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杀人
凫月不常用于武器，更多的时候她都只喜欢用手或是内功，只单单是这一次，她单手拿着一把极为锋利的长剑，亮了相。
刚出现在京城的时候赵寅就是得了消息，彼时云姝正在他的房里逗留，触不及防也是知晓了这事儿，当即云姝的脸色就是变了一变。
赵寅知道凫月最想要杀的对象是自己，而云姝更是她的姐姐，即便是她在如何没有记忆，决计也是没有可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姐姐的。
只是云姝那样的表情着实是奇怪，赵寅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凫月会杀她，于是就唤了元清来，将云姝带回了大学士府。
所以当凫月一身冷然来到亲王府的时候，赵寅已然是站在了门前，安稳的等着她。
就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凫月还是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阿月，赵寅也还是那个油嘴滑舌却又暖心的沈非。
他一如既往的朝着凫月笑着，只是当那熟悉的笑脸出现在自己最为厌恶的一个人的脸上时，凫月当即就是变了脸色。
没有做丝毫的犹豫，凫月当即就是将自己的长剑刺到了赵寅的胸口里，赵寅没有躲开，甚至于他都没有分出视线去看一眼插在自己胸上的剑，只是凫月的脸色却是明显的难看了几分。
凫月的动作当即就是顿了一顿，她想过赵寅会做出什么举动，也想过他这般的性子肯定是会主动被她伤了，这才有机会装可怜，可是当这样的一幕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凫月却还是不能自已的轻颤了一下。
而在这个时候，赵寅才终于是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机会，他仿佛是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痛楚一般，只是站的笔直，将自己稍稍都有些僵硬的笑脸收了一收，这才是浅浅淡淡的朝着凫月唤了一句，“阿月。”
以往的时候，赵寅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为了不让凫月发现自己的真面目，他时时刻刻都注意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以至于好多时候，赵寅都是沉着一口气在与凫月说话。
直到这一刻，赵寅用着自己的声音，轻轻的唤了她一声“阿月”，莫名就是觉得过于此时此刻就该是他们两人最后的结局。
只是凫月却只是眉头轻颤了片刻，旋即就是抬起了自己的眸子，对着赵寅露出了一个冷笑，她再也装不出来其他的情绪。
最伊始被赵寅抓住的时候，为了寻找离开的法子，凫月能够伪装自己的性子，各种调.戏赵寅的都是不在话下，然而到了如今的地步，凫月对待赵寅，也就独独剩下一个冷笑的表情。
赵寅的呼唤不是不能打动凫月，只是对于凫月来说，恨是比爱要更加根深蒂固的存在，所以在赵寅这声呼唤出口之时，凫月直接是将赵寅胸上的那只剑扯了出来，顿时鲜血横流。
终于，赵寅的眉头皱了一皱，他也开始感觉到了痛楚，也开始没办法做到不动如山了。
只是下一刻，赵寅却是抬起自己的手，慢慢的放在了凫月的一只手上，轻轻一动就是将凫月手上的剑卸了下来。
凫月眯着眼睛等着赵寅接下去的动作。
不知为何，赵寅明明是自己极力想要杀掉的存在，却是在这样一个时候，只要自己稍稍在用点力就可以了却了自己的心愿的时候，凫月却是停了下来。
好像有某种预感一般，凫月并不害怕赵寅手中的长剑。
就仿佛如今赵寅手里边的并不是什么长剑，就只是一根软布条一般，凫月就那么轻轻抬眼看着他，却是连眼睛都是一眨不眨。
赵寅拿出另外一只手，双手捧着剑，以一副稍显虔诚的模样缓缓地将剑放到了自己跟前，然后又是对着凫月轻笑了半晌，继而是抿了抿嘴，对着凫月说道，“动手吧。”
凫月静静地看了赵寅半晌，确定他并不是在敷衍自己的时候，缓缓地张了张嘴，对着赵寅说了句，“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赵寅听罢，却只是缓缓地摇了摇脑袋，旋即再度是轻笑了半晌，对着凫月回到，“我知道你想杀我，我更知道你会杀我，只是这条命原本就是我亏欠你的，你若是想拿就拿去，我倒也没打算留着。”
“这样吗？”凫月听着，却是忽然轻轻的笑了一笑，却是不过半晌，立刻的把自己脸上的轻笑收了去，然后就是紧紧地盯着赵寅的眸子，轻轻开口说道，“云姝欠我的命，你又打算要怎么还？”
“她是你姐姐。”赵寅的语气极为平静，似乎对于凫月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一般。
而凫月却是浅浅的抬了抬眸子，说了句，“我只有一个亲人。”
说罢了，凫月缓缓地将自己的手抬了抬，把自己面前的剑再度是握在了手里，紧接着用手指轻轻的在剑锋之上划过，当即她的手指就是被划开了一个口子，而不同于他人，凫月手指里流出来的血并不是红色，是黑色的。
凫月将自己的手指抬起，在赵寅的面前轻轻的晃了一晃，“你看，你胸前的血，红的可真好看。”
说着，凫月竟是有些诡异的轻笑了起来，“我原以为这些日子，你该是明白我的性子如何的，或许如你所言，在某一程度上，她是我的血缘至亲，但是从我这里考虑，她于我而言，不过是，仇人而已。”
赵寅听着凫月这话，却只是抿着嘴不动声色，他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凫月轻晃的手指移动，甚至一度听不清楚凫月在说些什么，只在最后的时候，堪堪听见了仇人两字。
接着，赵寅缓缓地将自己的视线，艰难的从凫月的手指上移了开来，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忽然脸色一变，直接就是上前一步，将凫月整个的身子都是搂在了怀里，凫月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将赵寅拍出去，赵寅动作一顿，下一刻却是被赵寅抱的更紧了些。
随即，凫月听到耳边，赵寅传出来的一声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