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 赴鸿门宴
林溪从雪兰园侧门偷偷溜了出来，捂着心口，心想着还好有人敲了门，要不然还要继续编谎话。
“林姑娘。”沈墨亭笑眯眯的瞧着她鬼鬼祟祟的从雪兰园出来，这几日他找探子将这个女子的来历都查了个遍，倒是发现不少有趣的事情。
“好久不见啊，最近过的好吗？”林溪本能的热情的招手，但一想到是沈墨亭这只狐狸，恨不得打掉自己的挥舞的爪子。
“如果能天天见到林姑娘，我应当过得不错。”
我去，你的设定是腹黑大boss好吗，不是撩妹大 bossOK？“这样啊。”林溪不自在的笑着，“我今日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林姑娘不想知道红袖姑娘在何处吗？”沈墨亭一双桃花眼微微勾起，眼见着林溪犹豫，“她今日就要离开黎城了。”
“好吧，她在哪儿？”林溪轻咬下唇，对上沈墨亭的眼睛还多了丝怀疑，毕竟在小说里沈墨亭也曾经骗过女三号宋欢喜，虽然是无伤大雅。
“今日午时我为她在望春楼饯行。”沈墨亭心底暗想着，她对自己的怀疑要不要这么明显。
“你和她很熟？”林溪不太确定沈墨亭和红袖的关系，毕竟小说里也只是说红袖是为沈墨亭做事，至于是不是有私人感情也没说。
“吃味了？”沈墨亭狐狸笑看林溪。
“您想的真多。”林溪无语，“我现在去找雨绾说一下，您在门口等等我。”
“好。”沈墨亭笑眯眯的看着林溪，“我还要许多事想和林姑娘聊聊。”
雪兰园内，太夫人终于走了。又恢复了冷清，顾逸安看着眼前的母亲松了口气，不由冷笑一声。还有三日就是正月初一，上辈子这个时候她应该策划了差不多，准备逃跑了吧。
“唉，这太夫人气势实在有些吓人。”云香自言自语，抬头对上顾逸安寒潭般的眼睛，心头一跳，莫名心虚，“怎么这么瞧着娘？”
“以后这园子里多了些人，娘还是要自持身份。”顾逸安淡淡说，“免得落人口实。”
“也是，以后你私下里再称呼为娘。平日里就叫我云香。”
“私下里也不用了，云香。”顾逸安目光幽幽，上辈子她见着没有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趁着过年把他的压岁钱和园子里值钱的小物件全都偷走了，害得他因此被赶去了庄子，后来要不是因为西晋和南唐打起来，波及到了黎城，借机逃出，恐怕一辈子要在庄子里受尽折磨。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认娘了吗？”云香惊恐，声音尖锐。
顾逸安轻哼一声，“你早就准备跑路了吧，还需要我认你？”
“你怎么知道？”云香一时说漏嘴，然后露出懊恼的神色，接着慌张地说：“我从府里出去也是为了你好，我谋条出路，你以后跟着我有好日子过。”
“是吗？你真的回接我出去？”顾逸安做出一副心动的模样，眼底止不住的嘲讽。
“当然，我是你的娘，我自然是要为你好的。”云香见顾逸安温顺，心念着到底是个孩子，她随便哄几句他就信，继续诱骗：“是啊，娘攒了点银子，等过了年，你将老夫人给你的压岁钱给娘，娘用这所有积蓄买个小宅子，以后就咱娘两儿过。”
“好。我听娘的。”顾逸安“乖巧”的点头，笑意森森。
“真是娘的好儿子。”云香见他如此好骗，得意洋洋，没有见到他背对她露出的怨恨。
顾府大门，沈墨亭半倚着门，看着快步走来的林溪，眉眼带笑。林溪默默的花痴了一把，毕竟从这里出去了，就只能在电视上花痴美男。
“溪儿让我好等，等的心都碎了。”沈墨亭依旧是笑眯眯的说，倒是语气中添了些幽怨。
林溪扶额，你是腹黑不是贱萌！“沈墨亭，那个...你能不能正常点！”
“溪儿不喜欢？”
喜欢你个大头鬼，“我觉得您不该如此。”林溪避开他伸过来想要搭着她肩的手。
“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沈墨亭饶有兴致。
林溪认真的想了想，对着沈墨亭这张脸看来看去，总不能说他腹黑一肚子坏水，冷血无情吧。斟酌再三，“从容淡定、手段高明。”林溪竭力避免贬义词，毕竟人家帮了她忙，当面说坏话什么的，不好不好。
沈墨亭无奈一笑，配上她的眼神，怎么听都不像好词。“好吧，就如林姑娘所愿，我们上车去望春楼吧。”
林溪开心的拍拍手，“好的好的。”
和林溪的开心相反，此刻的顾雨绾心凉了半截，握着手中的退婚书。
