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无心插柳

    范仲生靠近车窗一呵气，呵气的地方就朦胧了窗外的地方。范仲生在车窗上写下一个字。宫泽猜得出范仲生潦草写下的字。

    宫泽也跟着写下一个字。范仲生见状，苦笑了一声说，

    “原来你也有忧愁。”

    宫泽不服地看着范仲生说，

    “喜欢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吧。”

    范仲生想了想，说，

    “也对，睡觉。”

    范仲生对两个人已然熟识到讨论人生观而感到不适，于是背转里躺下，没有闭上双眼。

    如果有一台机器，看得见“如果”发生的事情，范仲生一定想看年迈的自己和他思念的她是怎样的夕阳之境。他还能向当初一样爱她吗？

    宫泽看着静静躺着的范仲生，只好继续看着MP4,不时用拇指敲打手机按键，忽然就觉得有些无聊乏味。

    不知过了多久，宫泽醒过来，却看到睡觉前躺着的范仲生从外面回来，再看看手边自己的手机，也没有未读过的已读信息，也就是最近一条已读信息是自己早已看过的。这不太合理，宫泽没有往细里思考。

    “醒啦？这是你最喜欢的汉堡。”

    范仲生递给宫泽一个自制的汉堡。

    一面接过范仲生递过来的汉堡一面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

    “没想到，你这么了解我。”

    虽然是两块吐司中间夹一个煎鸡蛋和一分为二的火腿肠，但宫泽还是吃出了汉堡连锁之王的感觉。

    宫泽是不知道范仲生从哪里变出这么美味的食物，不过却突然意识到一向冷淡的范仲生怎么会向他示好。很平淡地问范仲生，

    “你，偷看了我手机的信息？”

    对方在整理自己本已整齐的背包，同样平淡地回答，

    “嗯。”

    “你看到什么了？”

    “已找到云涯。”

    范仲生说得云淡风轻，仿佛忘记刚读到短信时的热泪盈眶，也忍住想抱着眼前这不一般人的冲动。

    宫泽的手机此时又想起短信提示音，看了短信之后的宫泽，想了想删除了新的短信。

    漫长的旅途就是在这种友好又尴尬的气氛中度过的，宫泽开始意识到范仲生是一个矛盾的人，明明用情至深，却害怕表达。

    气温越来越低，宫泽的心里对韩露的思念又增加多几分。宫泽产生想聊天的念头。

    “如果可以，你想为她做什么呢？”

    “我也想知道。”

    范仲生是被问住了。

    “你送她一个商场，女人们大多喜欢逛街，名字就用你们俩的。”

    宫泽开着随意的玩笑，范仲生不答话，后来这个随便的建议却被他采纳。

    当火车终于到达终点站的时候，宫泽话语间难免激动又兴奋。与之相反，范仲生却越来越闷闷不乐。

    此时宫泽的电话想起，他接听之后，就回答一个字，

    “好。”

    “我有个关于你爸爸的好消息告诉你！”挂了电话之后的宫泽抑制不住喜悦大声地说。

    范仲生赶紧过来捂着他的嘴，嘴巴做个嘘声的形状，然后说，

    “你说的是许欣赏送的蓝爸爸吧，是你塞在床底的吧，快说！”

    明显是对着门外说的。

    范仲生在背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了“隔墙有耳”四个字，宫泽惊讶又疑惑地看着范仲生，然后点点头。

    范仲生收拾好，示意宫泽跟着他出去，在出站的时候，他拉着宫泽的手，加快两人的速度，然后让他换一件外套，自己也换一件外套，之后又往回绕。

    范仲生松开宫泽的手，问，

    “有什么你尽快说。”

    “那个，我让你父亲乘飞机来西伯利亚了，你该去见见他吧。”

    范仲生很激动的眼神看着宫泽，

    “我不能。”

    “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

    “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他来都来了，你不见他让他多难过。”

    “有眼睛看着我们，如果我不办我该办的事情，会连累别人的。”

    “既然现在我们可以摆脱，待会当然就可以。”

    范仲生心里是五味杂陈，他没有想到二十多年来的心愿竟然要在今天实现，曾经那么困难的事情，怎么现在就变得这么容易，可以吗？

    另一方面，那个人交待的任务，他又该如何完成呢？他真想永远留在西伯利亚算了，不，那个叫家的地方还住了一个心爱的人。

    宫泽看到范仲生在犹豫，于是自己先换回外套，然后此时人渐渐少了。

    他在前面慢慢走着等范仲生跟上来，范仲生看餐车上那对父子时眼神里的难过，宫泽看到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应该帮范仲生。

    出站后宫泽成功地找到了观察他们的“眼睛”，接下来的时间，宫泽果然发现如范仲生所说，他们真的是在被观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