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忆（下）

    这一天，整片天都是血红色的。

    “爹！娘！”一个七岁小儿哭喊着在死人堆中翻找着自己的爹娘，此人正是李无双之子李啸灵。

    “怎么还有活口？”一个刀客看到李啸灵，提刀便要上前斩草除根。

    一根龙头拐杖霎时飞出，挡在了那刀客的行进路线上，“连个孝子都不放过，你们还是人吗？”

    “什么人？”几个刀客心中一紧，看到这根龙头拐杖他们就已经猜到来人的身份了。

    韩敬璋却是十分淡然，“既然‘双龙神拐’想要插手此事，那又何必藏着掖着呢？”

    “我程雄杰什么时候藏过？”一道身影闪出，挡在了李啸灵面前，那根龙头拐杖在内力牵扯下飞回到了他的手中。只见此人已是而立之年，双腿不知是何缘故，竟是尽无，只能够凭借着双拐支撑，但是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威压却并未有丝毫减少。

    而一个七岁小儿从他的背上直接跃下，搀扶住了李啸灵，“哭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有什么好哭的？”

    李啸灵怔怔地看着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孩，竟是不哭了。

    “怎么？难不成程大侠想要救下这个孝子？”韩敬璋冷言道。

    程雄杰冷哼一声，“追风门的后人都救下了，还怕多个铁拳门的吗？”

    韩敬璋看了一眼那个孩子，暗骂一句，“那个笨蛋。”

    “朱老弟说的果然没错，你们听涛阁果然是为了武功秘籍而出手了。”程雄杰双目黯然，“只可惜啊，朱老弟还是没有算好，最后死在了那荣毅的手上。”

    跟着程雄杰一同来的那个孩子自然是朱赤楠，只见他对着韩敬璋冷哼一声，指着韩敬璋就说道，“你是这些人的头儿吧？回去告诉你的头儿，我朱赤楠，将来有一日必当诛杀尽你们这帮万恶之人！”

    韩敬璋先是一愣，转而放声狂笑，“黄口小儿也敢口出狂言？”

    朱赤楠却不像是个七岁小儿一样惶恐失措，只有双眼之中怒火中烧，“灭我追风门者，必诛之！”

    韩敬璋和程雄杰都是心中一惊，暗暗赞叹，此子日后必当成就大器。但是在赞叹之余，两人也明白现在可不是谈话时间，需要速战速决。念起，同时起手，两人运功对峙，本以为会是一场激烈的对战，但现实却是在须臾之间便分出了胜负。韩敬璋口吐鲜血，瘫坐在了地上，在手下的搀扶下这才勉强站起，而程雄杰却像是无事一般站在原地。

    “韩敬璋，难不成你以为你是我的对手？”程雄杰傲然地看着韩敬璋，“而且我门派弟子即将抵达此处，识相的，赶紧给我滚！”

    韩敬璋虽是万分不愿，但是终究还是低喝一声，“撤！”

    见韩敬璋已经走远，程雄杰一个踉跄，竟是跪倒在了地上，一口淤血从口中吐出，原来先前苦苦支撑，现在才因内力不止而瘫倒在地。

    “前辈，你还好吗？”朱赤楠和李啸灵赶忙上前搀扶。程雄杰却是摇摇头，服下了一粒丹药，在原地调息起来。一炷香之后，渐渐恢复的程雄杰这才睁开了双眼，拄着拐杖站立起来。而已经赶来的他的门徒也已经开始清理起现场的尸首。

    程雄杰没有和两人多说什么，只是安慰了李啸灵几句便叫了几个门徒去安葬李无双和李默的尸体了。看着自己父母的尸体，李啸灵的双眼再次红肿起来，但是这一次他没哭，而是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低声道，“听涛阁，韩敬璋，我记住你们了，总有一日我要报仇雪恨！”

    一只小手轻轻搭上了李啸灵的肩膀，“这个样子就对了。人死了就是死了，我们无力回天，现在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努力变强，终有一日报得大仇。”

    看着朱赤楠，李啸灵有些呆了，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真的是个孩子吗？如此冷血、如此冷静，这样的气魄自己恐怕一生也难以企及吧。

    “我有个提议，不妨我们结拜为义兄义弟如何？他日共报此仇。”朱赤楠提议道。

    “好，五里外有片竹林，我们就在那儿结拜，如何？”李啸灵同意道。

    朱赤楠点了点头，看向了走向自己的程雄杰，“前辈，我们以后可否跟着你学习武功？”

    程雄杰却是摇摇头，“我仇家太多，你们不宜跟着我，我已经飞鸽传书八卦门和佛音寺，让你们分别修习佛道功法，切记，不可忘记这份仇恨。他日你们必会成为一代人杰。”

    朱赤楠和李啸灵相互一视点了点头。

    五里外竹林，朱赤楠和李啸灵结拜完毕。

    “啸灵，他日我学武有成，必定上八卦门见你。”

    “我也是，我会上佛音寺找你的。”

    两人寒暄几句，互相告别，并与程雄杰告别后，这才跟着前来接自己上山的师兄回去。从此，复仇的包袱就被背上了他们的肩头。

    “这就是全部的故事了。”

    “原来如此。”陆寒锋扇子一合，“不如，今日，我们三人结为异姓兄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