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剜血之毒

    后云非失踪，赵寅常年派遣近卫寻找，即便已过这些许年，即便云非存活于世也早该嫁做人妻，赵寅却是心有不甘，任由大学士多般催促迎娶赵寅之事，赵寅却是不为所动，一拖再拖，而自从听闻凫月存在，赵寅便是有了解决之法。

    云姝救其于危难之中，照料她乃是赵寅分内之事，只是赵寅何许人物，于他而言，救命之恩从来不是禁锢他的理由。

    而凫月，即是赵寅报恩之法。

    凫月被困亲王府第十日，她饮下了第一碗剜血之毒，只是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几乎是立刻，剜血之毒便是起了成效。

    当赵寅得了消息出现在牢门之外的时候，凫月已然是艰难的撑着自己的身子，紧贴着墙壁，再看不出她曾经的半分神采。

    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赵寅心头突然空了一空，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凫月熬过了鸩酒，甚至可以无视断肠草之毒，却是被剜血之毒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尚且来不及作何反应，赵寅听到了身旁之人说道，“这妖女浑身血气乱窜，近来的试验起了成效，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赵寅忍不住垂眸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凫月，她垂着脑袋，红衣早早便染上了一层灰，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变得黯然失色。

    “好。”赵寅微微开口，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决定了凫月之后的际遇。

    这句话落下的时候，凫月缓缓地睁开了眸子，抬起了自己的头，视线直直的看向了赵寅，半晌后启唇，极小声的，呢喃一般说道，“你别让我找到机会。”

    那声音实在太小，赵寅恍惚间甚至以为自己不过是幻听而已，只是在触及到凫月带着恨意的眸子时，他猛地反应过来，沉沉的点了点头，回应了凫月一句，“我等着。”

    此后约莫半月时光，凫月日日饮上一杯剜血之毒，直到她身上的毒量与云姝相符，这才是停下了这段过程。

    赵寅日日坐镇监牢，虽然凫月此番已然深重剧毒，早已没有反抗的能力，可赵寅却是小心翼翼，毕竟，凫月魔头名号，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彼时凫月身子早就千疮百孔，所谓毒人体质，也不过是在可承受能力之内，此番多重毒药相冲，早就让她血脉贲张，莫说抵抗剧毒，此时她的身子，脆弱得怕是连身中剧毒十年的云姝都是比不得。

    赵寅虽是从属下哪儿得了这消息，却是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毕竟凫月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是对自己有所价值的人，而凫月的价值，就是帮助赵寅研究出来剜血之毒的解药。

    后来某一日，那云姝不知从哪儿知道了赵寅监禁凫月为她制作解药之事，竟是不顾自己虚弱的身子，亲自下了监牢。

    当云姝进了监牢之时，凫月早就没了鼎鼎大名的女魔头该有的样子，她虚弱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去。

    可是没有，赵寅虽是用各种药在她身上做着实验，她也曾痛苦的不知今夕几何，甚至好几次凫月都觉得自己没了意识，却又是在一觉之后，再度醒了过来，就仿佛是诅咒一般，生不生、死不死，就这样受着不知道会经历多久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