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真实身份(3)
那老师扶了扶眼镜,冷嘲热讽道:“我以为你这天才没有不会的问题呢。不就是提前预习了功课么,就是你不好好听讲的理由了么?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底下有学生小声嘀咕,柴文轩是被拉上台讲题,和他有没有好好听讲没有任何关系,这位老师还上升到了道德层面,上纲上线,何况从开始上课到现在,还没正经讲什么内容。
这一躁动,高数老师火力全开,也不管说的是不是柴文轩,一股脑的指向他。
柴文轩被说烦了,脑子嗡嗡响,略带着愠怒道:“老师,请问你出的题是课本上的题么?”
那老师停了下来。
柴文轩继续道:“如果不是课本上的题,你就是公报私仇,如果是课本上的题,在座的同学有哪位能解的出来,我认,您直接算我不及格就好。”
那老师肺都快气炸了,手如抖筛一样指着柴文轩,道:“你……我就没教过你这样的学生。我教不了你了,走,找系主任去!”
说完,那老师连推带搡的把柴文轩推走了。留下一个教室的学生长吁短叹。
柴文轩像犯人一样被高数老师推进系主任办公室,那老师像极了公堂上喊冤的原告,进门就哭天喊地,这学生我教不了了,不是他走就是我走之类的话,说的柴文轩一头雾水。
系主任在屋里正在抽烟,见高数老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控诉柴文轩重重罪过,皱着眉看着柴文轩道:“你就是柴文轩啊,你可在我这挂上号了。现在所有老师都和我反应你逃课严重的问题,我看你是不想毕业了。”
柴文轩不理解,自己做出来题不对,做不出来题也不对,反正在高数老师的一顿控诉之下,明明就是自己逃课的问题,瞬间被颠倒了黑白,有辱师长,目无校纪,成了十恶不赦。
“我逃课我承认,是因为我觉得课上的东西太过简单,而且学的太慢。”柴文轩解释道。
“还简单?简单你把我的题解出来啊!”高数老师咄咄逼人。
系主任端着架子,对柴文轩道:“告诉你柴文轩,别以为仗着常玉生给你撑腰你就可以胡作非为,常玉生那套在我这不好使知道么?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自大的学生,合着我们学校容不下你了是吧?”
柴文轩皱着眉,摸了摸自己鼻子,问道:“我逃课是我个人行为,和常院长有什么关系?”
系主任冷笑了一下,说:“常玉生曾经问我要过人,想让你转专业去他们学院。我不知道你和常玉生什么交情,他把你当个宝,在我这,不遵守纪律的就不是好兵。听见没?”
柴文轩大致听懂了,道:“您是不是和常院长关系不太好啊?”
人与人的关系和交流,都是隔着一层窗户纸,就是面子。没人会捅破这层纸,因为大家彼此要面子,当大家都放下面子的时候,那就说明离动手不远了。
柴文轩的话让高数老师和系主任都是一愣,他们在学校多年,还没见过直言快语的学生,一点情面不留,系主任一拍桌子,怒道:“我和常玉生关系怎么样是你操心的么?我告诉你柴文轩,要你还是这态度,你在我这就休想毕业。退学算了。”
高数老师有人撑腰之后,情绪稳定许多,带着得意的笑容看着柴文轩。柴文轩侧头想了想,说:“我觉得您说的有道理,我回去考虑考虑给您答复。”说完,柴文轩冲面前两个老师鞠了个躬,转身走了。留下屋子里系主任和高数老师两个人面面相觑。
柴文轩没回教室,独自走在校园里,没多一会儿溜达到了西门老李头的板房处。老李头见柴文轩来了,抬头看了看天,道:“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
柴文轩没说话,坐在门口的马札上,手托着下巴沉思。
“谈恋爱了?是不是上次来的那个女孩?”老李头笑着说。
“吵架了?是不是人家姑娘怀……”
“你让我安静会。”柴文轩打断老李头的玩笑。
刚坐下没一会儿,一个年轻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你是柴文轩吧?”那人道。
柴文轩点头:“你是?”