因为林溪不留在府内用午膳，顾雨绾便想着和顾谨言一处用膳。推门进书房，未见顾谨言，本打算离开，碰巧一阵风吹落桌上的一张薄纸。顾雨绾捡起，扫了几眼，僵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盯着上面的字。手颤抖着，眼泛泪光，缓不过神来。
听到几下脚步声，顾雨绾泪盈盈的向门口望去，顾谨言逆光而立，神情莫名，快步流星，轻轻抱住她。“阿愿。”
顾雨绾任由顾谨言抱着，将脸贴着顾谨言的胸膛，疲惫的说：“哥哥，我做错了什么？”他们为什么要退婚？
“不是阿愿的错。”边摸着顾雨绾的青丝，顾谨言半搂着她，“阿愿很好。”
顾雨绾默默吸了吸鼻子，“哥哥，我又要沦为笑柄了吗？”
“不会，阿愿永远是高贵的顾家嫡女。”顾谨言承诺，语气中充满了坚定的力量，“阿愿以后会和所爱的人在一起。”
“嗯。”顾雨绾搂住顾谨言的腰，“我以后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虽然被退婚一事打击了，但得到了顾谨言的承诺，她觉得以后日子也不会太难过。之前以为顾谨言是为了安家与自己交好，相处中渐渐发现他的真心，现在的承诺更让她确信他不是一个卖妹求荣的人。
顾雨绾的话让顾谨言搂的更紧，她想嫁人，不，他不允许。她是他的。
“哥哥，你勒到我了。”顾雨绾软软的声音，让顾谨言心神一荡，松开她，揉揉她的头，“哥哥下回注意。”
顾雨绾揉去眼角泪花，“马上就要过年了，还有两个月，哥哥的生辰也要到了。”
顾谨言深邃的眼眸里映着顾雨绾娇弱的身躯，“再有三个多月，阿愿也要及?了。”
“嗯。”顾雨绾不禁小脸羞红，“母亲说年后就要开始准备了。”
“我很期待。”顾谨言盯着她的脸，慢慢说。
望春楼，人来人往，内部装修别致精美。
林溪打量着，心里默默感叹，这都是有钱人才来的起的地方啊。
“林姑娘，这里有些复杂，可要跟紧我。”沈墨亭笑眯眯的看着好奇张望的林溪。
林溪点点头，凑近他，跟着他走上二楼，左拐右拐的来到了一个雅间。推门而进，只见一桌饭菜满满的摆在桌上，林溪瞬间被吸引住了。嗅了嗅香气，“真的好香啊。”
沈墨亭笑了笑，合上门。
“对了，红袖呢？”林溪好不容易把目光从桌上移开，“不是说为她饯行吗？”
“别着急。”沈墨亭笑眯眯安抚林溪，走到屋内的一处柜子旁打开它，只见里面藏了个美艳动人的红衣女子。沈墨亭拿着一个小瓶子在女子面前晃了晃，又收回袖子里。
林溪惊讶的愣在原地，“你不是要为她饯行，怎么还迷昏了她？”
“林姑娘觉得呢？”沈墨亭依旧是笑意不改，缓缓走过来。
林溪不由紧张的退到门边，OMG，这个情况看起来怎么有点危险。
“外面有不少我的人。”沈墨亭慵懒的坐着，“林姑娘，不如坐下来聊一聊。”
卧槽，鸿门宴啊！“不用了，你想聊什么你直说吧。”林溪很是紧张的贴着墙走到一边。
“这里是二楼，你从窗户跳下去不受伤的可能不过两成。”沈墨亭“好心”提醒道。
心思被戳破，林溪有点泄气，但还是离沈墨亭老远，她选择蹲到红袖那边。
“你说吧。想问什么问吧，但是关于我师傅的什么踪迹我是真不知道。”她穿越过来时，只有小小一人在身边，连师傅都是通过小小才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沈墨亭看着蹲在角落里林溪，深觉可爱的紧，语气轻快，“你找这个红袖做什么？”
“我需要她帮我去迷惑一个人。”林溪斟酌一下，模糊的说。
沈墨亭话锋一转，有些凌厉，“你是谁？”
林溪一愣，这个问题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林溪选择装傻。
“医圣弟子林溪有两条原则：非达官显贵不救，非大善大慈不救。”沈墨亭倒杯酒，“你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敢顶着她的头衔？”
林溪嘴角抽了抽，这个林溪有毒啊，救个人还要符合条件。
“不反驳一下吗？”沈墨亭饮下一杯酒，邪魅一笑。
林溪知道他就喜欢别人垂死挣扎，她要是反驳，肯定有一大堆证据来证明，so，怎么能让他得意呢！“您说的对，我冒名顶替。”
林溪直接认下，沈墨亭意外的挑了挑眉，“那你是谁，上次死掉的那个小道士和你什么关系？”
“我是林溪的胞姐，那个小道士我不认识。”林溪半真半假的说，“当初医圣带走了她，我就留在了村子里。后来她找到了我，她说自己不想再和达官显贵打交道，就教了我一些医术。让我顶替她。”林溪对自己撒谎不打草稿的本事默默佩服。
“你倒是会编故事。”沈墨亭笑意渐浓，“很少有人能当着我的面撒谎了。”
“.......”
