也不是没有什么收获，水对着沈湛的头冲洗着，洗发水揉出来的泡沫其实早就冲洗干净了，只是沈湛没有察觉，脑子里回放的全是封楠在那几个同事面前开心的笑的模样，"原来她也可以笑的那么灿烂。"沈湛喃喃自语，心里却涌现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他在嫉妒封楠那些同事，嫉妒他们可以看得到封楠基本不敢在他面前展示的一面，沈湛的记忆里，封楠给自己的印象是虽然温婉却有难免有些唯唯诺诺，可是她在同事面前的笑却是那么的不顾一切……
沈湛揉头发的手顿住，眼眸里闪过一道寒光，是他沈湛不配让她封楠那么开心的对待么？
沈湛一直以为，封楠的性格就是那样唯唯诺诺的，胆子小，不经吓，可是今天去一趟杂志社，却让他看见了她封楠原来也有小女人的一面，沈湛心里泛滥着酸涩，他记得陈鑫看封楠的眼光好像也不正常，那个男人当时也是被那个女人的灿烂而不拘一格的微笑吸引了么？
沈湛发现自己好像开始分不清自己对封楠的感情……他原以为他只是为了负责……可是……他竟然是付了心么？他不知道……
沈湛只知道他很不爽，那个女人明明可以笑的很灿烂，可是在他面前却是那般模样，她是觉得他沈湛配不上她付诸真实情绪么？还是其实根本不屑这段婚姻，虽然可能很短暂……
沈湛的手覆上花洒的开关……围巾缠绕下身，顺手扯了一块毛巾，走出那个让他思索了很久的小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