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年质子
后周历1753年。
北境，晋国都。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这个离国狼崽子。”
青砖碧瓦的宫墙下一群十五六岁身着锦衣华服的少年喊叫着，挽起袖口冲着被他们围着的少年拳打脚踢。
晋国靠着都城郊外的这座宫殿类似这样的喊打声有发生，即便是站立在城墙上的守卫也习以为常。
被他们围着的那名少年人和他们差不多大，穿着一身简单的粗衫布衣，布衣已经被人撕碎，露出胳膊上淤青与斑斑血渍。
那名少年人强撑着挥舞着向着四面攻击，只是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势单力薄，而且相比于其余的同龄人他显得太过于瘦弱，没多久便又被打到在地，只是无论少年人被打倒多少次他又会重新站起来，然后又被打倒。
直到这一幕重复多次或许是那些同龄人被少年的所吓住了，又或许是当他们觉得无聊才会离开了宫墙。
“左右不过是一个离国的蛮子，只知道用蛮劲。”
蛮子是对于身处北境边缘离国人的统称，即便离国与北方草原上真正的蛮族相差甚远，然而对于少年人蛮子的称呼却没有改变。
听着蛮子的称呼少年的右手中的真元已经在积蓄，能够动用真元表明少年已经是一名修行者，只是没过多久他想起了先生的嘱咐又将右手的真元散去。
少年低着头看着地上的一块掉落的青砖，他将砖块拿在手中猛地冲了出来冲着其中其中一名领头人狠狠地拍下，那名同龄人只感到一阵头晕栽倒下去。
周围的人此时都愣住了。
趁着这个片刻少年扔掉手中的砖块向着宫墙内逃去。
“追他。”
宫墙下的少年们四散而出。
少年沿着复杂的宫墙躲过了贵族少年们的“追捕”，等到日暮的时候才出来。
今天天气不错少年有些开心。
尤其是想到那人头上的血渍他更是觉得心里愉快了数分，当他走到了宫墙一旁的破木屋时却有些担心，少年将头上的毡帽拉得更低了些遮盖住了额头上的淤肿，他左右确认过这才打来了木屋外面的栅栏走了进去。
这座木屋紧挨着宫墙，将宫墙的一角当做墙壁，即便是这座侧宫里宫女与仆人所住的地方也比这座破木屋不知豪华多少倍。
北方的寒风呼呼地往里猛灌，屋内的火堆已经快要燃尽，只留下薄薄的一层灰烬。
屋内传出男女的喘息声。
过了半刻钟的时间，一名留着胡渣长得五大三粗的男子踹开了房门看着进来的燕忘川穿好衣服笑道：“殿下回来了。”
他将殿下两字要的极重。
燕忘川低着头没有理会。
那名留着胡须的男子哈哈大笑着推门而出。
“又去打架了。”
“没有。”燕忘川回答着将自己的毡帽拉得更低了些。
刘娥穿好衣服，这才将燕忘川拉了过来取下他的毡帽用药水仔细的擦着他头上的淤青。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阿嬷，燕忘川叹了口气随后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今天可没有吃亏，你不知道那人的头被我开了一个口子。”燕忘川比划着。
他看着刘娥已经发肿的右手和脸上的淤青道：“他又打你了？”
刘娥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我去找他。”燕忘川怒气冲冲。
“算了殿下，要不是他恐怕我们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听到这话燕忘川只得低下头，只是这件事情他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
等到刘娥彻底睡下后他这才起身蹑手蹑脚的出去。
燕忘川找到自己白天扔下的那块砖头准备给那人一个教训。
“拿砖头打人那只是孝子干的事情。”
沉闷的声音在燕忘川身周响起。
“先生。”
燕忘川看着不远处的赵长恭，这些年里他能够化脉成功成为真正的修行者其中少不了赵长恭的帮忙。
“先生不是说不能在他人面前表露出自己修行者的身份。”
“以前或许不行，但是明天我们就回离国。”
“我懂了。”
听着这话燕忘川眼睛明亮了数分，“只是我想离开的时候做一件事情。”
赵长恭教了这孩子这么多年哪里还不明白，他随手将自己身上的铁剑扔在燕忘川的面前。
“要做就去做。”
夜已经深了更是下起了雪。
张屠夫本来只是宫里送揉的，他长得五大三粗所以四十多岁了还没有娶亲，他没有料到自己还会遇到这样的好事，想着白天刘娥白花花的身子躺在床上便更加难耐。
他忽然感觉有些冷，甚至有雪花飘了进来。
木门已经被打开风雪直往里灌。
“谁呀，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
张屠夫穿好衣服起身看着被雪映出燕忘川的面庞。
“原来是殿下，怎么难道是饿了，只要你把你阿嬷叫来好好的伺候老子一个晚上保证让你们吃喝不愁。”
张屠夫桀笑着，只是他的笑声很快变成了呜咽，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丝丝的鲜血从他指尖的缝隙流了出来覆盖了他整个手掌，这时候他才看见了燕忘川右手的剑。
“你......。”
“我只是割断了你的声带，你应该能够感觉到喉咙里的辛辣那，暂时还不会死。”
张屠夫捂着脖子本能的想要向外面跑去，只是刚踏出一步便感觉左脚一空，整个人栽倒在地，自小腿以下他的整条腿已经齐膝而断。
他呜咽着在地面上拖出一段长长的血渍，他的面孔因为难以呼吸整个眼眶都要凸出来面容极度的狰狞。
燕忘川将他的床铺清理干净，用布带将张屠夫绑在床上，由于寒冷的关系他被砍掉的左腿血液流动的速度没有先前那么快，待经历了漫长的痛苦之后张屠夫已经死了。
这是燕忘川第一次杀人，他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张屠夫在自己面前凄惨的死去，甚至感到一些快意，他相信自己不久后就会怀念这个感觉。
燕忘川手中拿着铁剑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外面风雪已经变大，相信到时会掩盖掉所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