“我是常院长的秘书,他找你。快点。”
柴文轩拍了拍屁股,跟着那人去了。刚进了常玉生办公室,常玉生就冲柴文轩吼道:“你胡闹!”
柴文轩还琢磨,自己顶撞数学老师被系主任批评的事儿传的这么快。
刚要开口承认错误,常玉生就道:“谁让你擅自给小郑做催眠的?你学会了么就去给人做催眠?出了问题谁负责?”
柴文轩愣住了,合着他俩想的不是一件事儿:“小郑?郑编剧?”
“废话!”
“我以为你在说我被系主任劝退的事儿。”
常玉生一听见系主任仨字,神情缓和了一些,坐在沙发上,帮着柴文轩倒了一杯茶道:“费则刚姓费,人也是废物,当老师就是要因材施教,他那种教学方法适合去部队带兵,当什么老师。他怎么和你说的?”
柴文轩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我觉得费主任说的有道理,我也一直在考虑要不要退学。”
常玉生赶忙劝道:“你年纪轻轻,退学干嘛?现在找工作都要看文凭,要我说,我去和校长说一下,你来我们院算了。”
柴文轩摇头:“我在哪都一样,我会觉得浪费时间。”
说到这儿,常玉生不紧不慢,重新烧了一壶水,倒进茶壶,又用滤网过滤掉茶叶,道:“文轩,我知道你天赋异禀,这个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但是凡事儿不能只贪图快,步子放慢一些,看看路边的景色,中国人有句老话,叫磨刀不误砍柴工,有些时间就是需要你去浪费的。”
柴文轩点头:“我记住了。”
“你现在不理解不要紧,毕竟阅历在这摆着,以后你会懂我说的话的。至于学业的问题,我劝你多考虑考虑。”
说着,常玉生帮柴文轩的茶杯续满茶水,起身回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掏出一个东西,坐回柴文轩身边,递给他。
“拿去吧。这是我恩师的录音,里面记录着他上课的内容,包括了催眠的一切技法,但是你切记,催眠并不是唯一之法,它有它的局限性。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最优秀的心理咨询师,只有最灵活的。这句话放在催眠师身上,同样适用。但我还有另外一句话要和你说,不怕千招会,就怕一招毒。这两句话你怎么权衡,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常玉生头一次这么语重心长的和柴文轩交代事情,给柴文轩一种交代后事儿的感觉。
柴文轩看着常玉生递给他的东西,是一个老款的MP3,MP3保存的十分完好,可见是常玉生十分珍贵的东西。
“知道我为什么不推崇催眠么?”
柴文轩点头:“知道。您的心理学派系身受弗洛伊德的影响,弗洛伊德在治疗歇斯底里症的时候曾经用过催眠,以失败告终。”
常玉生点头,道:“催眠最重要的就是暗示,弗洛伊德的案例又何尝不是一种暗示。”
柴文轩举了举手里的MP3道:“谢谢你。”
“学会了再去给小郑做催眠,别让人小瞧了我常玉生的徒弟。”常玉生这句话说得特别的语重心长“至于你退学的事儿,哎,学心理的就是这点不好,遇事不争,顺其自然,从心而为,如果你执意要走,也留不住你。老实说,你心里是不是早已经又答案了?”
柴文轩笑着点头。
常玉生也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你我毕竟有着师徒的名分,学会催眠之后,只许从善,不许作恶,让我发现我轻饶不了你。记住了?”
“记住了。”
“还有一点,你要是做好决定了,提前和家里人打个招呼吧,毕竟对于你人生来说也是一次重大的选择。”
柴文轩应允。
柴文轩走出常玉生的办公室,刚踏进校园,丁昕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在哪?”
“教学楼,怎么了?”
“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