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拒绝

    张林生爷爷是个修墓碑的，手艺不错。

    扎纸人这个行当可以说就是吃死人饭的，是一门流传了很古老的的老行当。在民间，其又有扎彩匠，扎鬼纸的说法，就是扎来鬼纸祭阴阳的意思，多用来祭祀亡人。这是因为，从古到今，人们就把纸人当做去世人的灵魂，借助其表达亡人未了的心愿。

    更是有传说，如果扎纸人师傅的手艺好，扎出来的纸人就会活灵活现，在夜深人静时，这些纸人还会出来活动，要么下棋，要么跳舞。

    而张林生的爷爷就是这样一个修墓碑的，经他手出来的纸人虽说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的，但眼睛一看，就知道不一样，有种灵气在里头。

    因此，爷爷在附近有着不错的名声，哪家有点白事都喜欢来找他。张林生爷孙俩生活虽然不至于太富余，但生活无忧倒是肯定的。

    半月前，爷爷突然去世，张林生继承了他的手艺，成为了一个修墓碑的。

    将爷爷安葬之后，张林生用剩下的钱开了一家门面，学爷爷做起了扎纸人的生意。

    店面开了半月，却生意惨淡，一个客人都没有。眼看爷爷留下的钱快要见底，张林生急得满嘴的水泡。

    这天傍晚，张林生刚开门，一个175左右，二十来岁，廋削脸，脸色苍白的男人走了进来，拿出一张图片问张林生直接问道，“老板，你这做不做这个。”

    眼前出现一张图片，张林生定睛一眼，顿时，正在开门的手一僵，抬头望去，只见眼前站了浑身笼罩在一件密不透风的黑色风衣里，也许是他太廋的原因，宽大的风衣在他身上有种挂在干瘪尸体上的错觉。

    张林生伸手接过图片，错开视线，警惕地说道：“你做这个干什么？”

    “老板，你这到底能不能做？”

    男人没有回答张林生的问题，只是追问张林生能不能做，说着，上前伸手想要夺过张林生手中的照片。张林生一避身，绕开了他。

    这张图片上是一个纸扎的孩童，在扎纸行当来说，纸孩童，这是一个相当忌讳的东西。

    张林生听爷爷说过，懂行的人都不会不会轻易碰这个东西。就连爷爷也只扎过一个，而且，之后他还生了一场大病。

    纸孩童，尤其是红孩童是专门给死去的孕妇用的。一说是为了让其让下面也可以做母亲，在黄泉路上，不至于孤苦伶仃一个人；也有一说是为了化解孕妇的怨气，让其不要留念人间，乖乖上路。

    但由于是跟死人打交道，加上孩子本身就容易沾染不干净的东西，沟通阴阳，所以，纸孩童不可避免就成为了一个极具阴气的物件儿，属大阴大煞之物，使用不当极容易反噬扎纸人。

    上次爷爷就属于这样的情况，那个来找爷爷扎纸人的女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听说了养纸人这样的邪术，说是能让保人大富大贵，为了贪欲，竟骗了爷爷。

    再说，做他们这行的，一般都有避讳，活人生意是坚决不能做的，更何况是纸孩童这样极易出事的东西。

    于是，张林生拒绝了他。

    “先生，十分抱歉，这笔生意张林生做不了。首先张林生这不做活人生意，其次这东西是个忌讳物件儿，属大阴大煞之物，做了需要承担极大风险，一般人不会轻易做；再者，也不知先生要这东西做什么。综上种种，先生还是请回吧。”

    说完，张林生没有再管那个男人，径直低下头，忙起了手中未完的活。

    没想到，那男人竟十分坚持，双眼竟慢慢留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