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钱金来

    众人回到那个山洞，开始商议。阿南说道：“当时在墓里，阿中确实是死了的。”

    阿北说道：“确实是死了，不过有点怪异的是，没流多少血，而且我们在里面呆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也没有闻到臭味。”

    阿东说道：“这里越来越奇怪，看这里的规模，有不下五百人，他们去过上面，却没有人察觉。”阿东这话，显然是对阿西说的，因为阿西一直在下面，而且丽妃也在，阿西错过情有可原，因为可能是在阿西睡觉或者做其他事情的时候，他们偷偷把阿中运走的，可是以这里将近五百人的数量，他们需要去五百多次，如果说丽妃一直都不知道这事儿，就显得说不过去了。

    阿西说道：“我还是相信丽妃，我猜她对这里并不知情，一开始的时候，她就说三世王已经死了，可是下面这些人，显然是认为三世王还活着的。如果三世王真的活着，或者丽妃知道这边的情况，她是不会说那种犯忌讳的话的。”

    阿东说道：“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把阿中弄出去。”

    阿南说道：“直接把他打晕了，咱几个直接把他带出去，想来难度不是很大。”

    阿东摇摇头说道：“他心已经在这里了，人出去，丢了心也没什么意思。”

    阿北说道：“我们还是去看看三世王吧，看看他究竟是何方妖怪。”

    阿西说道：“这妖怪有点道行的，能让商朝的人活到现在，不简单。”

    阿东说道：“和你的长生石一样不简单，好吧，我们这回按阿北的建议，去会会三世王。”

    众人看了看形式，发现计划在执行起来还是有些困难的，所有房子的门都对着正中央，他们贸然过去，肯定会被发现，现在那边人多势众，不是好惹的。最主要的是，阿中还可他们站在一起了，这是几个人最棘手的地方。

    大家又等了一会儿，发现这里没有一点变化，那淡绿色的光，不增不减，好像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一直是这一个样子。

    阿东说道：“大家先休息一下吧，养足精神，看看接下来怎样。”

    几人和衣而卧，不知过了多久，阿东感觉有人碰了一下自己。阿东睁开眼睛，看到阿北在他面前，并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阿东扭头看去，房子里的人又开始活动了，人们从房子里出来，一言不发得汇聚在广场上，自觉按照昨天的位置排成一队，缓缓向远处走去。

    阿东示意叫醒其他伙伴，几人把登山包放在洞口处，带了些随身应用之物，悄悄跟着队伍而去。

    队伍走了不远就停下来了，这里是一块很空旷的场地，四周是灰色的岩壁，在正前方的岩壁上，有一条闪电状的青绿色石头，正个空地，被这块石头照成一片淡淡的绿色。人们开始分工，有些拿起石头，开始凿那些绿色的岩石，有些人则负责运送石头，并把废弃的较小的石块运走。一切都是徒手进行，大家有序而又默契，唯一不用干活的四个人，阿东等人看出，是负责给大家投食的八个人中的四个，与昨天的不同，这是另外四个。他们站在中间，监视着劳动的人群。

    阿东等人隐在一块岩石后面，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大家看到阿中，正在费力地搬用这一些较大的石块，供前面的人开山用。

    阿西说道：“这应该就是阿中说道开采的长生石了，然后把他们磨成粉，估计就是他们吃的长生粉了。”

    阿北说道：“接下来怎么办？什么时候动手？”

    阿西说道：“动手？动什么手？”

    阿北说道：“我们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们，什么时候能把阿中看得回心转意了？”

    阿东说道：“不着急，有动手的时候，现在还不是。”

    不得不说阿东和阿西的交流还是在一个层次的，阿南和阿北在另外一个层次，阿西说道：“怎么样，阿东？找到突破口了吗？”阿西知道，阿东一直在观察这里的每一个人，就是寻找其中的突破口，阿中来的时间太短，很多情况可能不了解，而且频繁接触阿中，可能会给阿中带来危险，那样情况就更加棘手了，所以选择一个老到的陌生人了解情况，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识人的能力，正是阿东的擅长。

    阿南和阿北两人百无聊赖地欣赏着周围的风景——石头顶，石头壁，到处都是石头的，确实没什么好欣赏的。阿西和阿东一起看着忙碌的众人，阿东重点放在了每个人的表情上，虽然大家都是一张麻木而冷漠的脸，可是长时间观察，总能捕捉到一些细节，阿东则根据这些细节，来寻找自己的突破口。阿西则看着这些人的劳动模式，他擅长的机关算计等方面，这活儿怎么干最优化，是他擅长的。他看到那些开山的人们，随手拿起石头便凿，有时候用的是较尖锐的部分，有时候用的是较钝的部分，几乎就是，随手拿起来，是什么样子就拿什么样子来凿。正常来说，用尖锐的部分来凿，效果是比较好的，这样随便一拿，多费力而且还效率低下。

