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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为活而活

    对于饲养牙猪,程青有他自己的想法。好在首领白木镇答应让他去做,而且给他匹配了两个劳力。两名超过四十五岁的退役勇士。

    他并不介意,对于他来说,照料猪的事情,哪怕只给他匹配妇孺,孩子,都是可以的。是非常轻松的活计,牙猪只要是草都吃的,草,可是在冰河时代后最为坚强的生命。因为冰川消融,土质露天,而草的生命场所,就是土。只要无冰雪的地方,就是它们的天堂。

    “食材童子。”

    程青点头,“嗯,你们每天给牙猪喂草,早晚一次,每次五斤即可。”

    “是,食材童子。”两人告退去除草了。

    而程青,他没有闲着,他起初只是想打造猪圈。但是,渐渐的离开本来的初衷了,在简单的猪圈打造好了之后,他想为部落打造护栏。这样会更有安全感。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白木镇一提,结果没有通过。

    白木镇的原话是这样的:“木头是最容易出问题的材料,只要是闪电,就可以被点燃。到时候,我们会处在熊熊大火之中,会被杀死的。”

    也正然。程青乐于接受自己的错误,这件事,他是错了的。他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史前人并不懂得怎么消灭火灾。一旦发生,也只有望着它发生了,对于大火,将无能为力。

    “那么,就用石头吧。”程青灵机一动。

    不过,石头并不好找。如果看到了石头,那么,是非常巨大的一块。没有几百公斤都不存在的。而小小的十天后,就和砂砾一样,指甲盖大,有何用?

    程青再度跟白木镇谈话。

    “我需要十名健壮勇士。”

    白木镇问,“要那么多勇士做什么。”只因,十名勇士对于部落来说实在太多了,除去他和程青不算,能够指派的勇士,也只有十五人而已。一下子要抽走三分之二,着实要问个明白,而且要有理有据,不然,他是不会答应的。

    程青早有想法,但还是沉默一阵。

    他是在想着如何说出来。有想法是好事,但说出来有效果,才是最终目的。如果说出来,没能够让对方答应,岂不是白说了。他要利用他超前一万年的智慧,使用说话艺术,让语言效应的成功率大增。

    第一步,说出尚缺。

    程青道:“我们现在的居住,只是一些小石碓,然后就是简单树枝和树叶搭建的帐篷,这样,非常危险。”

    “是吗?”白木镇听进去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第二步,说出想法。

    “嗯,是的,我早已经想好办法了。”程青道,“首先,需要劳力,这劳力是根本。只要有了一定的劳力,那么,就可以打造属于我们的王国。我的主要计划是这样的。”他拾起脚下的树枝,勾勒出一个图形,“这是我们的部落,”然后画了一个不算正规的圆圈,在画的过程中一边画一边说:“我们需要用石墙围起来,这样,就万无一失,成为永恒的堡垒,我们不必要再颠倒流沛,因为我们有了本据,唯一部落据点!”最后,程青还气势滂沱加了一句话:“成就,不败部落!”

    “成就不败部落!”白木镇眼光一闪,他立刻就点头,“好,我允许你去施为。”

    “食材童子。”

    “嗯,你们给我好好干。”

    “是。”他们退去了。程青随后跟着。

    “哟呵,哟呵,嘿嘿——”他们在搬弄石块,一个不行两个,两人不行三人。一共五人,搬动了这块石块。然后程青带着剩下的五人,继续前奏。

    首先是搬石块,把石块搬动到营地前在说。即使胡乱摆放都行。

    程青的目的很简单,他要打造史前石阵。

    让营地处在石头的包围中。

    这样能够阻挡野兽,甚至还能够阻挡阻燃的风吹,而且,程青的想法是,要树立石墙,然后在上面搭建一层遮罩。

    当然,他的想法是美好的,因为难度非常大。

    史前可没有什么建筑工具,最好的建筑工具就是人类的双手。

    因为他看到标枪的石片格外锋利,于是乎问一枚锋利石片要制作多久。标枪勇士的答复令他吃惊,原话是这样的:“那是我老婆花了三年的时间给我磨出出来的。”