“再给你一次机会，谁派你来的？”沈墨亭握着酒壶酒杯，走过来，蹲下身子，和林溪对视。笑意森然。
妈妈咪呀，他好恐怖啊，林溪内心千万头草泥马奔过，吓得跌坐到地上。“没人派我来，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林溪眼泪不自觉的冒出来，“你别杀我，我可以告诉你对你有用的信息。真的。”林溪蜷缩着，鼻子酸酸的。
“哦，你说说。”沈墨亭很是洒脱的做到地上，仰头又饮下一杯酒，露出些微熏的意头。
“那个，你让我想想。”林溪快速在脑子里搜索，“那个很快西晋就要和南唐打一仗，你请兵打仗，肯定能获得军功的。”
“哦，你怎么知道我会赢？”
“因为你很厉害，又熟读兵书，肯定知道那些阵法怎么破。”林溪讨好的笑笑，吸吸鼻子。
“我一直很好奇，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沈墨亭笑的更加灿烂，林溪的脖子微微缩了缩，咽了咽口水，“我可以可以不说吗？”
“你觉得呢？”沈墨亭笑意中透出危险的意味。
妈妈呀，我想回家。呜呜呜，“我真不能说。”林溪把身子缩的更小，像个柔弱的动物。“我虽然知道的多，但我绝对不会害你。真的，我发誓。”
“看样子，你是不肯说了。”沈墨亭丢掉酒杯，握着酒杯，伸手将林溪揽到自己怀里，捏住她的下巴，将酒壶中的酒灌进林溪口中。
“你、你发开唔，救民救。咳咳咳。”林溪拼命挣扎，奈何只能被强行灌酒，淋湿了胸前一片，更是垂下几缕青丝，比起平日多了丝魅惑。林溪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只知道一被沈墨亭放开，就狂咳嗽，“你你太过分了。”林溪不管是书里书外，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这样欺负，心里委屈又害怕。眼泪更像是不要钱一般，如珠子断线。
“你若是不说，我还可以更过分。”沈墨亭眼神暗了暗，触及林溪凌乱的衣衫，莫名烦躁。
“来啊，谁怕谁啊。”林溪边哭边抹泪，本来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现在更是被沈墨亭激起了火气。“我死都不会说，你大可以试一试。”林溪说着，觉得更委屈了，眼泪抑制不住的汹涌而出。
“少爷，您看，要不把她带回去给暗房里那些人处理？”本来昏迷的红衣女子突然说话，却是个男人的声音。
林溪被吓了一跳，边哭边骂：“什么鬼，你干嘛突然讲话？”又怒指沈墨亭，“沈墨亭你个混蛋，不仅欺负我还骗我。”
沈墨亭被她的话逗笑了，“沈一，你先出去。”
“是。”红衣女子僵着个脸，走了出去。之后，沈墨亭就没再说话，静静地看着林溪哭泣。
林溪哭累了，打了个饱嗝。红红的眼睛紧紧盯着沈墨亭，充满了警惕和畏惧。
“哭够了？”沈墨亭递给她一块方帕，“擦擦自己的楔脸。”
“不要你假好心。”林溪用衣袖狠狠的擦干自己的脸，“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