    过了许久，阿东似乎找到了目标——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阿东发现，每个一段时间，他的嘴角就会动一下。阿东凭直觉，感到这是一个爱聊的主儿，只是这里不让说话，他得一直憋着了。

    找着目标了，阿东示意几人悄悄回去，回到那所谓的“长生镇”，他们随便扫了几眼，发现所有的房子都是一样的，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们没敢贸然进入中心的大房子，甚至没有到广场上，因为他们知道，还有四个人在这里守着呢。

    四人回到山洞，无话，那群人像昨天一样，排队归来，祷告，被投食，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小房子中。

    阿南和阿北很佩服阿东的耐力，整个过程，阿东一直在闭目养神，时而睁开眼睛看看进行的状态，就像在老鼠洞口静静等待的猫一样。

    等到广场上的人们都进入到了自己的房子，又过了一段时间，阿东招呼四人向着一处小房子走去。那个小房子也在最外围，和阿中的隔了几个，由此推断，他来的时间也不长，不过按照五十年一批的规律，时间也不算短了。

    几人来到那所小房子前，里面的人像阿中一样，正盘膝而坐，小声祷告。

    阿东在门口，轻声咳嗽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那人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陌生人，先是一惊，站起来作揖道：“阁下是何人？”

    阿东还礼，说道：“我们是新来的，不知道有什么规矩，想向您请教。”

    那人笑了笑说道：“请教二字不敢当，阁下新来的，不知外面现在是康熙几年了？”

    阿东说道：“还没请教先生名讳，上下怎么称呼？”

    那人说道：“在下钱金来，山西太原人。”

    阿东脑子飞快一转，钱金来，听说过，在殉葬坑外面的石壁上，“康熙二十四年，钱金来率五人，前来殉葬”。想到这里，阿东说道：“康熙爷已经仙逝了。”

    钱金来身子一震，说道：“万岁爷竟然仙逝了，敢问现在是什么年号？”

    阿西说道：“现在是共和七十年，康熙爷已经死了几百年了。而且，现在已经不是清朝了，已经改朝换代了。”

    钱金来说道：“什么？大清已经完了?敢问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是哪家的？”

    阿西说道：“现在没皇帝了。”

    阿东给阿西一个眼色，示意他先不要说，阿东接着说道：“您是康熙二十四年来这里的，算起来也几百年了，您后面新来的，就有不是清朝的，您没有和他们聊过吗？”

    钱金来说道：“没有皇帝了，那，天下岂不是打乱了？”

    阿东说道：“天下没乱，挺好的，要不我带您出去看看？”

    钱金来说道：“不能出去，不能出去，来到长生镇，是不能出去的。我们的一切都要献给伟大三世王，怎么能出去呢。”

    阿东接着问：“您和别人没聊过吗？”

    钱金来说道：“刚来的时候，和一个宋朝人聊过，被大人发现了，狠狠得惩罚了一顿，然后就再也没聊过了。”

    阿东说道：“你们每天干那么多活儿，剩余时间还尽心祷告，说了几句话就受到惩罚，不大合情理啊，是不是说了什么犯忌讳的话？”

    钱金来说道：“哪有什么犯忌讳的话，我问他他是哪朝的，他说是绍兴六年来的，当时的万岁爷是赵构，是天下最好的皇帝，我说他胡说，赵构杀了大忠臣岳飞，不是好人，康熙爷才是最好的皇帝呢。他说我胡说，万岁爷和岳元帅关系好着呢，怎么会杀他。于是我们就争论起来了，后来被大人们发现，罚去了我们三天的长生粉，那几天简直生不如死，后来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

    阿东心想，原来这里的人相互并不熟悉，这样他们之间联系是很少的，这样动起手来，会方便一点。

    阿东接着说道：“你们就是每天这样搬石头，祷告，然后吃长生粉？”

    钱金来说道：“是啊，一直都是这样，这里也没有年月，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直到你们来了，才知道大清都没了。”

    阿东说道：“你见过三世王吗？”

    钱金来说道：“首先你要说伟大三世王，像你这样说，会被惩罚的。伟大三世王就住在他的宫殿里，每次祭祀大典的时候，他都会出来，我们是见过他的。”

    阿东说道：“祭祀大典？祭祀什么？”

    钱金来说道：“祭天地，除了天地外，还有什么，能配得上让伟大三世王亲自祭祀的呢？”

    阿东问道：“祭祀的内容是什么呢？”

    钱金来突然说道：“啊，我的祷告还没做完呢，我要继续作祷告了，祭祀大典好像就在明天，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说完钱金来再次作揖，意思显然是逐客令了。

    阿西说道：“这里没有白天黑夜，你们是怎么分今天明天的？”

    钱金来说道：“大人们说天亮了，我们就起身，大人们说天黑了，我们就祷告休息。”

    阿东还礼说道：“那在下就告退了。”说完带着几人躬身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