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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各自不同的计划

    最后一枚灵核挣脱了他的拳头,稳稳地落入了袋口,左手托着沉甸甸的袋子,宋白的脸膛一如岩石雕刻的一般,右手捏着袋口,左手缓缓地滑了上来,袋口打起了结。

    他在乍起的风雨中呼吸着,喘息着,在身后抛下一趟泥泞的足迹,在这个他曾经游刃有余过的领域里开始了新的摸索,他是一个灵活的人,因此他既是轻车熟路的,也在想如何来避免重蹈覆辙。

    他在风中发着抖,倒换着双臂和肩膀挥汗如雨,可是这个季节的风雨晦涩而冰冷,寒意会侵入骨髓,林中的雨水咆哮而下,宋白用横移的臂膀尽可能地抖落着雨水,直面他要去的方向。

    这积雨云的旋涡中有一系向西边的方向外旋,像一条明确的抛物线一样挣脱开风雨如晦的高空,释放开饱满的生命力,直到投掷的轨迹渐渐化为虚无,大地在晴光的普照下向西展开凹凸有致的草绿色的主调,连绵而去

    地势也循着这条流畅的矢量而越发高陡,绿色的主调也变成了火红的一片,上空的云量也越来越大,进而向西推举出冲击山脉的强横势头,在这个一分为二的世界两侧,破碎的天空在跌宕冲撞,其下的大地在不甘的挣扎之力中也在进行强大的脉动。由此,那个蛰伏在西南极偏僻处的活火山的突然发作,显得是尤其的惊心动魄!

    变幻莫测的云系在此时此刻竟是像极了一头下山的猛虎,一条大河遵循着其威严、扎实的步伐,出了蛮古山脉,匍匐穿过草原的上空,向那碧波万顷的大草原上延伸,往后这条河的轨迹在空旷的地貌上一览无余,

    整片的草原此时像是北陆的大地上的惟独的凹陷,殊不知在这块空旷奇大的区域中正在酝酿什么样的风暴。姜家的部队在把守此地,北部有一个重要的头领要塞,是大堤堡。南部还有一个缺天,同样有重兵驻守。整个西南东北向的险要的山地为姜家提供了天然的防线,目前,该地的守军将这一点利用得很好。他们称该地为大堤堡防线——全称大堤堡-缺天狮咆线,

    本来现在的这个“大堤堡”其建立初衷并不是作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防线,而是作为一个攻守兼备的多向的军事据点,内里的军事物资可供骑兵们进行闪电一样的突袭,后来随着整体战事的迅速东移,这里的姜家也无力支持向外的远距离的游击战了,二百公里之外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姜家族的势力范围。

    “大堤堡”上下大为震动,但也迅速采取了行动。结果甫一出击,主力部队便取得了大胜。而两翼派出的游骑兵也连zhan连捷,迅速扩展了势力范围,在三百公里之内,他们已能围剿任何一支进入的姜家部队了。

    姜家部队并没有消失,为了维持可以活动的规模,他们只是淡出了之前的行动区域。

    “大堤堡”却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只要有部队出现在目力所及的范围之内,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他们总有点紧张。

    因为二百公里之外永远都不像会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只要在那外边,游骑兵都无法让驻守的弟兄们安下心来,因为他们开始音讯全无了,犹如石沉大海,可能是被姜家部队杀死了,也可能是逃跑了,后者极可能导致后方军心动摇,更何况,这个大堤堡要塞已经为上次那敞畅淋漓的胜利抽调了1/3的守军!确切阵亡的占了其中的一半,一万人之众,这个数字还在削减!

    顾九疆坐在一块青石上,瞧着路对面的药铺,大门内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就像披散在脚下四处的悠然自得的树阴,尤其是在这样的天气中,时间还是正午,眼观鼻、鼻观心,那里就仿佛是一片安静的深渊,或说是一间透亮的冰窖,如果喜欢,说那是你的心房也不假,所以,当顾九疆终于见到有一条人影动了一动,紧张的视线终究未能打破其波澜不惊的漂泊的心态,其中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蚂蚁在地上乱爬,这把“偿血”可以把其中的任意一只剖成对开的两半,这还只是一个假设,究竟是不是如此精细,顾九疆还从未试过。这把剑就像一把长斧,一边是吹可断发的刃口,另一边的剑背又宽又厚,剑长五尺半,挥起来摧枯拉朽,全拜五十斤的坠势,用的好也许可以剖开一只蚂蚁,当然,也可能剖得一头烈鬃熊支离破碎,这把剑的特性就是能游走在肌肤和骨骼之间,顺从地找到一条纵长的线,迅速切开它或者在角力的挣扎当中扩大它,衍生出新的剑路,总之,前后都是连贯的一下。可以在眨眼之间完成。

