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飞来横祸
凌元哲无视了一一的嘲讽，绕过君乐，又站在一一面前，笑问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客气了，只是还未请教你的尊姓大名？”
凌元哲自小在军中长大，生就一派豪爽洒脱之气。本也是个不拘小节之人，但自顾于无咎城凌家长子身份，出门在外之时世家子弟的风度还是不能抛却的。
君乐在凌元哲靠近‘小书’之时就已经紧随其后，然后又回到了一一旁边站着，望着凌元哲没有说话。凌元哲这又一问，依着‘小书’时不时抽风的性子，极有可能又要回答，君乐便准备打断‘小书’与凌元哲的纠缠。
君乐猜是猜对了，可是他的动作终究要比一一慢一些，他的话还未出口，一一便接着凌元哲的话回道：“我有姓无名，你也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看你这一脸好奇的样子，你就和他们一样叫我‘小书’就行。
一一这话听得凌元哲吃了一惊，眼前这少年行事果断，不过看起来更多的是随心，他的话也有几分意思，听起来虽然有些生人勿进，但是话丑理端。这少年极其符合他凌元哲的口味，要不是现在无咎城的气氛有些风声鹤唳，而自己又没能早些认识他，真想把他纳入凌家，稍加磨炼，便是个从军的好材料。
君乐听完‘小书’的话，同样吃惊，只是没有凌元哲想的那么多罢了。‘小书’竟然有姓了，想来是先生给取的，只是为什么只起姓却不命名，让君乐有些意外。不过这事儿不是自己能揣度的了的，‘小书’终归是有姓了，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凌元哲望着面前的‘小书’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有些意思，我的名字刚才君乐已经喊出来了，你我也算是互通姓名了。如此，我们不妨交个朋友如何？”说这话的同时他还冲君乐挑了挑眉。
一一被凌元哲这一番问题弄得一个头两个大，烦的不得了，他抬起拿着咬了一口的包子的左手，摇了摇，不耐烦的回道：“我说你这个人好烦啊，我请你吃包子行不行，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交朋友什么的，吃完再说。”一一不顾君乐一脸诧异的样子，右手往盘子里拿了一个包子，扔给了凌元哲。
凌元哲一把接住，笑了笑，开始吃起手上的包子来。一一不管他，低下头，左手上的包子已经一口气塞进嘴里，右手又拿起一个完整的包子准备入口。只不过他这个包子还没送进口中，凌元哲的话又响起来了：“我吃完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小书。”
这次该一一吃惊了，这个叫凌元哲的人还真是个牛皮糖，甩都甩不了。小书也在心中感叹：“这次你一一怕是遇到对手了。”一一听小书这话就来气，骂道：“就你话多，比这个什么凌元哲话都多。“小书体力也是恢复了许多，怎甘认输，回道：“能有你话多。”
一一先是被凌元哲烦，又被小书烦，那是一头邪火，他抬起头本想骂他凌元哲几句，转念一想，对付牛皮糖，那还是不能与之多加盘旋，只淡淡了回了一句：“是。”
凌元哲看‘小书’这一番动作，也是猜到了一一心中所想，不再言语，冲君乐点头示意了一下，也不等君乐同意，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君乐还能有什么办法，他们曾是好朋友，自己今日所做也有些不近人情了。君家的事儿与凌元哲到底有没有干系自己根本不知道，进一步说，就算就干系，能有多少干系，这些事儿是凌元哲能左右的了吗。如今他凌元哲波澜不惊，自己还能剑拔弩张吗，君乐苦笑了一下，挨着‘小书’坐下了。
凌元哲坐下后不再望着小书，只盯着君乐，看着君乐面有忧色的坐着，他不禁也苦笑了起来，说道：“你变了。”君乐知道凌元哲一直在看着自己，他选择了不去面对，望着凌元哲身后处逃避凌元哲的眼神。
“你变了”三个字直击君乐的心脏，他幡然悔悟，自己确实是变了。以前的自己哪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隐隐要转化成城府与心计，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他必须要承受的。他开始和凌元哲的目光接触起来，凌元哲还是那副样子与性格，终究是自己变了。君乐此刻心境开始通明，他冲着凌元哲歉意的笑了笑，又找回了自己。
