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天资非凡（3）
柴文轩离开后，常玉生掏出手机打电话：“小赵，帮我查一个学生，是金融系的……叫柴文轩，对，把他的资料发邮件给我……好的。”
丁昕虽然偶尔也往柴文轩的宿舍跑，但是极少能够见到他，问其他几个人，也都回答柴文轩早出晚归不知道他每天忙些什么。丁昕好奇心盛，打算查出究竟。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柴文轩打桩的功夫越来越娴熟，几乎可以在早饭前完成老李头规定的数目。柴文轩刚坐在一旁擦汗，丁昕拎着早饭笑吟吟的走了过来。
丁昕直接无视了柴文轩，高声唤道：“李大爷！”
老李头闻声走了出来，见到外面是一个陌生的女孩，拎着早饭，看了看不远处的柴文轩。丁昕自报家门：“李大爷，我叫丁昕，英语系的。”
老李头见到丁昕，笑开了花，道：“哎，早知道这臭小子有女朋友，我还自己个儿去买什么饭。”
丁昕笑吟吟道：“以后我帮您买。”
柴文轩拍了拍身上的土，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丁昕没理他，侧过身子，说：“李大爷，我还买了茶叶蛋，您尝尝。”
柴文轩看着丁昕的状态有点心慌，坐在一旁，嬉皮笑脸道：“我听说学校附近新开了一个饭馆，有时间带你去尝尝？”
“我不想理你。”
老李头见到小情侣吵架，笑而不语，自顾自的吃饭。柴文轩伸手去拿油条，被丁昕一巴掌拍开。“想吃啊？”
柴文轩点头。
“向我道歉。”
柴文轩盯着面前的油条和煎饼，问：“道什么歉？”
“李大爷，您这收女徒弟么？以后我跟着您练，他这人特别欠揍。”
“还真拿我当洪七公了。”老李头晓有兴致的看着两个人打情骂俏。
“你怎么找到这的？”柴文轩趁丁昕不注意，快速拿起一根油条塞进嘴里。
“你早上四点多就出宿舍了，晚上快关门才回去。要不是我遇见了常院长，我都不知道去哪找你。你可真行，课也不上了？”
“不上了，没意思。”柴文轩嘬了嘬手指，又捏起一根。
丁昕从袋子里找出一罐酸奶，拧开盖子，递给柴文轩。
“一会儿我去找常院长，这两天净看《人与自然》了”柴文轩模仿赵忠祥的声音道：“在那白茫茫的雪原上，一个个小生灵，欢快的跳跃着……”
“别说，还挺像。”丁昕被柴文轩的嗓音逗乐。
“这人与自然是小常让你看的？”老李头问。
“是。”柴文轩停止了动作，他觉得老李头似乎知道一些什么。
老李头说完开始旁若无人的剥鸡蛋，直到他把整个鸡蛋吃完，都没有说话。
“然后呢？”柴文轩好奇的问。
老李头把嘴里的东西完全咽下，才缓缓道：“我年轻的时候不务正业，仗着自己体格好，练过，天天上街拉帮结伙，打架斗殴。”老李头撩开衬衫，右侧的肋骨外，有一条又深又长丑陋的刀疤“这是那时候留下的，现在想想真是傻到家了。”
老李头掏出一支烟，点燃，继续说：“后来不知悔改，开赌局，倒手赃物，啥都干过。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一辈子，老婆带着孩子也跑了，留我光杆一人。我除了打架什么也不会，岁数也大了，就托人找了个学校保安的工作。开始那会我脾气也大，话说不了两句，就和人动手，险些被保安队开除。直到我遇见常玉生。小常说我功夫好，想和我学打架。给钱的，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我以为就是学生长得着急，谁知他是大学里的老师。因为给钱嘛，他学的用心，我教的也用心，直到有一次，他带着伤来找我，说和人干架输了。我陪着他去医院，虽然知道打架没有不挂彩的，但是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徒弟，心疼的很，于是明令禁止他再和人动手。我记得特别清楚，那时候他说，不打架，怎么知道自己进步了。”
“听完他说这句话，我心里特别难受。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好的徒弟，只有把人往歪道上带的师父。从那以后，我十分注意和人说话的语气，尽量不发生冲突，如果真擦枪走火干起来，也是能躲就躲。现在自己在这僻静的地方看门，真觉得老天爷对我不薄，如果真是年轻冲动，被砍的就不止这一刀了。”
柴文轩和丁昕听着老李头的奇闻异事，大气不敢出，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常玉生和老李头还有这样的经历。
当柴文轩再次去找常玉生的时候，带着那第三张书单，这一次稍微久了一些。
“动物世界现在都没停播。看起来真费劲。”柴文轩埋怨道。
常玉生倚着椅背，把脚搭在桌子上，道：“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美国留学生。”
柴文轩平日里可以信口胡说，但是他的资料做不了假。“我还听闻你有机会去斯坦福，这么好的学校，干嘛放弃了呢？”
柴文轩低着头没答话。过了半天，常玉生问道：“想不想转到我们系来？”
“不想。”
常玉生愣了一下，笑道：“这么干脆？都不考虑一下？”
“什么时候教我催眠？”
常玉生盯着柴文轩看了看，有些鸟，笼子是关不住的。常玉生从抽屉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柴文轩：“你去找这个人，就说我推荐你去跟他学习的。他可是个高手。”
柴文轩拿着名片：“肖利民？外科大夫？”
常玉生点头：“我这里都是学术性的东西，实践才能出真知。”
柴文轩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突然停住，问道：“常院长，我有个问题。”
常玉生抬头看着门口的柴文轩。
“当年你跟着老李头学打架，不是真的想学打架吧。”
常玉生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