    时间太久了,那么就粗糙的建立吧。程青放弃了,把石墙弄的精致些的想法。主要是没铁器,如果有铁器,程青相信,他的建筑事业一定会革新般突飞猛进。

    当然程青也问了,铁啊铜,他们都说不知道。问到武器,他们说石头是最好的武器。

    已经一星期了,进度根本不够看,连最基本的石头都还没有搬好。

    其实,营地的范围也就一千百平方米左右,但是,因为石头太难搬动了,有些地方找到好大一块,就算是十个人也搬不动。程青想到以杠杆原理把石头挑出来,但那仅仅只是可以搬出来而已,要想拖着走,几乎不可能。

    “最主要还是铁器,哪怕铜器也好。要怎么得到矿,可是,我没有学过矿物学,真烦!”程青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勇士们,但心中已经烦躁炸锅。进度,太慢。这种慢度超出预期,让他一下子就完全提不上兴趣了。因为他估算,就算最基础的无缝堆砌三米高的城墙,要十个月。

    十个月,对于这些史前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在乎的仅仅只是有没有东西吃,会不会饿肚子。但对于程青来说,十个月,只差两个月就是一年。人生中有多少个一年呢?可以这么说,对于他来说,每一天都非常珍贵。

    因为他已经在思考一个问题了。

    活着有什么意义。

    他是得到如愿以偿的,来到另外一个世界一般,重活一次。

    但不首先理清楚,活着的意义。那么,就等于虚度光阴,就等于无意义,就等于没有价值。

    程青不想作没有价值的人,不想让自己的生命也无价值。

    所以,他深思。

    一天,两天……

    转眼便一百天过去了。

    按照他的想法一样,城墙缓缓的堆砌,现在已经看到了轮廓,还有几块没有拼上。等到轮廓完全建立,就是堆砌成统一三米高,填满缝隙。这些事情,已经没有让他有多少感受了。因为,他把经历都挖空心思去研究一个问题上面。

    这样活着,是为了什么?

    有些哲学,却很是必要的。他很现实,现实不是小说。怎么可能好像小说上面写着的,穿越了,然后靠金手指,或许如果他是一个作者的话,就这样写了,无妨的。但,这是现实。根本不会遇到那些鬼东西。而且,也不会那么顺利。就比方说,自己开头一个月水土不服拉稀,很正常。可是,如果是小说,自己就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因为,会那么觉得,人都穿越了这么牛X了,小毛病什么的怎么可能有呢。但强调一点,这不是小说。这是现实。是会以命相搏的。死了就死了,会不存在的!

    白木镇对于程青老是发呆,有问题。已经五个月过去了,外面城墙已经堆砌两米高,再过不了几个月,就可以达到理想本据。如果不是这样,他就会质疑。毕竟,程青老是发呆,给他感觉不正常了。但他有很多手头工作,几乎每天都带着几个勇士外出游动。一是为了食物,二是为了安静。如果,万一有大型野兽,或者野兽群体过来,也要提前有预判。

    第六个月的时候,白木镇找上门来。

    “程青,您怎么每天老师看着石墙发呆。”

    程青回过神来,道,“首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首领点头,“你说。”

    程青道,“人活着是什么。”他抬起了头,双眼充满着血丝,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好好睡觉了。其原因归根结底是因为不顺利,如果在建造石墙的时候顺利,按照他的心意。他就会被喜悦冲刷,也许就不会出现这个问题。但已经出现了,他非要弄明白不可,这是属于擅长研究者的通病。

    首领沉默了。

    首领并没有程青想象中的思考很久。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首领白木镇抬起了头,“人活着是为了活着。”

    人活着是为了活着!

    多么简单,却明了的概括啊。

    程青的眼中精光一闪,他豁然开朗,他感觉整个身体都轻飘飘起来。

    放下了,思考的重担,人,格外轻松。当思考救了无果,那不再是思考。而是像一座山一样压在背上,很难受的。现在好了,一切完美收官。解脱。

    时候,白木镇问:

    “你就是为了这个问题,苦苦思考,而发呆六个月?”

    程青如实道:“是的,我就是为了‘人是为了什么活着’而整整思考了六个月。”

    白木镇显露出不理解的眼神。程青不想多说。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还有就是他并不觉得浪费了光阴。这件事过后,其实他还有一个表面看不见,却暗处存在的潜在收益。就是集中,高度集中。为一个问题整整思考六个月,这是他从前没有的习惯。

    程青:“我能如此专心,还有什么挫折能难倒我呢?我要在史前世界中打开一番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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