凌元哲看君乐这幅已然想开了的模样，心里十分欣慰。也冲着君乐笑了笑，然后示意自己要离开了。
一一差不多吃完了，还是觉得有些饿，冲着楼下喊道：“老板，再给我来十个包子。”这一转眼就到了午时，一一的话刚说完，小书接管了身体。
一一在心里遗憾到：“哎，早知道让他们一开始就多上点就完了，这十个包子于我无缘了。”
小书在心中笑道：“我吃了和你吃了有什么差别，只是五感上差了些，又不是什么大事儿，看把你给后悔的。”
“这话说的不错，可是你都说了差了些，终究还是不同的。”一一更郁闷了。
小书知道和一一说这个，那能扯到天荒地老，决定不再和一一磨嘴皮子了。虽然大病初愈，食欲正盛，但自己比不得一一暴饮暴食，这十个包子自己是吃不了，正准备招呼着让小二少上点，小书还未开口，凌元哲先说话了：“时候不早了，我也得回府了，就此告辞，咱们有机会再见。”
君乐想挽留，但是凌元哲用眼神示意不必相劝。‘小书’觉得这两人心结差不多已了，但这样回避着终究不是办法，便替君乐挽留道：“元哲兄，现在已到了午时，你不如就留下来吃饭如何。正好儿我现在也差不多饱了，刚才只不过是一时口顺，本想叫四个包子，却叫成了十个，如若不弃，留下来我们共食如何？”
凌元哲看了看小书，又看了看君乐，心里叹道，君乐已然放下了，自己却端了起来，也是不妥，便回了一句：“盛情难却。”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君乐正准备开口，再叫些吃食上来。一阵踏踏踏的脚步声传上楼来，还伴随着一个少年的声音。君乐脑门开始冒汗，这下可热闹了。
“这‘小书’怎么这么能吃，加上这十个，都三十个包子了，你说他也不怕给撑坏了！是吧，姐？”盛一挥人未到声先至。
众人便知道是盛家姐弟来了，凌元哲心想这不是赶得巧了，自己这几个朋友都到齐了。凌元哲这一年被父亲禁足，这几日才被放出，他许久未见外面的世界，便想来这锦玉居找这几个好朋友相聚一下，如今算是得偿所愿。虽然来时虽有准备，但是真见到盛家姐弟，自己怕又是得头疼一番，尤其是盛一挥。
盛千金和盛一挥不一会儿便上得楼来，盛千金一直没理弟弟，她刚一上楼，便看见了面对着自己的君乐和小书，更看见了凌元哲的背影，这背影是在她小时候守护过她性命的，她怎能认不出。一时间百感交集，盛千金停下脚步，望着面前三人，不知该怎么开口。
盛一挥走在盛千金的身后，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二。盛一挥正在回头招呼着那小二，说着小书的坏话：“你可得小心点儿，要是打翻了，那楼上可有个比我还能胡闹的，可得把你给损惨了。”
盛一挥说完没等小二接话，头刚扭过来，他的目光就被盛千金挡住，想也不想就冒出一句话来：“姐，你别老不说话啊，在这儿杵着干什么，小书不是有意的，他又不是什么都没穿！虽然他是穿的有些凌乱，但他不是还穿着寝衣吗，你就别生气啦，待会儿我来骂他，给你出出气！”
这话听得凌元哲一阵诧异，听得小书和君乐十分尴尬，听得盛千金恨不得找个地儿把弟弟和自己都给埋了。埋弟弟是为了出气，整天瞎胡闹。埋自己那是因为她实在是羞的没脸见人。
这话也传入了盛一挥身后的小二耳中，这话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就他们几个能听到，小二离得近，自然也是听到了。
这小二身影一闪，悄声无息的便绕过盛家姐弟，来到君乐三人面前。左手飞速在桌子上放下手中盛有包子的盘子，右手寒芒乍现，一柄嗜血的匕首便向小书刺去，等不及小书反应，君乐和凌元哲同时出手，君乐一把把小书拉住，向一旁退去，小书被君乐扯的七荤八素，开始发晕。这边凌元哲早已飞身贴近小二，一掌便向小二的面门拍去，小二看一击未得，左手赶紧拍向凌元哲的飞掌，两掌相对，小二和凌元哲各退了几步。二人稳定身形，凭借刚才交手，知晓彼此不相伯仲。
二人相对而立，都未再次出手。小二还是没忍住，开始准备起来，他把右手的匕首交于了左手，准备雷霆一击。无论这一击的对象是谁，凌元哲和君乐都已准备好应战。
盛千金虽已许久未见过打斗，也不知这场打斗的原因，但她不曾慌乱。因为以前凌元哲就保护过自己，这次有君乐相助，必然也能保护得了众人，他相信凌元哲能做到，更相信他的为人。
盛千金对着小二大斥一声：“你做什么，快给我停下。”她这话问的是傻了一点，但却内有隐情。
原来盛千金与这小二已相识一年，对他充满了信任，虽然知道他来历不简单，但盛千金知道他不会无故伤人。
那小二听得盛千金这句话，没有回答。但却是收起了匕首，停止了动作，站在那里，等着盛千金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