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通俗考核
俗话说心里有鬼,疑心生暗鬼。你越是怕什么,就偏偏会遇到什么。
幼儿不怕鬼神,但随着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反而胆怯起来。邢孑若现在正处于成长阶段,他最初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但自从他的亲眼目睹自己的一个亲人离世后,他开始变得怕鬼了!
一年前的春天,一向身强体壮的二哥邢如松到许昌去了一趟,然后被族人抬了回来,已经永远在不能同他说话玩耍了。二哥的尸体就停放在山庄的第一重大殿里,他夜里偷偷去看二哥,打开了漆黑的棺材,却发现二哥圆睁的双眼,他吓呆了,连日发烧说胡话,他父亲请来了许昌城里最好的大夫,加上她娘在盘古庙里去他求神请愿,才捡回他一条小命。
直到今天,他二哥的死还是一个迷,许昌城里的人都称他二哥是被狐妖勾走了性命,只有他爹爹不信,他知道自己儿子是死在女人的手里,但究竟是什么女人,一直没有查出来。
山庄里请的老和尚念经,就是为冤死的二哥和已故的祖父母超度。
上午,早饭罢,训练场内,邢文昭已经在点将台上落座,这点将台是模仿岳阳城外的点将台而建,可以俯视训练场内的一切,用来观看学生的训练和考试最佳。
邢沉岸挑出了几名需要考核的学生,邢孑若当然首当其冲,邢楠杨和邢淮端以及邢抿度也在其中,加上另外六名学生一共十人,列成一队。
天阴着,风轻轻的吹着很凉快,但这些学生心里充满了紧张,邢孑若额头的汗也渗了出来,剩下的同学都望着他们。
邢沉岸命他们换上统一样式的白色麻布衣,然后又为每个人都发了白纸面具,道:“今天上午我对你们考核,主要考核你们的应变能力和防御逃跑能力,你们的衣服都是洁白崭新的,在一个时辰之内,谁的衣服保持的最干净,就算谁胜出,如果衣服污损过半,则通不过考核!”
这些被挑出来的学生点头应了,各自戴上了面具,一个族人燃起了香,鼓声起,考核开始!
被考核的十名学生里有九个都向最后一个围去,被围的是邢孑若,围攻他的是他四哥邢楠杨和其他八个同学。
敌强我弱,寡不敌众,邢孑若只有一个应对之策。那就是:“跑!”
他立刻纵身跃起,踏着邢楠杨的脑袋就向训练场北边逃去,那里有沙坑和梅花桩。而邢淮端已经深吸了一口气,把一口痰压在喉咙里,准备向邢孑若啐去。
盘古山半山腰的一座山洞里,一白衣老者轻挥手臂,他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里是山庄内训练场里的情景,便自言自语道:“想要背负起我邢氏家族的使命,除了聪明,还要执着!”
邢孑若已经踩着同学的脑袋飞奔到了沙坑边,但邢淮端已经带了两个同学绕过沙坑,在另一端准备伏击他。
邢孑若见状,立刻一抖衣袖,俯身将双臂插入沙中,两手已经各抓了一把黄沙,然后又向沙坑另一端冲去,前面三人已经站成一排,皆鼓起了腮帮,准备吐痰。
白纸面具露出了眼睛,鼻子和嘴,但都是黑洞洞的,高台上的邢文昭看的清楚,他知道自己的这几个儿子心里的打算,但这样做势必会弄脏衣服。
邢孑若左脚站在沙坑里,两手和右脚同时挥出,三股黄沙向三人的嘴里射去。
他这招也很狠毒,对方向吐到他衣服上,不了痰还未出口,已经吃了一把黄沙,忙低头去吐嘴里的沙子。邢孑若趁机绕过三人,窜到了梅花桩上。
邢楠杨也率了剩下的几名同学追了过来,但现在他们都带着面具,已经分不出面具后是谁了,不过一群人对付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邢楠杨立刻嚷道:“大家都抓一把黄沙,准备向老七身上撒去!”这些同学都很听他的话,但不是抓了一把黄沙,而是两把,他们追到了梅花桩前。
但邢孑若已经跳上了梅花桩,而且进入了梅花桩中央。邢楠杨的轻功不弱,他跟着邢沉岸练了七年了,所以很轻松的就跳上了梅花桩,然后去寻邢孑若,但已经不见了其人。
邢楠杨一边向梅花桩内小心翼翼的寻去,一边命自己的同学也跳上梅花桩来支援自己。他双手也各抓了一把黄沙,藏在身后,准备给对方来个突然袭击。
邢孑若从他身后的梅花桩里悄悄显出身来,然后站稳了身体,邢楠杨感觉到身后有人,以为是自己的同学跟了查看,就道:“小心查看,胆小鬼老七不知藏哪里去了?”
