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痛哭
莫斯的嘴角、鼻腔已经流出了淡淡的血，他还在坚持。
其他几个人都在盯着床上的人儿，叶照影紧紧攥着手站在顾谨言身边。辰星站在床边，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巨大的不安。
床上的林小乐异常激动，嘴巴里张张合合，虽然发不出声音，却可清晰的看出来，她在呼唤一个人的名字。
“沈墨亭，沈墨亭。“林小乐是惊坐起的，不停的深呼吸，眼神惊恐，眼角泛泪。莫斯走到门边，是个不会被看到的角落。
辰星见她醒过来，惊喜又担忧。他半蹲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好看的唇抿成一条线。
林小乐眼神渐渐清明，看着周围的景致，又看到床边眼神炙热的男子。
“辰星。”林小乐下意识叫出他的名字，辰星微笑着答：“我在。”
“沈墨亭，沈墨亭呢？”林小乐激动的问，“他在哪儿？”
众人皆看向旁边榻上的白衣男子，林小乐掀开被子，连鞋袜也没穿就扑过去，她跪在榻子前，双目渐渐红了。
“他，他还能回来吗？”
辰星眼神询问，莫斯摇摇头，抹去嘴角的血。
得不到回应。林小乐的眼泪慢慢就落下来。一滴一滴，从脸颊滑到下巴，落在沈墨亭的手上。
林小乐紧紧的盯着沈墨亭，双手握住他的手，不死心的呼喊他：“沈墨亭，沈墨亭，沈墨亭。”她的声音饱含着急切和害怕，像个失去主人的猫。
“沈墨亭，不是说好一起走的吗！”林小乐站起来，用手去椅他的胳膊和肩膀。“你起来啊，起来啊！”
林小乐渐渐有了愤怒和暴躁的情绪，夹杂着愧疚和自责。
“沈墨亭，你个混蛋，混蛋！”林小乐用拳头捶打他的胸膛，“你想让我记住你一辈子，你做梦！做梦！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不醒过来，我就彻底把你忘掉！你听到没有，你这个混蛋！”
众人看着似乎癫狂的林小乐，都没有去阻拦。叶照影看着心痛的也落泪不止，顾谨言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辰星和莫斯站在一旁，看着哭的泣不成声的林小乐。莫斯灰色的眼睛动了动，似乎有些悲伤的情绪。
辰星罕见的红了眼眶，大袖下紧紧握拳。
眼泪唰唰地往下落，林小乐用衣袖摸了摸眼泪。小脸满是泪痕，凶狠的说：“你不是最怕脏吗？你要是不醒，我就就把我的鼻涕眼泪都抹你脸上，我还要活埋你，让你每天都只能和脏兮兮的泥土为伴！”
“你听到没有！”林小乐已经接近崩溃。“你听到没有！沈墨亭！”
又哭喊了一会儿，林小乐似乎丧失了力气，坐在榻边。
她抱住沈墨亭，头埋在他胸前，“你醒醒，我求你了，你醒醒。”
许是之前哭的太多，林小乐此时声音渐渐哑了。
“沈墨亭，我求你了，你醒醒。我以后再也不躲你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躲你了。”
林小乐小声啜泣，伏在沈墨亭身上，小小的一只。
林小乐因为巨大的悲痛和愧疚，以及哭泣和喊叫消耗了大量体力，慢慢的，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怎么样了？”
“好像还是不愿意醒过来。”
林小乐听到身边一男一女讲话，眼皮很重。
她迷迷糊糊的又昏睡过去。
“姐姐，姐姐。”小女孩摇着林小乐，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
林小乐缓缓睁开眼，映眼是头上的一盏盏灯，一排排书架。
我又回来了？林小乐微微蹙眉，揉揉头。
“姐姐，你怎么看睡着了？”小女孩歪着脑袋蹲在地上。
“我，一不小心睡着了。”
“哦。”小女孩见着无趣，撅着嘴跑开了。独留林小乐在那里缓神，半分钟过后林小乐才回忆起自己是来找书的。
林小乐看了看手中的书，颜色封面全然变了，又翻看里面的内容。
林小乐皱眉放下书，又扫视其他的书。
最后不死心的去柜台查询，却被告知卫忻雨写的那本小说并没有听过。
林小乐的心中如江水激越，脸色渐渐发白，慌慌张张的拿着手机，强忍着心慌拨通了卫忻雨的电话。
林小乐咬着唇，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
“咋了？”卫忻雨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我的小妹砸。”
“你最近写的那本凤栖，还有多余的书在家吗？”
“什么，大猪蹄子，老子啥时候写了这个？你是不是又偷偷看别人的小说，然后没告诉我！”卫忻雨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林小乐将手机放远些，又问：“那你有没有yy你家哥哥，打算以他为男主角写一本小说？”