    柜台后边的阿桃敲打着算盘,指法颇不熟练,魅身形一纵,滑向了阿桃身前,冰冷如玉的手指切进了阿桃凝立不动的手指之间,一系列清晰的响声一时如雨点一样响起,蹦出了药铺的大门,拂过干硬的路面,传进了顾九疆的耳畔。

    “怎么这么笨?如果今天算不明白这笔帐,你最好不要吃饭。”

    阿桃盯了摊开的帐本半晌,双眼一闭,头上的汗气盛了一倍,脑门上青筋鼓胀,魅抬腿滑下了柜台,阿桃斜眼望了一下风声激扬的方向,手上打出了一阵连贯的敲打声。

    “怎么样。”两人四目相对,阿桃如释重负,脸上带上了快慰的笑。

    “不错,继续。”

    阿桃转眼去看帐本的下一行,马上闭上眼睛将数目字喑熟于心。

    青栾想,这是巫的路子,姚彪龙这个商界巨头,下一代居然会是一位巫?她越想越觉得有趣,而阿桃的算盘在一口气的时间内响过了两阵。紧接着,阿桃翻开了帐本,去扫视下一页去了。魅的目光也紧紧相随,在阿桃记忆这一页上所有的数目的同时,魅仅仅看到了一半。当阿桃的手指打在算盘上时,魅开始无法集中心念了。这不奇怪,魅喜欢边看边打,看帐本的同时算计算盘。但是阿桃和她完全不一样。阿桃的计算一直都没有问题,只是魅已经无法给他进行确认,青栾跟不上他的速度!

    阿桃手一扬,帐本翻到了下一页,他现在已是满脸的自信,如此看来,他不会再出现问题!

    这一页上的数目字密密麻麻,魅眼前一亮,突然抓住了阿桃高高扬起的左手,阿桃抬头迎上了魅,雪亮的眼中满是冲击力,魅放开了手,说,“一加一等于几?”

    阿桃捏了捏左手手腕,上边已勒出了细细的一圈红,“二!”

    “那三加二呢?”

    “五!“阿桃左手五指贲张,毫不含糊道。

    “三加七呢?”

    “十!”

    “十以下的加减你都会吗?”

    “当然!”

    “那好,我们走!”

    “嘿,我还没打完呢!”

    “不必了,你根本就不需要算盘!”

    柜台上的算盘翻滚着摔出了桌子边缘。

    顾九疆看着两个人走出药铺的大门,顿时松了一口气,青栾使了一个眼色,表示一切顺理。

    大热的天气,坐在“金门”药铺里仍然嗅得着清凉的瓜果的气息,老周头的气色还不差,还自己拣了两个西瓜掰碎了拿进了药铺里,反倒像方才如释重负一样,且在药铺的阴凉里一点不加掩饰的样子。

    ”多好的西瓜,扔了多可惜。”周老拿着块西瓜碎片边吃边说。顾九疆也拿起一块送进了嘴,与其说是耽于礼节,真不如说是出于冲动,“好吃,好吃。”瓜瓤在牙齿之间破碎,在口腔里充溢开来时,她才发觉,原来西瓜就得这么吃,齐整的刀工只会切去西瓜的原滋原味!未等汁液释放出来,就已滑进了胃里,还会一摇三晃,化成一个嗝迸发出来!

    青栾端起一块,小抿了一口斜眼看了看一旁的阿桃,阿桃的牙齿已经啃到了瓜床,她只是三口两口就吞噬掉了一切瓜瓤,此时半张脸上糊满了闪闪发光的汁水和小颗粒,分外红光满面。

    周老夸赞道,”不愧是姚怀龙的女儿,干什么都有通吃的劲头!”

