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万策楼
君乐其实也不知道小书是什么情况，但他得圆过去啊，只得说道：“他，他今天穿的不是我的衣服吗，可能有点大了，有点不舒服，所以这心上难免着急啊，就把头发散下来，可能是想缓缓这急躁的心。”一个比较牵强的理由，盛一挥到是没心没肺，信以为真，但是盛千金却是不信，不过既然小书自己不说，君乐又来解围，她本身也不是较真的人，便装作信了。君乐自知是骗不过千金的，但看她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便也不再多做解释。
盛千金看了君乐一眼，示意自己不会追问，说道：“还是说说先生吧，乐哥哥说的不错，先生他是这么一个性格，却没有乐哥哥说的那么夸张，先生对我俩是真好，但说是喜爱吧，不能说是，也不能说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说不出那种感觉。我们姐弟经常与他嬉闹，算是最熟悉他的人了，但我和弟弟都觉得他像大海，表面波澜不惊，内则静水流深。我盛家门庭若市，自小至大，万般人都见过了，但他这样的，是我这多年来所见独一份儿，没有人可与其比肩。我曾问过父亲关于他的姓名和来历，父亲说他也不知，他只是偶有一日遇见先生，相交甚欢，恰巧先生游历大陆，父亲便挽留他做我家的门客，平时二人以朋友相称，算是忘年交。先生曾求见过爷爷一次，他们于书房一番交谈过后，爷爷便吩咐父亲把看守万策楼的差事交给他，还吩咐好生照顾。父亲依着爷爷的吩咐，把看管万策楼的差事交于了先生，还时常来看他，只是家族生意越发繁忙，便去的少了，父亲就安排我姐俩去常看望先生，嘱咐我们多向先生求教，我们便常去先生那儿。先生腹中诗书，怕是不比万策楼的书少，以前我和弟弟老是去听他说故事，谈古今。一来二往，先生本是也很少出来走动，我姐俩便和先生熟络起来。”
君乐了解了大体的情况，略微一思量：“此事还是麻烦你们了，小书初来乍到，就帮帮他。”君乐言语着带着些许恳求。
“姐，虽说此事不一定能成功，但是我们姑且一试，君大哥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不好推辞。”盛一挥在旁边为君乐助力。
“我不是推辞，只是想和你们说一下情况，免得你们到时候失望。”盛千金脸上一红，解释道。
“那得了，咱们走吧。”一一是个急性子，在旁边嚷嚷道。余下三人一年错愕，敢情他一点都不在意刚在他们所说，虽然他们三人对一一越发好奇，但是被一一这么一弄，刚才的气氛也重新活络了起来。三人相视一笑，示意可以走了。
好大的阵仗，君家和盛家两驾无咎城数一数二的马车，一前一后，向万策楼驶去，围观路人无不赞叹。
一路无话，四人很快便到达万策楼。除小书外，其余三人对万策楼再是熟悉不过，并无惊讶。入眼处，先是一片平台，这平台由一块块长条巨石和方砖砌成，每隔六层方砖便有一溜长石，美观整齐。平台中间便是万策楼，楼阁四周是用青石板铺的路，有三尺之宽，供人行走。整座楼看去浑然天成，竟是完完全全的石楼，这石不知是什么构造，与周围它石不同，远看飞阁流丹，金碧辉煌。近看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得晶莹发亮，流光溢彩。
“这楼一、二、三......九层，这么高，又这么大，得藏多少书？”一一吃了一惊。旁边的三人见怪不怪，没有搭话。
“这楼内外应合九九之数，其所藏，不下万策，因此得名。至于共多少策，老夫没数过，也没有人数过，怎么，各位前来怕不是来数书的吧？”一声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除一一还在震惊于这楼和话语外，其余三人忙寻找声音的方向，最后将目光集中于身后，一老者身着素衣，背着双手正在看着他们。这老者，鹤发童颜，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其目光宛如九重天，散发出深不可测的神韵。君乐三人赶紧弯腰施礼：“先生。”
