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回忆
温延羸感兴趣地观察着于愿既懊恼又有点迷糊的神情,露出了连自己都没能意识到的温柔笑容,凑到于愿脸庞挑逗般地问道:“还记得我吗?”
温延羸在包厢里认出于愿的第一刻,心里是有点激动的,他一直想要找出来那天晚上的女人是谁,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竟然就自己送上门来。这丫头不是号称不出来卖的吗,怎么还会来这种地方?温延羸不禁挑了挑眉,当他和于愿那双眼睛对视时,他相信于愿多半说得是实话,只因那清澈的瞳孔中不染烟尘,完全看不出刚刚跳过热舞七情上脸的样子,这个姑娘不属于那种阴暗泥泞之地,而应该属于雾霭后的云顶之上,应该……站在他身边。
于愿徒劳的辨认一无所获,不耐烦地抗议:“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快放我回去,我还要去跳舞赚钱呢!”管他是哪尊大神,天大地大也比不上赚钱重要。
“赚钱?呵。”温延羸捏住她的肩膀,将她猛地拉进自己的怀里,几乎把于愿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动弹不得,于愿像娃娃似的被拽来拽去快得脑震荡了,挣扎着露出脑袋,张口就要破口大骂,却听见温延羸嗤笑着问:“在这赚钱?他们给你多少?够你玩牛郎的?”
“哈?”于愿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虽然她眼里的温延羸只是一团云雾,但是她还是很想对他翻个大大的白眼:“别把人想得跟你一样肤浅好吗?就知道找妹子开房,猥琐!下流!”于愿恨不得一脚踩在对方的脚上,奈何两人现在距离太近,温延羸的一条腿抵在在她的双腿之间,一时间要够到对方的落脚点还有些费力。
温延羸盯着于愿修长雪白颈项,忍不住凑上去,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声音里带着促狭的意味,“我是很肤浅,只想对你猥琐,对你下流,这可怎么办才好呢?”男人的脸在于愿面前无限放大,于愿下意识的向后躲,只是温延羸搂住了她的腰不许她再逃离更远。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于愿脑子一片空白。
“上次留的那张优惠券,我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呢,找个地方你来解释下?嗯?”
于愿不敢相信,对方竟然就是当晚那个牛郎???那天晚上那个人能在兼职的酒吧碰到,这是个怎样的概率居然也能让她撞上……世界还真是小。
本来于愿对他将自己吃干抹净没有多大的愤懑感,但是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反感,连带着也痛恨起与他共享的夜晚。
“你就是那个牛郎?”于愿鄙夷地看着眼前人,一团模糊之中,也能感觉到对方的五官在听了她的话之后微微变形……早知道就戴好眼镜了,起码能记住他的长相,看到这个倒霉孩子也能早早避开。
温延羸一听她叫自己牛郎就上火,再没有温柔圈禁的耐性,钳制住于愿的手臂把她按在了粗砺的墙壁上,触手可及的温香滑腻唤起了温延羸的回忆,阔别她不过三五天,然而她已不似那夜活色生香,眼里全是小兽般的愤怒和斗志,虽有狼狈却散发出明丽动人的魄力,让温延羸挪不开眼睛。
后背硌得生疼的于愿可不这么想,只觉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忍不住骂道:“你脑子是不是有病?怎么总是缠着我不放?”
这女人既倔强又顽固,按以往的脾性温延羸早该招呼手下绑人了,今天温延羸偏偏不希望她被手下碰到分毫,就这种场景她居然还敢叫他牛郎……温延羸眯起眼睛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什么叫什么?”于愿一愣,立刻脱口而出,“牛郎!你这个下流的牛郎!”
“都这样了你竟然还觉得我是牛郎?嗯?”温延羸的话中带着隐忍的怒气,双眼中锐利的光芒直射向于愿。
“你大……”
温延羸的唇堵住了于愿要往外蹦的脏话,灵活的舌趁虚而入把她的滋味尝遍,在于愿羞耻而又茫然之际,又不舍地下滑,吸吮着她的肌肤,留下点点桃花。
于愿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一片酥痒,身体都有些发软,眼见对方还没有收手的意思。于愿心说这可不是在床上,她咬咬牙借着倚靠的墙壁发力,对着温延羸的下身就是一脚。
这一下于愿使足了力气的,两人距离又格外的近,长期的道场训练也不毫无效果的。温延羸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疼直钻心头,双手下意识一松,于愿抓住这个空档火速跑路。
“别以为睡过了一次,我就会怕你!”于愿扔下这句话,眨眼间消失在了拐角。
温延羸额头沁出些冷汗,只能目送于愿远遁疼得说不出话来。这女人……太阴了吧,不知为何温延羸却不怎么生气。
第二天一早,于愿早早地到医院排队挂号,她自认为是起得早的了,可看到弯弯绕绕的队伍时,于愿还是不由得自责为什么不能再早点。不过,听到前面几个患者说他们四点就来排队的时候,于愿也是心服口服的。
眼下季节交替,正值流感高发,上学的孩子尤为如此,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总有一波感冒能让你中奖。孩子之间互相传染,回家又连带着大人也开始咳嗽,到头来就不得不拖家带口的请大夫瞧瞧,眼前这满地乱跑的小屁孩就是实证。饶是于愿再喜欢孩子,也要时不时地变换自己的位置避开他们。医院里说话声、哭闹声和咳嗽声此起彼伏,跟夜店里的噪声污染也不遑多让,没站多于愿就感觉头脑昏沉了。
昨晚又是个辗转反侧的难眠夜,脑内主人公依然是那个死男人,不过这回不再是害羞的兴奋所以睡不着,而是愤慨到亢奋所以睡不着……越想越气的于愿在脑子设想了那男人的一百零八种死法,才总算进入梦乡。
“这是什么孽缘啊……”于愿再次无语问苍天。手里的病历单却丝毫不敢放松,于愿又翻了翻自己的小包,睡眠不足记性都变差了,还是多确认几遍保险。她暗自诅咒那男人不得善果的时候,斜刺里突然冒出个人撞了她肩膀一下,整撞在昨天那个混蛋男人捏痛的地方,于愿揉着肩一抬起头,只见一张冷峻淡漠的脸一闪而过,原来是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和她擦肩而过。发誓从今天起再不忘眼镜的于愿,很快地就认出此人的身份——大名鼎鼎的温氏集团继承人温延羸。知名到连她这种不甚关注新闻的平头百姓也能认出他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