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假道士
我的名字叫陆羽,不知道多少岁了,师傅也记不清。
我曾经问过师傅,为什么给我起了这么一个名字,这个时候,师傅就会抱着他的酒壶,手掌朝天,然后神秘兮兮的告诉我:“你的名字是天给的。”
每当听到这样的话,我就十分的嫌弃。
这分明的就是敷衍啊?
不过他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不问,省的这师傅又在我面前唠叨一大半天。
师傅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头发得到腰,听着挺好,可其实呢?那一头的长发是油的发亮,而且他从来就不肯刮胡子,一留都能留到跟头发一样长,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就得跟仙鹤兄一起,合伙去拽住师傅,给他剃胡子。一剃胡子,顺便就得给他扒衣服,因为他这身上的衣服都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了,满满的都是油渍还有灰尘。
师傅好酒,这酒壶就像是他的命根子,传宗接代的宝贝一样,非得每天都带着,一刻都不离手,说一句话喝一口酒,所以我有时候跟他在一起聊天说话,没有一会儿便能够听到他打呼噜的声音。
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个正儿八经的道士。
对于这个事实,我总是觉得很难想像。
因为身为一个道士,不应该是每天端庄的坐在道观里面,面对着云云弟子,普渡道法,严以律己,做好榜样吗?
可惜,所有的事情都与上述的所有相反。
没有道观,没有道法,弟子也就我一个,除了有个比较大,风景比较美的山头,其他的,啥都没有。
我总觉得,我这师傅,可能是个假师傅。
其实我也怀疑他是个假道士来着,但是他交给我的那些修炼心法,还有那明黄黄的符篆又摆在我的眼前,让我相信他是有真材实料的。
而最重要的证据,却不是这些。除了我们两人一只鹤之外,还是有人上山的。一个自称湘阳子的道士,还有一个叫弘德的徒弟,这师徒俩,三天两头的跑我们山头来串门,说是有事,但是每次过来,都是东扯西扯大半天,别说是事儿了,就连什么有营养的东西都没说出来过。
其实我也在怀疑他们的身份,但是有一次湘阳子带着我到了他的山头上参观之后,我就相信了这两人的身份,同时也做出了深刻的反省。
看看人家的山,看看人家的道观,看看人家的弟子……看看人家的师傅!这才是正儿八经的道士啊!
虽然我觉得师傅处处不如他,但是湘阳子却对师傅特别的恭敬,每次都“师兄师兄”的叫着,好不亲热。
他对我也是挺好的,可能应了那句话叫做“爱屋及乌”吧。只不过,他这身边的这个徒弟,好像不怎么友善。
每一次看到我,眼神里面总是充斥着杀气,那样子,分明的就是想把我生吞活剥。
想了想自己自从见到他时所有的表现,都是十分的恭敬没有错啊?而且听湘阳子说的,他俩算是同辈,但是都是亲传弟子,而我师傅是他师傅的师兄,所以按照辈分来讲,这弘德理因叫我师兄才对……
当然,这些也就是在心里想想,看到他那充满杀气的眼神,我就吓得不敢动弹。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大不了就不说话就是了。
所以,我们一直保持着一个特别的距离——绝对不会靠近在一米以内。
除了这些,最重要的还是要说说我这腰里的玉佩。
人家的玉,是一个比一个的成色好,结果我的不光是两块,还灰不溜秋的,看着特别的难看。
我曾经问过师傅能不能摘下来,师傅这个时候又手掌指着天,说不能。
无奈,就只能留着了。
其实我觉得这玉佩的模样长得还不错,两块拼在一起,能看到一个完整的蛇身。之前是有意向想把两块玉佩镶起来的,但是莫名的觉得不太舍得,还不如直接两块都挂在腰间呢。
还记得那个镶玉的人说什么,玉佩都是有灵性的,让我给这个玉佩起个名字,说不定名字契合了还能保护我呢,我当时不知道怎么的,一个名字脱口而出:“柳如玉。”
这镶玉的人都愣了,连忙拉着我跪下,嘴里念叨着什么:“柳家大神千万勿怪,小子年少不懂事”,还有什么“大罗金仙求保佑,弟子一时口误”什么的,听的我是一头的雾水。
我问过他这事儿,这人不告诉我,还把我赶走了,我这心里气不过,一时窝火。
你不让我叫,我就偏叫。
结果,后来从湘阳子的口中我才知道,那镶玉的人都是胡诌八扯的,他说给玉起名,我还真是头一个,但是名儿都起了,索性就叫这个就是了,念起来顺口,还好记。
于是这件事情被师傅知道了,他再一次做起了标志性的动作,那就是把手掌朝天,与此同时,再灌进去一口酒。
就这样,我不计时日,在这山中一天一天的过着,感觉倒是也有滋有味的。
但是时间倒是流逝了,我这衣服呢,也变短了。
本来到手腕的衣服,现在都到了胳膊肘了,又是正值秋末,小风一吹,是真的凉嗖。
我跟师傅说该换衣服了,结果师傅直截了当,把手一摊:“我没钱。”
盯着他手里的酒壶,没钱哪里买的酒?
明明感受到了我的视线,可他偏偏就装作没有看见的似得,抱着酒壶躺在石头上边,呼呼大睡。
这夜深了,我是实在被冻的受不了,于是连夜下山,摸着小道儿,就奔着湘阳子道长的山摸过去。
幸亏月亮大距离短的,要不然还真不一定找得到路。
半夜敲门确实很不礼貌,犹豫了再三,我也没下的去手,然后换到了另一个方向——弘德的房间。
这人虽然凶吧,但是师兄有难,师弟也不能不帮是吧?
Tian着脸皮,大半夜的敲开了他的房门。
弘德显然是睡着的,开门的时候还是茫茫然的样子,可在见到我的时候,眼珠子瞪得提溜圆:“你怎么会在这?!”
我可怜兮兮,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师弟啊,师兄我实在是冻得快死了,你不会不收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