“我家哥哥那种天人之姿我怎么可能描绘的出？你怎么会这么说？是不是看到哪个小说作者这么干了，快告诉我，我要去看看！”
“没有。”林小乐揉揉眉心，“我还有事，先挂了。”
“诶诶，你怎么回事！吊起我胃口，你。”话还没说完，林小乐就挂掉了，她现在大脑一片混乱。
林小乐定定神，打开备忘录开始打字，将自己所记得的人物关系经历简述几百个字。
“你在写小说？”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耳边，林小乐吓了一跳，本能的锁屏。
抬眼看到熟悉的脸，林小乐下意识喊出他的名字。
“沈墨亭。”林小乐看着白衬衫的男子，既欢喜又疑惑，
男子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一双桃花眼眯起，“我们见过吗？”
林小乐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抹无奈的笑。“抱歉，我认错了。”
林小乐推着行李箱离开了，男子稍稍奇怪的看着她的背影。
“沈教授，我找到了。”另一个男子拿着书走过来，“你要的1987年出版的历史走廊读物。”
“嗯。”沈墨亭还看着门外，男子探头看了看，“沈教授，你在看什么了？”
“一个女孩。”
“女孩？”男子又看了看，“是那个推行李箱的？是教授的朋友吗？”
“不知道。”沈墨亭又推了推眼镜，“我们先回去吧。”
林小乐步履匆匆，走在街道旁。林荫遮蔽，夏日的蝉鸣一阵接着一阵。一辆洒水车路过，溅起几点水星。林小乐低头看了看衣裙，浅蓝色的裙角有了几滴泥水渍。
林小乐微微蹙眉，看了看衣服，似乎有些懊恼。
“擦擦。”
一只手握着纸巾伸过来，林小乐接过纸巾，“谢谢。”
“嗯。”
林小乐抬眼看，露出微微诧异的目光，“先生，好巧。”
“不巧，我是特地来找你的。”沈墨亭推推眼镜，温和的笑。
“是有什么事吗？”
“我这个人好奇心比较重。”沈墨亭从皮包里掏出一张名片，“你刚刚确实说对了我的名字，但又说认错了。”他展示自己的名片，上面黑色的名片上写着沈墨亭，某某出版社主编。
林小乐点点头，“这确实容易让人好奇。但我的解释可能很荒谬。”
“不妨直言。”
“我曾经穿越到一本小说内，遇见了和你长相酷似的沈墨亭。”林小乐的手握住行李箱杆，直直的瞧着他。透过眼镜观察到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似乎在思考，随后又笑道：“尽管不可信，但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没有撒谎。”
林小乐狡黠一笑，“沈主编是个唯物主义者？”
“也不完全，我大学主修历史，有些难以解释的事情在我看来都是玄学范围的。”
林小乐哦一声，低头看了看表，“沈主编，我还要回家，就不聊了。”
“嗯，以后再聊。”沈墨亭招招手，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路边，他对着林小乐点头致意。“林小姐，以后再聊。”说完，就钻入车里。
“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林小乐看着远去的车，嘟囔着。
“她怎么样？”
“还在昏睡。”
叶照影微微蹙眉，担忧的看向床上的人儿。
坠儿在一旁守着，心中疑惑，总是瞧着这位姑娘眼熟，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安神汤药可是灌下去了？”
“嗯。”坠儿回答，“刚刚已经服用。”
“你守着她，我去打盆水来给她擦擦。”
坠儿点头，握紧腰间的剑，“我会的。”
叶照影端着盆沿着走廊，迎面而来的顾谨言快步至她面前。
“绾绾。”
“阿瑜，你是又接到了什么任务吗？”叶照影注意到他带了包袱。
“嗯，太子把与西晋议和之事交给了我。”
“现在就要走吗？”叶照影克制住不舍，“我送你去驿站。”因为不能暴露自己修仙者的身份，所以他们平素都是在众人面前骑马出行。
“不必，你若是想我，只管椅铃铛。”顾谨言搂过她，温柔的安抚道。
“嗯。”叶照影摇一摇腰间的铃铛，顾谨言的铃铛也发出声响。“我会日日想你。”
“我也是。”
“等她没事了，我就去寻你。”叶照影眉眼带笑，朱唇皓齿。“等我。”
顾谨言心神一动，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落下一个吻。后舔舔嘴唇，意味深长的瞧着她，“可真有些等不住。”
叶照影听懂了他的隐晦，不由得双颊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