    顾九疆陪笑道,“是啊,如今多少人对她寄予厚望,周老,她很有潜力,要不是今早露了一手,我们哪里会知道?只是,阿桃,你父亲好像不曾器重你,你的潜力现在仍有待开发。好好和青栾姐姐学,这样,你会出息得更快。”

    “她啊,的确很有天赋,只是,当下未必用得上啊,我只是希望,她干什么都能拿出现在这样的通吃的劲头,姚怀龙通吃的东西,现在她未必吃得开。”青栾说,口气里竟含一点淡淡的不置可否的态度。

    阿桃抹了抹嘴角,伸手去拿第二个瓜,一句话都没有接。

    “姚怀龙现在不在了,这是我们所有的‘刀币商客’的损失,没有姚怀龙的手段,我们就无法聚敛钱财,无法形成预期的计划,我们的一切计划都将暂时搁置,现在没有一个人可以从容不迫地运转这一切,我们既没有经济来源,更是没有一个有说服力的人。”周老瞥了一眼阿桃,阿桃只顾埋头对付着手里的那块西瓜,头上汗气蒸腾却抬不起头来去正视眼前的发话者,周老的眼中渐渐滋生出一份关切,仅仅关切而已,而且这点关切也可能下滑成无可奈何的慈爱。

    周老把手一摊,“姚怀龙当年白手起家,当时她也没啥派头嘛,不过,她有的是魄力!她可不止是一个商人,必要时还是一个奸商,涉世深,很懂人情世故,我和她缘分也相当怪,和她打交道,要么成为对敌,要么成为朋友。这是我当年认识她时感触最深的。

    望了望阿桃离开的门,门帘带着强烈的势头挂了下来,仿佛随时都有抽动的可能。

    青栾没有插话,顾九疆说道,“不要说这些了,阿桃还不能一口吃成胖子,但也未必不行,毕竟她还是姚怀龙的后人,只是她还需假以时日,目前外边风声紧,我们正好可以挖掘一下她的潜力,不要灰心太早。那个,周老,您还是谈谈这一趟经商的经验吧,我很想知道,现在的情况。‘刀币客商’的构成、分布、人手、资金,还有信仰,在我看来,我们的气候还离不开这样的基础。”

    “首先,我得让你明白,姚怀龙的个人实力才是这一切的基础,没有了姚怀龙,我的兄弟,一切基础都是枉谈,如果你在我行商之前也就是去年和我进行争论,我也许会认同你的看法,但是,我现在已经放弃一切的对姚怀龙的质疑了,不懂姚怀龙本人的人才有权解释姚怀龙她到底是什么。”

    “姚怀龙她已经死了,据我所知,她的死改变不了什么,人们都会很平静地接受这一事实,强权者有办法叫人们去闭嘴。这就是事实。商界不存在信仰,人们只认钱,惟有钱和暴力才可能左右手无寸铁的人群!商界中只有说服力存在,最有说服力的莫过于斯达克·陈!斯达克·陈!你接触的商人不过是小本买卖的家伙,她们毫无地位,甚至会遭人鄙视,她们更看重钱,交一个生意朋友一定是从经济的利益上出发。她们是最现实的一群,不会好高务远,一般都选择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来。生意人才不会去信仰谁,哪怕她是姚怀龙,毕竟姚怀龙的资产流通有限,照顾不到所有人。”

    “我的确不是纯粹的生意人,我早告诉过你,我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我是为地下战场而生,为抗战争生,我当年那么巴结姚怀龙都是因为她可以提供我们必需的经费。虽然此后我们也必须经商,可那只是我们的副业,我们不可能独立经商,否则投靠姚怀龙干什么?那我们还入不敷出呢,好比说吧,你不是一个经商的料,那你就别想做成一笔买卖,生意只是给你打掩护的,反过来如果你是经商的料,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地下战士,你就会毫无说服力,没人会听你的,肯定得吃不了兜着走。”周老说道,“这两种角色,我从来没调和好过,我是把两者混为一谈了。不过,这最后一趟买卖我时来运转。”周老压低了声音道,“你说,既然有货可出,谁不想做一单漂亮生意。”周老又把身子一挺,正色道,“当然,谁都有点顺手牵羊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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