一一被这三人在身后的整齐喊声吓了一跳，忙急的转身：“干什么，吓我一跳！”他看三人不理睬他，便向三人的目光聚集处看去。“呦，你这老头，什么时候窜出来的，刚才说话的是你吧，你说的还真有点玄乎，还有什么，都说来于我听听。”老者听这话也不生气，只是饶有兴味的看着一一。这下可把君乐三人急坏了，之前在锦玉居这般也就算了，如今到了这儿还这般胡闹，看来这锦玉居一番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不待众人赶紧去拉着一一行礼，那老者先是发话了：“哟，你这是哪来的野小子，什么时候窜到这万策楼来的，老夫一直就在这万策楼，适才听见你们的响动，便出来看看，刚才说话的是我，我倒是知道这万策楼许多事儿，可我不愿说与你听。”这话算是回答了一一的问题，却听得君乐三人眉头直皱，不等老者喊他们免礼，赶紧起身给一一递眼色，却不敢说半句话。
一一听得乐了，笑出了声，心想这老头真有意思，这性格对我胃口，正欲与这老者于嘴上斗上一番，心里的小书急道：“你有没有脑子，刚才君乐他们还在商议此事难办，如今你这般无礼，那我们分灵塑身的事儿到哪儿去找办法，眼下就有希望，我是不想再去乱跑寻找办法了，你也不想吧，快道歉！”一一觉得这话说的不错，又看到了君乐三人的眼色，眼珠滴溜溜一转，赶紧弯腰施礼：“小子刚才不懂事，您说的对，我就是一个野小子，昨日才入得这无咎城，听闻这万策楼奇伟，便想来拜访，我孤身一人在外游荡惯了，不识规矩，还望先生见谅，求先生指教一二。”
老者看着他，默不作声。一一有些不耐烦，正欲发作，君乐三人见他又要犯浑，赶紧走近想拉住他，还没等行动，老者话语先至，打断了他们：“原来如此，不知者不怪，我看你这昏头昏脑的样子，想是目不识丁，才这等莽撞。这样，今日，老夫虽不怪你，但这事不能就此算了，你留下，老夫教你识字，懂规矩，什么时候让老夫满意了，老夫便放你离去。”
此话一波三折，由喜转忧，又由忧转喜，再由喜转忧。听得四人一脸迷茫。还是一一先缓过劲，代替其余三人问道：“哎...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是在逗我玩吗。”老者只是笑道：“我像是开玩笑吗。”这话又是使得四人一愣，面面相觑。
还是君乐站出来，弯腰施礼道：“先生，他真的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是我们的错，未经通报，打扰了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他吧。”盛家姐弟见君乐如此，一齐说道：“先生，饶了他吧。”
先生被这四人模样给气乐了：“我收个徒弟，竟收不得。”一一听得此话，忙跪在地上，喊道：“师傅”。君乐三人再是一惊，还是君乐先领悟过来，此番怕是小书一番造化，虽然他心中十分疑虑，但是先生话已经说到这等地步，想来对小书没有坏处，忙起身祝贺道：“恭喜先生，恭喜小书。”盛家姐弟还是懵的，不知所措，但他们觉得君乐行事向来不会出错，便学起君乐来。
“你这小子，到是没看起来那么笨拙，不错，不错，不错。”老者连声夸赞。一一本来想说：“我是谁，我是天才，要不是你看出我的不凡，怎会收我。”却被小书阻止，只得作罢，没有发声。
“行了，你起来吧，君乐你们三个就先离去吧，他在这儿，我自会看护。”老者言语中已然表明出逐客的意思。
“那我们便不打扰了，咱们先走了，小书你跟着先生好好学，有时间我们再来看你，先生，告辞。”君乐说完，便拉着还是一脸懵的盛家姐弟向前离去。
“慢着，我有些事儿，还得吩咐你们。”老者说道。这话听得君乐一怔，不知先生又要整出什么事儿，但他面上仍是笑脸相迎，谦恭道：“先生，还有何吩咐？”
老者欣赏的看着君乐道：“不是什么大事儿，三件事，你们得记住了，一是此事不得外传。二是此子既入我门下，在此期间，便不得着无咎城任何一家衣物，我不想他与无咎城任何势力挂钩。三是自今日之后，这万策楼封禁，你君家需严守此楼，除我之外，不得再有人进入。”
“这，怕是有点难办，但我可以一试。”君乐回道。
“你君家一言既出，我便放心了，你们可以走了。”老者平淡的说道。
君乐转过身去，望着仍在错愕的盛家姐弟摇了摇头，拉着他们离去。出了万策楼境内，盛家姐弟才略微缓过神来，盛千金看了一眼盛一挥，带着他的疑问一起问道：“今天这事儿，我怎么觉得仿若黄粱一梦。”君乐苦笑道：“谁不是呢？”盛家姐弟得到了一个似是而非的回答。他们望了望万策楼，又望了望彼此，沉默片刻，三人各自回到自家的车辇，吩咐下去，转身离去。
还未等车辇发动，他们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叫喊，忙命令车夫稍停，这喊声除了小书还能有谁，三人赶紧下车在车旁等“小书”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