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行医

    “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就算要我的命，也任凭你拿去。”君乐看着小书对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这药引八成与自己有关。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避讳了。这药引与你有关，但却不至于要你的命。只是有点对你不起，需要取你不少的鲜血来制药。本来这药引的剂量就所需颇多，又因我是第一次行医，难免要进行试炼，所以肯定需要更多。对你的损伤是难免的，但你不要担心，分量我已经尽可能的去控制了，不让你因此赴命。”小书只得坦诚的对君乐说道。

    “我相信你，你尽管去做，不用管我。”君乐的言语中充满着奉献和信任，让小书对他的钦佩又多了几分。

    “不过，这到底是什么蛊。我看爹爹看上去并无大碍，只是昏迷。心中虽是着急担心，但总觉得他无性命之忧，便是幸事，还有能治疗的机会。今日，听得这药引，便觉得这蛊怕是内有玄机，总觉得后怕。”君乐担心的问道。

    “蛊术这东西，不管是用于救人还是害人，其炼制方法都带着些许狠厉，你爹中的这蛊也逃脱不了这个道理。这蛊唤作‘梦乡’，名副其实，中蛊者会进入昏迷状态，就像睡着了一样。看上去这好像是个没有什么痛苦的蛊术，但这蛊却是极端厉害。若有人中蛊，两刻时辰内，不会有任何症状浮现。这段时间过后，中蛊者便慢慢觉得异常乏累，此时便是蛊术开始发作之时，原因是蛊虫于身体中快速吸取营养力求尽早孵化所致，由于乏累的感觉，中蛊者往往会选择休息，但是不管中蛊者有没有选择休息，这乏累症状只会越来越加剧，最后直至昏迷。昏迷后才是这蛊术真正活跃之时，这时蛊虫已经孵化成功，它会自己钻入中蛊者血脉，于其中窜动，咬噬身体各部。这异常的痛苦会使中蛊者陷入幻想，但这种蛊虫会分泌一种物质，这是一种痛苦抑制物，会随着血脉的流转传播至大脑，让中蛊者产生的幻想偏向于自己的心中所想，因此中蛊者虽然身体上剧痛难忍，但他不会表现出痛苦的样子，面色平静，时不时还会露出笑意。这种蛊本就罕见，所以在旁人看来，便认为中蛊者陷入了美丽的梦乡，一时不去打扰，因此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小书一口气说了一堆，因此停顿了一下。

    这一停顿可不得了，把君乐的心给悬了上来，忙问道：“那怎么办，不会出事儿吧？”

    小书看自己这一喘气把君乐吓了一跳，赶紧解释道：“你不要担心，正如我之前所说，你爹身体内所含病症纷杂，所以你爹生命其实并无大碍。这个施蛊者没有想取你爹性命，所以又用了一些毒术，说起来可能不中听，但他也算是个人物，这种蛊竟被他以毒攻毒，得以驯化。现在这蛊虫在你爹身体内只是吸取营养，分泌物质，并未兴风作浪。但这么下去总归不是办法，这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时间长了，你爹的身体机能只会慢慢退化，最后永远也醒不来了。”

    君乐听得这话，怎能不担心，时间越长，那损害肯定是越来越大，永远醒不来和死了并无多大不同，赶紧让小书加快速度制药，要多少血只管他一声吩咐。

    小书明白这份心情，让君乐去找二十个茶碗，找到后开始取血制药。君乐话不多说，开始出门去找碗，小书又往药炉内添了一把火，约摸着差不多了，开始炼药。

    不一会儿，君乐抱着一堆茶碗回来了，小书示意他摆弄好取血便成，便开始准备起二十个小炉子来。君乐从怀中掏出一把随身的防身匕首，往手上这么一划，便开始取起血来。一杯，两杯，三杯...二十杯，杯子都满了，君乐的手也废了，他的双手全是刀伤，脸也白的怕人。他来不及包扎，赶紧招呼小书道：“好了。”

