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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人生苦短

    世事如常人如水,最是沧海成桑田。

    时光是一个至为有趣,却也是最为无情的东西。它会带来无限可能,但相伴而来的残酷变化,又常常让人难以接受。

    陈锋原以为飞湖圣人被困葬梦空间万载,已经足够辛酸。万没没想到,对方却是足足在此地呆了三万年。

    三万年。

    轻飘飘的三字,其中所包含着的沉重,重若千钧!

    一时间,陈锋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突然的沉默,也将心中想法暴露给了飞湖圣人。

    对方轻声一笑,说:“怎么了小子,为老夫感慨?”

    不等陈锋回答,又继续道:“时光无情,修士亦是如此。既然已经踏入修途,以后就少做这些小儿女姿态。虽然被困此地三万年,但这段时间,我基本都是在沉睡,因此也不觉得难熬。况且,万事利弊相生,倘若不是被困葬梦空间,我早就已经寿终正寝,又哪里还会有机会,来欣赏这万年之后的风景。”

    飞湖圣人语气淡然,陈锋不知道他内心深处,是否也如此平静。

    沉默片刻,没有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

    心中想了想,说:“前辈,如你方才所说,原来修士也是有寿命长短的吗?”

    “哈哈哈,你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多奇怪问题,修士亦是凡人,如何会没有寿命长短。”被陈锋的问题逗笑,飞湖圣人笑了良久,才喘气回答。

    对于飞湖圣人的嘲笑,陈锋并没有太多感觉。之所以会提出如此奇怪问题,一则是当初身居蒙阳镇,镇上居民一再将修士神化,他也逐渐接受了这种认知。

    到后来自己败于张雷虎之手,林妙儿轻易震慑对方,又加深了他对修士的敬仰。

    再到葬梦空间,初遇的两人就是从万年之前存活至今,这才让他有了修士都能长存于世的奇怪猜测。

    “小子,对于修士老夫并不了解,不过想来和梦师也大同小异。以梦师来说,初入引梦,除了体魄稍有强健,少病少灾之外,寿元与常人并无太大差别。只有踏入引心境界,寿元才会增加十余载,此后控魂、筑梦亦是一境一增,所不同的是,筑梦境界增加寿元稍许多些,会有二十余载。”飞湖圣人声音再次响起,大致解释了梦师的寿元长短。

    陈锋思索片刻,说:“五境登天呢,寿元又会增加多少?”

    “登天三境,一步一登天。登天境界,修为每进一阶,所增寿元就会有三五十载不一。”飞湖圣人干脆回道。

    “这么说来,哪怕修到神人境界,寿元也不过两三百余年,距离万古长存,是遥遥无期。”陈锋心中默算一番,有些疑惑。

    他在市井之中,也曾听过不少关于修士长生的传说。虽说这些传说多有夸张,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倘若事实真如飞湖圣人所说,那这些传说又是从何而来?

    “小子,事情可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飞湖圣人继续补充,说:“寿元除了随修为增长,其他手段也是可以补充。”

    陈锋有些不解,“前辈的意思是?”

    “你们此行,是为何而来?”飞湖圣人不答反问。

    陈锋一愣,猛地一惊,“前辈是说,天材地宝?!”

    天有精,地藏华。此番进入葬梦空间,除了陈锋是为了解开自己身上的诸多疑惑,其他人可都是为了寻找机缘而来。

    所谓机缘,神功仙药、天材地宝均在此列。

    “哈哈,你小子还不算太笨。向来灵草仙药都备受修士追逐,这并非没有原因的。”飞湖圣人一笑,说:“不过这些始终只是外物,想要增加寿元,修为增长终究才是正途。要知道,神人可远远不是修行的终点。”

    顿了顿,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迷幻,“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世人皆知登天路险,可能穷极一生之力,却只能凋零于半途。但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仙人传说,登天之路上,却是从来不曾少过垫脚尸骨。”

    “原来高高在上的登天境界,竟然并不是修行的尽头。”陈锋心中一震,问:“如前辈所说,难道没有人成功跨过登天境界吗?”

    “呵呵,蝶陆万古,能人天才无数,怎会没有人跨过登天境界。只是,为数不多罢了。”飞湖圣人的声音有些萧瑟。他当年能一路修行至圣人巅峰,也是惊才绝艳之辈。然而却始终不能看到更高的风景,重提往事,难免生出了几分感慨。

    没来由,陈锋脑海中突然冒出两人的名姓,“至圣庄周,诗仙李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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