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尽人意

    凫月不远千里从不周山来到这个小镇子上，自然不只是单纯的想要过一过平凡人家的生活而已，她此行，本就是有目的的。

    离开不周山的前几日，暮日先凫月一步出发。

    许多年来，暮日都很少离开不周山，据凫月不完全统计，这十年间，暮日下山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而此番暮日下山，是为了去帮凫月寻药。

    其实凫月如今这身子，死倒也是并非一时半会的事儿，凫月自己心里也是有数，这世间能让她留恋的东西也少，死不死的凫月真没放在心上，只是相较于凫月的漫不经心，暮日却是将这回儿事放在了心上。

    从十年前将凫月救起的一日起，凫月便是成了暮日这一生里唯一一个鲜活的生命，虽然暮日明白，终有一日凫月会离他而去，可即便聪慧如暮日，也是有一些无法与外人道的执念。

    他想要凫月活着，即便他清晰的了解到，要使凫月活着，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凫月自然是不知道暮日的所在地，只是暮日临走前告诉了她一句，等他回来。

    不用说得太过于明了，凫月是能够明白暮日此行所谓何事，只是她并不去阻止暮日。

    凫月是这个世界上最为了解暮日的存在，她跟在暮日身边整有十年，很多时候，凫月都会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原与暮日，同根而生。

    暮日的心性太过执着，即便这十年来，凫月难得见到暮日对某人某事产生过执念，可是凫月却是明白，暮日做下的决定，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办法让他更改。

    暮日离开不周山后，凫月自个呆了几日，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下了不周山。

    对于空白的那块记忆，凫月其实并没有那么执着，可是如今，凫月明白，在自己不记得的那段岁月里，有过赵寅的存在，当有这个意识的时候，凫月便是知道了自己如今要做的事情。

    离开监牢的时候，凫月对赵寅说过一句话，她会去拿他的命。

    凫月从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之辈，若非当时自己处境艰难，怕是在自己出了监牢的时候就取了他的命，只是当时凫月心心念念的云姝不知所踪，凫月向来明白要怎样去折磨一个人，所以她想着要当着赵寅的面，废了他的瑰宝，对于他来说，怕是比杀了他更让他痛苦吧。

    彼时，凫月已经是完全把生死置之度外，她不怕死，而当时她的想法更是纯粹，同归于尽。

    只是结果不尽人意，凫月没能当着赵寅的面废掉云姝，更是没有取了赵寅的性命，这一点让凫月稍稍有点耿耿于怀。

    同时凫月明白一个问题，那赵寅原本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对象，没能利用自己制出剜血之毒的解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有朝一日被他寻了机会，自己定然不会落得个什么好下场。

    所以凫月想要搞清楚一点，自己与赵寅，在自己那段不存在的记忆里，有过怎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