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天残老人

    先是一圈圈波纹接连荡起，老者身影直接从中显现而出。身影才刚出现，竟只是一个如水的透明轮廓。

    随着时间流逝，那圈轮廓才缓缓凝实，变成了一个佝偻的灰袍身影。

    陈锋打量着自己眼前的灰袍老人，有些不敢相信，这位看起来风烛残年，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逝去的佝偻老者，竟然就是方才说话的高人。

    认真注视对方半晌，一丝怪异感觉，突然凭空出现心中。只是沉思半晌，他都没有抓住，那抹怪异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

    “呵呵，小子，看到老夫的真容，可是有些失望？”老者仿佛一眼便看透了陈锋心思，直接开口问道。

    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尴尬，陈锋也不好意思承认心中想法，顿了顿，说：“晚辈不敢。只是还不知道前辈名讳，晚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名讳...”陈锋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哪里又撬动了老者思绪，对方竟露出了深深缅怀之色。低声呢喃一句，然后良久才回过神，说：“往事已矣，曾经的名讳不提也罢，你就叫我天残吧。”

    天残？陈锋脑海中不断回旋着这个怪异称呼，不知道其中有何深意。

    只是知道自己继续追问也是无果，他索性暂时放下了这个疑惑，换了一个问题，“天残前辈，晚辈误打误撞来到此地，数次寻找离开之法，却始终一无所获。不知道你能否告知，此地到底是哪里，晚辈又该如何离开？”

    虽说是在求助眼前之人，但毕竟两人并不熟识，陈锋并没有和盘托出自己的底细。所说之话，也是九分真夹杂着一分假。

    “误打误撞闯入？”天残老人意味深长一笑，“你这后生看起来老实，没想到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是不少。算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不过有一点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凭你现在入梦初期的修为，要想离开此地，基本是毫无可能。”

    “入梦初期？”陈锋不解看着老人，“据其他修士所说，晚辈应该是开悟境界。前辈所说的入梦初期，我却是从未听过。”

    “开悟？”天残老人一愣，脸上的疑惑和惊讶，丝毫不比陈锋少，“什么开悟？梦师五境十五阶，哪来什么开悟之说？你小子，该不会又在哄骗老夫吧？”

    “前辈，你说的是梦师？！”陈锋语带颤抖，满脸不可置信。

    李鸿锦曾经的讲述，如同涓涓细流，开始缓缓在心头流过。关于梦师的一切，瞬间全都浮上了心头。

    梦中铸天地，虚幻亦是真。

    蝶陆曾经最为高高在上，却也早已消失不见，如今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修士。

    铮铮看着眼前的佝偻老人，陈锋沉吸数口气，才慢慢压下了心中的激动。

    他此次进入梦域，除了寻找虚幻缥缈的所谓机缘，还有一个更为现实的目的，那就是找到自己那个古怪梦境，和一身凭空而来修为之间的联系。

    原本只身落到如此地步，他已经只想平安离开梦域。至于所来的目的，差不多快要全部放弃。

    万没想到，关键时刻却又峰回路转，老天竟把一位貌似格外了解梦师的老人，送到了他的面前。

    “天残前辈，晚辈冒昧问一句，您老对梦师修炼一途，可是十分了解？”虽然已经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陈锋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声音有着些许的颤抖。

    天残并非笨人，陈锋的异样，让他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上下打量陈锋良久，他的语气有些发冷，不答反问：“听你的意思，你似乎对梦师并不了解，反倒是对其他修行之途，有着诸多涉猎？”

    突然的希望，大大扰乱了陈锋的心神，他并没有注意到天残态度的转变，还在老实回答道：“的确如前辈所说，于我而言，梦师实在太过遥远。若不是之前听人提起，我甚至都不知道，曾经还有过梦师的存在。”

    “呵呵，不知道有过梦师的存在。看来你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多年没有被教训过，竟然敢开口说这种话了。不过我倒是十分好奇，你是如何能进到这梦域之中，难道壁垒封印，已经出现松动了？”天残的视线已经飞到了天边，脸上笑容尽去，只剩下一片冷厉之色。

    陈锋楞楞看着自说自话的天残，对方的话，他是一句都没有听懂。

    想了想，他还是开口接道：“前辈所言到底何意，可否详细说说，晚辈实在难以明白。”

    “哦，不明白？”天残老人收回视线，看向陈锋，“那我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说吧。老夫现在就想知道，你到底是从何而来，青牛？摩尼？抑或是其他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