    小书赶紧跑过来，将散发着余温的血一个个放到二十个已生好火的小药炉里，开始蒸制。约摸着这装着药材的大炉子差不多了，把里面的药盛出来，放在一旁。又急忙把小药炉里的血杯拿出来，但药炉盖都被他小心翼翼的把盖里向上放好，此时杯子中君乐的血已干，小书把这些杯子拿出来后便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晾凉，又赶紧找了一个好的小药炉，把二十个炉子的炉顶里子上的蒸汽融成的水装到一个新的小炉子里。这是大事已成了一半，小书又把晾好的干血，刮成血粉又放进之前的二十个药炉内，然后把大炉子的药材分成十二分放进去，开始生火炼制。然后只剩掌管火候了，小书在二十个炉子之间跑过来跑过去，来来回回，便是一天，这期间小书和一一换来换去，没有休息。君乐也是一样没有休息，他自己包扎好后，就在一旁待着，虽然这儿已经没君乐什么事儿了，但他没有听小书的话去休息，就这么陪着，小书也拗不过他，就随他去了。

    虽然二十个药炉废了十七个，但终于天有所顾，大功告成，制出三粒药来。拿着这三粒药，小书，赶紧又把之前血蒸汽凝成的水分别滴入，这一滴，又废了一粒药，最后的完好的解药只剩两颗。小书没有多想，抬手吃了一颗，君乐都没来得及阻拦。小书看着君乐着急的样子勉强的笑了一笑，说道；“成了。”

    来不及整理，君乐和小书赶紧驾着马车和先前一样往石室前进。

    进入石室，盛家姐弟和周叔已经在了。盛家姐弟自回去休息好后，为了不打扰君乐和小书，没有去找他们，便又回到石室这儿来，一直未走。

    盛一挥看见君乐二人回来，都是面无血色，心里咯噔了一下，想上前问问到底解药做好了没。盛千金早就注意着弟弟的动作，赶紧拉住他，给了他一个不要询问的眼神，让弟弟停止了动作。

    君乐看见他们这一番动作，又望了望周叔，严肃的说道：“解药制好了，小书尽力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解药’到底能不能成为解药还待定，但是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君乐这话是说给大家听的，即使这次不能治好君家家主的病，小书已经尽其所能，无人能去责怪什么，只能感激。

    小书此时已经不是‘小书’了，听得这话，只是淡淡地说道：“这就是解药。”也不管大家怎么看他，径直走向玉床，把君家家主扶起来，准备给他服药。周叔赶紧帮忙，帮一一把家主扶着。大家也都凑了上来。

    一一对着众人说道：“随便谁，拿把匕首来。”周叔吓了一跳，这救人服药怎么还要匕首，心里困惑，但却没有说话，只是望向君乐。

    君乐没有迟疑，掏出了怀中的匕首，递给了一一。盛家姐弟也是疑惑，但是没有作声也没有动作。

    一一右手拿着解药，左手拿着匕首。他先把解药放到君家家主口中，让其含着，接着用左手上的匕首向自己的右手手心划去，这一下可把众人吓了一跳，这是要干什么，以血为饮，借以送药吗。一一抬头，摇了摇，示意众人不要多问。众人只好就这么看着。

    小书用力的攥了攥右手手心，眉头直皱，他最怕不得痛。此时也没法去顾及这个了，他示意周叔把君家家主的嘴捏开，周叔照做。小书抬起右手，把右手上因为受伤而炽热的血滴进君家家主的嘴里，约摸着药丸融的差不多了，赶紧用右手拿起君家家主的右手，往他的中指划了一道口子，同时大喊道：“越快越好，都退开。”

    周叔赶紧把家主扶下躺好，往外退去。君乐三人也在一一出口时立即远离玉床，接着跑到周叔身边。四人看着一一，想动不敢动，想问不敢问。

    滴答，滴答，是君家家主和一一血液滴落的声音。接着，一声‘嗞’声儿传来，众人看到君家家主的中指有一条赤红色的带着翅膀的小虫破皮而出，这虫竟然比伤口还大，这出乎了一一和小书的预料。

    一一又喊道：“退到墙边”，自己赶紧起身。君乐四人赶紧退到墙边，看着一一招呼着‘小书’让他快过来。出乎意料的是，‘小书’起身后是望众人相反的方向跑去，众人惊呆了，知道这次怕是要出大事，‘小书’这是要一命换一命，赶紧动身往‘小书’那边跑去，过去帮忙。更出乎意料的是，众人的动作连起势都没做出来，那赤红色的飞虫，煽动起翅膀，像离弦之箭一样向一一追射过去。

    众人心有余而力不足，转瞬之间，赤红色的飞虫已经追上一一，飞在一一前面，一一索性心一横，不跑了。那飞虫也停下了，调转过身悬在他的面前没有动作，好像在试探和观察。

    君乐四人正准备要动，那飞虫便往一一面前飞近了一步，但仍然没有伤害一一。他们赶紧收步，不敢行动。盛千金都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