邢孑若双手齐出,忽然抓住了身前四哥衣服的后襟,双臂同时用力,双脚猛点梅花桩,纵身跃起,只听刺啦一声,邢楠杨还没有明白过来,他的衣服已经被撕烂了,而且是两道口子。
邢孑若跳到了他身前的梅花桩上,手里还抓着撕下的麻布,邢楠杨面具后的脸色变的很难看,道:“你究竟是谁?”
但点将台上的族长已经朗声道:“老四,你输了,可以退下了!”
邢楠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邢孑若冷笑一声,丢下了手里的布条,邢沉岸在下面道:“邢楠杨,你已经输了,可以下来了!”
邢楠杨心里当然不服,突然双手齐出,就抓住了身前的邢孑若,要用力撕他的衣服,这时只见从天空飞下一只雄鹰就去啄他的双手。梅花桩上的两人皆吃了一惊,邢楠杨一松手,往梅花桩间摔落,邢孑若也不例外,但他抓住了梅花桩,使自己的身体没有落地。
雄鹰一击不中,又展翅飞起,鸣叫着冲上了云霄。
邢沉岸喝道:“邢楠杨,出来!不要再作无谓的挣扎了!”
四哥虽然输了,但是还有五弟,邢孑若刚想要抓着梅花桩往上爬,但手已经被老五踩在了脚下,痛的他只咧嘴。
邢孑若大怒,左手被踩,右手抱柱,调用腰身的力量,双腿向上踢出,直击踩他手的小腿。
老五被双腿踹下了梅花桩,老七也落下了梅花桩,但他不顾手疼,拼命向梅花桩另一端逃去,因为他的竞争对手又追了上来。
这次他逃到了假山上,这假山所用的怪石不是是苏州采来的花石,而是从盘古山上就地取材的,假山下是小桥流水,水是从山上流下的,在山庄后院汇聚成潭,水里养着鲤鱼,种着浮萍,没有种荷花,因为族长不允许种。
八个同学追到了假山下,邢淮端已经见到了假山上的邢孑若,踏着水潭里的石块就往假山上奔来,但他的小腿一痛,用不上了力气,立刻坠入了水潭里,衣服湿透。
邢沉岸道:“老五邢淮端失败,出局!”
邢抿度看了已经失败的老四老五,然后双手一扬,两把黄沙就向假山上的邢孑若撒去。
只有少量沙子落在了邢孑若的衣服上,但很快就落到了山石中,这些同学站在了水潭边,谁也不敢去追假山上的邢孑若,只有虎背熊腰的邢抿度除外,他踏着水潭里的石头,就向假山赶去,不过一块石子飞来,打在了他的膝盖上,令他一下子站不稳,跌入了水里。
水花四溅,围观的同学衣服都溅湿了,这时一声鼓响,负责燃香的族人高声道:“时辰到!”
邢沉岸朗声喊道:“第一局,邢孑若胜出!”
邢孑若从假山上轻身跃下,稳稳的落在了先生身前,摘下了面具,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但终于能松一口气了。
他的同学邢抿度慢慢从水潭里爬出,带着一身泥污,头顶浮萍。
邢文昭从点将台上站起,朗声道:“上午的考核结束,下午考学识,地点在训练场内,自带笔墨!”
山洞里的老者通过镜子看到了邢孑若的考核,点头道:“聪明是基础,下来就要看学识了!”说着一挥衣袖,收起了镜子。
雄鹰飞入了洞内,在他身前停下,老者道:“如鹰一般敏锐的眼睛也是必不可少的!”他取了身边的木桶,仰头畅饮。
邢孑若回到了家,他母亲和妹妹早已经做了好饭,非常丰盛,除了没有肉,但多了两盘大油炒鸡蛋,纯白米饭。
下午,鼓声将他们召集到了训练场,在邢儒生的命令下,他们每人从山庄外背了两块石板回来,放在了训练场的空地上,累得他们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但不明白要石板做什么?
邢文昭出现在了点将台上,儒生将一张白纸分给了每一个考核的学生,让他们趴在石板上答题,但还没有问题,所以他们都在等待。
邢文昭一扬手,从身后飞出一只怪异的大鸟,生着灰色的羽毛,有猫一样的脑袋和鹰一样的爪子,落在了他手臂上,然后发出了一声哀啼。
儒生立刻道:“题目来了,写出或者画出这只鸟的模样和名称!”
他们的课程里有《百物志》的一部分,却不是《万物图解》,这些学生又怎知这只怪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