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流涌动

    离国皇宫里有无数的人，当然最多的便是太监和宫女，黄小路就是这无数太监中的一员，身为燕皇身边的亲信太监之一，黄小路见过无数的朝廷大员，皇亲贵族，自然而然有无数的人巴结。

    他认识这皇宫之中大部分的人，勋贵，皇族，太监，宫女，侍卫，可是对于身后这人实在没有印象，但他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相反极其恭敬。

    他极其隐晦的撇了一眼那人腰间的铁剑，想要提醒什么？忽然想起了陛下的叮嘱打消了这个念头，既然是陛下亲自交待让他接见的人，想来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皇宫看久了真的很无趣。”

    那人有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想要向旁人征求意见，黄小路心里一惊，瞧了瞧四周还好没人，为了这一次的碰面四周巡视的侍卫早被撤离，可是他的心却是不平静了下来，这是哪里？这是离国的皇宫，是离国最高的权利中心，这里有无数的乡野鄙民一辈子都难以瞧上的画面，他竟然敢说无趣，他不敢答话，只是赔笑几声，加快了脚步。

    “还有多久？”

    这一次是问自己了，黄小路想。

    “就快到了！”他欠了欠身异常恭敬。

    待穿行了约莫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在书房前停了下来。

    “到了！陛下在等着你呢？”

    黄小路说着缓缓关上了书房的门。

    书房里很静也很暗，当身后的门关上的时候，更显得黯淡，只有窗边渺渺的几束光线投射下来。

    “长恭！你来了！”一道浑厚的声音自书桌后传来，那人穿着明黄便服，说话的语气也就像是多年不见的好友闲聊一般，他就是整个离国的最高权力者燕皇燕崇，燕崇停下了手中的墨笔亲切的问道，多年未见他的话语依旧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终究有些不一样了赵长恭想。

    他停下脚步，看着面前之人，十年过去了岁月似乎没有在他的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除了有些发福的身体，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亲切，可是这股亲切却让他有些不适应，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变，不少言语，以前你是我们当中话最少的一个，现在还是。”

    “我是没变，可是你变了，而且变了很多，变得我都有点看不清了。”赵长恭的语气有些沉重，甚至有些细微的轻蔑。

    这些话语落在燕崇的耳中他感觉非常的刺耳，他是谁，他是离国的皇帝，是离国权力最高的那个人，他可以一念之间决定无数人的生死，没人敢这样跟他说话。

    他挥挥手示意左右退下。

    “人都是会变的，不是吗？”

    赵长恭没有答话，一时之间双方沉默不语。

    也许是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僵硬，燕崇拿起了桌上的一杯茶，握在手中。

    “我们才见面，难道不能像朋友一样好好地叙叙话，你知道像你这样的朋友我越来越少了！”

    “你问了我很多，却单单没有提到你的儿子，是愧疚还是什么......”

    燕崇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够了！”

    他摔碎了自己手中的名贵茶杯，茶杯的碎片落满无数，热气也随之升起。

    黄小路站在书房外有些胆颤心惊，听见里面茶杯摔碎的声音以及皇帝的怒吼，他从来没有见过陛下如此愤怒，他用眼神阻止了身旁的太监想要进去收拾的想法，数声激烈的争吵从书房内传来，而后便是寂静。

    当赵长恭穿过长长的宫墙时，已到子时，清冷的街面上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的心情不错至少在与那孩子碰面后他的步子变得轻快了些。

    然而他忽的停住。

    夜色中一辆马车正等着他，马车自街角的阴影中露了出来，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清晰地传入耳中，那是一辆普通的两轮马车，在他的视野中那辆马车缓缓地在离他大约三十步的地方停了下来。

    赶车的是一位枯瘦的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身灰衫，端坐于马车上，双膝上放着一把两尺长的墨绿色长剑。

    那人的指尖还有些厚厚的老茧，赵长恭是用剑高手，如何能够看不出眼前的这位枯瘦的中年男子是一位剑修，那灰衫男子眼中充满着战意膝上的剑猎猎作响，仿佛下一刻便会见血。

    然而赵长恭却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的马车，这倒不是轻视，因为他感到除他之外一道更为强大的气息，马车的车帘掀开，一双纤细如葱的手指伸了出来，一身紫衣的墨以山缓步走下马车，那名灰衫剑客下车低着头恭敬地站在她身后。

    “没有想到时间变化的这般快，当年她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女，如今也成为了掌司这样的大人物。”

    墨以山没有说话只是上前一步，眼中满是不屑，她用有些嘲讽的语气说：“十年前上都城乱事起时你未曾出现！她身死的时候，你未曾出现！为何偏偏这个时候你回来了！你是为了她的儿子？”

    “我为了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选择了这条路。”

    “你这样会害了他！”

    墨以山的语气有些沉重，听着这句话她身后的那名枯瘦男子却是一惊，掌司处事一向收拾风淡云轻，为何今天却有些反常。

    “多说无意，”赵长恭抽出了自己的铁剑，”既然你想打，那便打一场。”

    “正合我意！”

    说完这句话墨以山的周围明亮了数分，她伸出手无数肉眼可见的微红真元在她的指尖盘旋，那些红色的真元在她的身边翻滚，像是一簇簇火焰便是连夜色都要燃尽。

    那名枯瘦男子更是感觉到一团团的烈焰仿佛正在炙烤着他，他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而反观赵长恭那柄墨黑的铁剑悬在空中发出嗡嗡的响声，在下一刻便迸发出了炽热的光芒，就这样消失不见。

    什么！枯瘦男子瞳孔猛地一缩，眼中满是震惊，那剑当然不可能凭空消失唯一的可能便是那剑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就算是他都不能捕捉到那剑的丝毫痕迹。

    对于痴于剑道的他来说今天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能够有幸目睹离国第一剑客的出招，当然是一种机会，对于他也是一种考验。

    当眼前出现了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永远难以登高而望的时候，便自然而然产生退却的心理，修行便是这样不进则退，然而这名灰衫剑客早已见识了残酷，不至于在修行剑道上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