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老大的约会
以花花超市为据点的“壹小组”成员们忙于手中工作的同时，他们的头儿——苏卫正驾驶着他那一辆老旧的东风轿车前往今天的约会地点。
如果提起约会，在旁人的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印象应该是情侣约会，或者说是互有好感的男女约会，当然这仅仅是下意识的反应而已，众所周知约会这个词语的应用范围是比较广泛的，亲友间、伙伴间同样可以用这个词，但是没有入会猜到苏卫的约会地点是在臭名昭着的西北独立女子监狱吧。
或许听到女子监狱四个字，大家会认为苏卫的约会对象是一名女子，结果却会让人大呼意外。他只是为了一个男人而来到这女子监狱的，此时这名早已被世人忘却的男人穿着一件女子监狱的简单囚服，神色憔悴、身形消瘦的与苏卫隔桌相坐。
“今天你又来了，你还真是不会食言呢。”囚服男子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
苏卫板着一张严肃的面孔，他从桌子下取出一个摆放在右脚边的哑光箱子，将其打开放在桌面上，从箱子中取出一叠泛黄的档案袋。
囚服男子的目光扫过档案当上模糊的字迹，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呼吸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他抬头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他口中的**走狗。
“你想做什么！苏卫！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多插手这件事，我是不会承认任何事情的。”
苏卫没有为所动摇，他依然按照原本的计划打开了这一叠档案袋中的其中一个，从中取出的一盘录音磁带被他摆放在桌面上。
录音磁带的透明外壳上贴着一张一指宽的字条，字条上面是一串潦草的字迹，勉强能够让人辨认出有“导弹”“AB计划”等小小的字样。
囚服男子的情绪更加激动了，他猛地想要站起来扑向这盘磁带，可惜椅子上的手铐与脚铐将他死死绑住，他近乎大吼道：
“苏卫！你个走狗，你个蠢猪，你早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的。我呸！”
苏卫灵巧地侧过身子，躲过了囚服男子含恨吐出的这口浓痰，他注意到这落到地面上的带有血色的浓痰，心里升起一丝不妙的感觉。
他马上对守护在一旁的一名狱警说道：“你赶快去把他的健康记录拿给我。”
在狱警向审讯室外跑去的时间，囚服男子似乎意识到什么，他注视着地上的带血浓痰，大口地吞咽着口水，他感觉到了喉咙间的腥气。此时此刻，囚服男子不由回想起自己这不短的五十年人生，走到如今这一步，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有怎样的感受，但他明白这一切终于到头了。
解脱吗？或许吧。囚服男子如是想到。
囚服男子将目光重新移到苏卫身上，他目光深沉地看着这名年轻的后辈，张开口想要说点什么，结果他发现口腔中已经充溢鲜血，除了从口中淌下一捧鲜血外，没有一字一言说出口。
因为这出人意料的突发状况，苏卫的神经已经绷到极致，特别是当他看见一张满布鲜血的嘴在一张一合，可能会吐露什么秘密时，他的心情万分焦灼。
“你说什么？到底是谁，快点告诉我。”
囚服男子嘴角扯出牵强的笑容，嘴巴再次闭上了，他的头颅渐渐低垂下去，原本因激动而起伏不定的胸膛平静了。
“该死！”苏卫狠狠地拍打着桌子。
他万万没有想到，幕后黑手竟然会给他来这一出，现在他所有的布置都泡汤了，更让他沮丧失落的是这名囚服男子的逝去，事到如今，曾经的那一批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苏卫看着歪倒在椅子上的囚服男子，喃喃自语道：
“刘天，恐怕你我都没有料到，我们最终会迎来这样的告别吧。”
审讯室以外的人同样被这突然的一幕给惊呆了，原本在监控室里时刻注意这里动向的窦军局长快步地赶来，推开审讯室的门走到囚服男子刘天身边，神色凝重地看着这失去生机的躯体，尤其是多看了几眼自双眼流淌下的血泪。
窦军侧身看向一旁收拾着桌面上档案袋的苏卫，他轻轻叹了口气。看到这囚服男子如今的凄惨模样，从大风大浪中走出来的窦军何尝不知道这是一种**裸的威胁与无声的嘲弄。
他们之所以将这名牵涉进重大军事泄密案的重犯秘密关押在女子监狱，就是想利用人们的思维惯性使其遗漏掉这一关押地点，却不曾想这幕后对手早有准备，结果带给他们猝不及防的一击，事到如今，唯一一个可能知道些许内情的人就带着秘密死去了。
“苏卫，我知道刘天和你都是同一批的学员，我会尽快安排好之后的检查程序。如果你有心想帮他解决后事的话，就直接去局里找负责人交接吧。”
窦军拍了拍苏卫的肩膀，他的目光停驻在苏卫提着的文件箱中，他的声音略显低沉，更多的却不是疲惫而是压抑的愤怒。
“你认为这箱子里的文件还可靠吗？他可是当着我们的面把人杀了。”
苏卫摇摇头，用手拍了拍箱子，在这梆梆的响声中，他一边迈步向审讯室外走去，一边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窦局，你说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动手呢？只是为了彰显一下他的威风，想要让我们的种种准备变成一超稽的闹剧？我觉得不单单是这么简单，当一个人想要用恫吓他人的手段展现来彰显自己的强大时，他往往是底气不足的。”
“你的意思是，他只是在虚张声势，这一次可能是一次机缘巧合的意外。”
苏卫跟随窦军走进女子监狱内一处临时设置的监控室，这里是专门为这一次关押审讯刘天这名特殊犯人而特设的，知道此处地点的只有寥寥几人。
苏卫将文件箱子放进监控室内的保险柜内，这里存放着所有和此次重大军事情报泄密案件相关的资料文件。当然，狡兔尚且有三窟，作为专门从事特殊工作的安全事务局，自然不会将原本留存在此处，这里的所存放的都只是副本。
“不，我不认为这会是一场巧合，窦军你也没有这么想对吗？放心吧，刘天的死的确对我的影响并不大，等过几天就好了。”
本来在喝茶的窦军差点呛了一口，他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不给老年人面子，就这点事还要专门拿出来说，唉，人老了就是没有以前年轻时心硬，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想想也是，苏卫的本事他是一向信得过的，否则也不会特意将他调到“壹小组”，还敢把这么一件敏感的大案交到他手中。
“咳咳，好吧，我们都不相信这就是巧合，那你就给我好好说说，从他的这场示威中你看出来什么？”